第9章 危机四伏

酱料厂门口的水泥地上，货车排出的尾气混着盛夏的热浪，在空气中凝成灰扑扑的雾霭。装卸工人的吆喝声还在耳边回荡，我刷着手机的手却突然僵住了。某知名美食测评博主“老饕大刘”更新了视频，封面图上三瓶印着我名字的酱料被红圈圈住，配文“独家秘方？可能只是智商税”。

视频里，大刘油光锃亮的脑门在镜头下反光，他夹起一筷子酱料，皱着眉头咀嚼两下，对着麦克风嗤笑：“这咸甜配比，和我前两天在吉庆街夜市花十块钱买的廉价酱料有什么区别？现在的网红为了圈钱，连脸都不要了。”评论区瞬间被点燃，“早就觉得她是营销出来的”“果然是割韭菜的”等负面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屏，#网红酱料翻车#的话题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不到半小时就冲上微博热搜第一。

我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屏幕不断弹出新消息提示音，像是催命符。经销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有个合作商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喊：“苏棠，你看看现在这情况！我们门店堆着的货根本卖不出去，退货单都打了二十多页！”酱料厂老板的声音带着哭腔：“苏姑娘，生产线停了，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你说这可咋办？”我盯着电脑里整齐排列的质检报告，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合格章，可此刻这些纸张在热搜词条的冲击下，显得无比苍白。

更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三天后的傍晚，快递员把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扔在我家门口。拆开泡沫箱，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的酱料瓶长满墨绿色的菌丝，瓶口还粘着张泛黄的纸条，用红墨水写着：“停下，否则比这更恶心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用左手写的。我哆哆嗦嗦地报警，警察来了只拍了几张照片，摇摇头说：“没有线索，证据不足，你先自己小心吧。”

网络暴力像涨潮的江水般将我淹没。有人在小红书上编造我和“食魇”组织的聊天记录截图，对话内容荒诞得可笑，却有上千人信以为真；抖音上甚至出现了恶搞我的鬼畜视频，把我的脸 P到各种奇怪的食物上。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都被挂在了某论坛上，不断有人私信骚扰，威胁要“上门讨个说法”。

在铺天盖地的恶意中，那张烧毁的神秘牛皮纸突然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地图上的古建筑轮廓，像一把钩子勾着我的心。我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之前拍的牛皮纸照片，放大再放大，终于发现城墙砖瓦间藏着的暗纹，和酱料瓶底部的花纹一模一样。

深夜十一点，我骑着共享单车穿梭在武汉的街道上。长江大桥的路灯在江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晚风裹着江水的腥气灌进衣领。导航显示还有两公里时，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无服务”的字样。四周的店铺早已关门，只有便利店的招牌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转过一个堆满建筑垃圾的弯道，一座破败的城楼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城墙上的青苔像一张张诡异的人脸，城门上方的匾额缺了半边，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我刚踏上长满杂草的台阶，背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六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人摘下兜帽，竟是那个在美食交流会上自称我外公的老头！

“等你很久了，小丫头。”老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你以为自己真有什么天赋？不过是我们‘食魇’组织二十年前的实验品罢了。那些特殊的味觉，都是植入你基因里的程序。”我浑身发冷，后退时撞上身后的石柱。老头逼近一步，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和我酱料瓶底同样的暗纹：“现在，该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黑衣人瞬间乱了阵脚，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掏出电击棒。老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手一挥：“撤！”他们像一群老鼠般消失在城楼的阴影里。我瘫坐在地，汗水把后背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警车的红蓝灯光扫过城墙，照亮了我手中的酱料瓶——原本光滑的瓶身，此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符号，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和记忆里牛皮纸上的文字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