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阵仗！”
周衍站在庐舍外，目光遥望丹阁方向。
若只是寻常炼丹，仙门断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唯有举仙门之力，进行大规模炼丹，才会有这般隆重仪式。
很快。
一则消息如飓风般席卷整个仙门。
丹阁十二殿中，除第五丹殿外，余下的十一座丹殿，即日起开炉炼制聚灵丹等多种战备丹药，持续七天！
消息一出，聚灵草价格疯涨。
其它战备类的物资，同样是水涨船高。
清心草的价格，则是应声跳水，从五十贡献点断崖式跌至十五点，甚至仍无止跌之势。
与此同时。
仙门上下震动，猜测纷起。
既然炼制了聚灵丹，那必有战事发生。
是北边的死对头玄阴教？
还是南边大荒深处的无尽妖魔？
甚至有人放话，是周边的几大皇朝联手造反了，仙门正准备出手镇压。
……
周衍外出打探一番，发现市面上聚灵草的价格，已经飙涨至一百六十贡献点。
较平日翻了三倍！
战斗符箓的价格，也涨了将近一倍。
“时机已到……”
周衍压下激动的心情。
据他刚才打探，仙门已开始管控战备物资了。
趁现在高价出手，以免夜长梦多。
只是，如何安全且低调的出手，却是个问题……
正思量间。
他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开门一看。
站在外面的赫然是王睿师兄。
他脸色煞白如纸，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清心草……清心草彻底崩盘了！”
王睿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绝望，“我……我全部身家都押在上面了……”
周衍心中暗自叹息。
他曾提醒过王睿师兄，将清心草及时出手，奈何对方贪心不足。
“现在跌到多少了？”
“十……十二贡献点……”
王睿面如死灰，整个人摇摇欲坠，“我是在二十五点的高位接手的……”
周衍在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
这意味着王睿至少亏损了一半的身家——这还不算他从外面借来的钱。
据他所知，王睿为了囤积清心草，从外面借了不少钱。
这下，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师兄莫急。”
周衍沉吟一下后，缓缓道：“我正准备将手中的聚灵草出手，等拿到灵石后，可以先借给师兄周转一二。”
王睿闻言，灰暗的眼中终于有了些亮光，但随即又颓然摇头。
“聚灵草虽涨势惊人，但师弟的囤货量恐怕有限……我这次亏空的窟窿，至少需要三千灵石才能填补。”
“无妨。”
周衍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从容。
“我手上有四百八十三株聚灵草，按现价一百六十贡献点折算，约合七千七百灵石。扣除成本，净利超过五千灵石。”
“五……五千？！”
王睿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变了调。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师弟竟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场惊天豪赌！
“只是——”
周衍话音一转，皱眉道：“仙门已经开始管控物资，要想安全的出手这批聚灵草，还需找个稳妥的渠道……”
话音未落，王睿猛地挺直身躯，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师弟，我有渠道！”
周衍等的正是这句话，当即拱手道：“那就劳烦师兄走一趟了。”
当天晚上。
在王睿的引荐下，周衍顺利将四百八十三株聚灵草尽数出手。
那位神秘的内门师兄，出手相当阔绰，以一百七十贡献点的高价全盘接收。
比市面行情还要高出十点。
“师弟莫要多问。”
王睿讳莫如深，“这位师兄身份特殊，不便透露。”
周衍会意颔首。
管他买家是谁，东西卖出去了就行。
此次交易，一共到手八千两百灵石，其中有一部分是用贡献点付的账。
实际到手六千灵石。
“两千四百灵石，用来赎回玄麟道袍，余下的三千六百灵石，便借给师兄应急。”
周衍将刚刚到手的灵石，全部推到王睿面前。
“多谢师弟仗义相助……”
王睿喉头滚动，眼眶微红，接着叹了口气，“患难见真情，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谁才是真心。”
“师兄言重了。”
周衍笑了笑，“不过些许磨难罢了，以师兄的能耐，东山再起不过早晚之事。”
这话倒非虚言。
王睿拜入仙门不过短短三年，便混的风生水起，人脉都经营至内门了。
此等人物，绝不会一蹶不振。
“承师弟吉言。”
王睿取出那件玄鳞道袍，交还给周衍后，又当场立下借据。
“今日借款三千六百下品灵石……为期三个月……利息一成……借款人，红尘峰王睿。”
周衍本不打算要利息。
但王睿执意要加上，说这是规矩。
等周衍收下借据后，王睿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那张憔悴苍白的脸上，也重新恢复了一丝神采。
有了这笔灵石，足够他填上窟窿。
甚至还能剩下一些灵石，作为他翻身的本钱。
“师弟，改日再来拜访。”
王睿拱手再谢，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周衍喊住，“师兄且慢，我还有一事相求。”
“师弟但说无妨。”
周衍手腕一翻，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方紫檀木匣。
指尖轻挑，匣盖应声而开。
刹那间，灵光流转，数十张符箓整齐排列——火鸦符焰光微闪，冰箭符寒气隐现，金光符锋芒内敛。
而最上层的三张玄甲符，更是隐隐透出筑基期的威压，令人心悸。
“这……这些都是战斗符箓。”
王睿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周衍，“师弟哪来的这么多？这些符箓至少价值三千灵石……不对，如今战备物资价格飞涨，恐怕已值六千灵石！”
“师兄果然内行。”
周衍哈哈一笑后，解释道：“前几日去了一趟丹书峰，与高彦师兄做了笔交易。”
“高彦？”
王睿微微一怔后，道：“当初，我是向你介绍过他，可此人素来眼高于顶，难以通融。即便是我亲自登门，也难求一符，师弟如何能从他手中弄来这么多符箓？”
“也没什么，不过是帮了高师兄一个小忙罢了。”
周衍轻拍木匣，语气随意：“高师兄为了表示感谢，便以一千灵石的价格，将这批符箓让给了我。”
王睿听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价值数千灵石的符箓，竟只收一千……即便高彦再财大气粗，也绝不可能如此慷慨。
显然，周师弟口中的‘小忙’，绝非寻常之事。
王睿深深看了一眼周衍，没有追问下去——在这仙门之中，谁还没有点秘密？
“师弟是想将这批战斗符箓出手？”
王睿视线在紫檀木匣上停留片刻，默默估算其中价值。
“没错。”
周衍从匣中抽出几张符箓纳入袖中，随后将木匣合上，递向王睿。
“剩下的这些符箓，就劳烦师兄代为处置了。”顿了一下后，他补充道：“所得灵石，师兄可取一成作为酬劳。”
听到‘酬劳’二字，王睿不由神色一滞，连忙摆手，“师弟方才慷慨解囊，我岂能……”
“这是规矩。”
周衍将王睿方才的托词原封奉还。
“这……也罢。”
王睿苦笑一声后，郑重道：“师弟放心，我必竭尽全力，将这批符箓卖出最高价。”
“那就拜托师兄了。”
二人又闲谈几句，王睿提出告辞。
临行前。
他叹息一声道：“师弟当初竟一语中的，仙门真有战事发生，师弟当真是……料事如神。”
周衍闻言，不由莞尔一笑。
哪有什么料事如神，不过是……开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