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司马伦的“百日皇权梦”
- 皇城生死局:古代皇子们那些隐秘事
- 顺衍
- 6400字
- 2025-05-06 14:33:34
公元290年的一个春日,晋武帝司马炎在洛阳的皇宫中驾崩。消息传出,宫廷内外一片肃穆。王公大臣们匆忙聚集,按照传统,他们必须立即拥立新君。皇太子司马衷,年仅三十二岁,便被推上了皇位,成为晋惠帝。然而,这位新皇帝并非英明之主,而是一个智力有限的君主,他的治国能力几乎为零,朝政大权很快落入了群臣之手。
晋惠帝的智力问题很快在宫廷中传为笑谈。一次,他在华林园中游玩,听到蛤蟆的叫声,便好奇地问随从:“这些蛤蟆是为官叫还是为私叫?”
随从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机智地回答:“在官地上叫的是为官,在私地上叫的是为私。”晋惠帝听后,竟然认真地命令给在官地上叫的蛤蟆赏赐谷物,这一荒唐的命令让随从们忍俊不禁。
又一次,当有官员报告天下饥荒,百姓饿死时,晋惠帝竟然天真地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这句话让报告者无言以对,只能暗自叹息。晋惠帝的这些问题,不仅暴露了他的无知,也预示了朝廷的混乱。
晋惠帝的无能,使得西晋朝廷成为了权力斗争的战场。从晋惠帝即位次年起,一场长达十六七年的政治残杀和公开内战——八王之乱,就此拉开序幕。在这场混乱中,关键人物是晋惠帝的叔祖父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字子彝,出身于河内温的名门望族司马氏。他自幼不学无术,但因为家族背景,官运亨通。司马伦在关中坐镇六年,主要政绩就是信用嬖人孙秀,大肆搜刮财富,最终激起了各族人民的反抗。
司马伦在关中的统治并不顺利,他的暴政引发了多次起义。公元294年,匈奴人郝散举兵反晋,虽然最终失败,但起义的火焰并未熄灭。第三年,郝散的弟弟郝元度与马兰羌、卢水胡等再次举兵,杀北地太守张损,败冯翊太守欧阳建。氐、羌各族纷纷响应,推氐帅齐万年为帝。司马伦因此被召回京都洛阳。
在洛阳,司马伦听从孙秀的计谋,极力巴结贾谧、郭彰等人,博得了贾后的信任。他不仅未受任何处罚,还得以跻身于西晋朝廷的最高决策圈内,直接参与争夺中央权力的角逐。
贾后因担心皇太子司马适日后危及自己及贾氏亲族,正设法谋害司马适。司马伦对此极力赞同,最终在贾后废黜皇太子后,司马伦领右军将军,执掌了禁军兵权。
贾后这位“女强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废了皇太子司马适。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文武百官个个义愤填膺,尤其是东宫的宿卫司马雅、许超和上猗,心里那叫一个不爽。三人一合计:“我们人微言轻,得找个大佬来撑腰。”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贪财好权、手握兵权的赵王司马伦。
司马雅跑去游说司马伦的“智囊”孙秀,一番话说得孙秀心里直打鼓:“要是贾后倒台了,我也得跟着倒霉,不如先下手为强!”孙秀立马答应了,转身就去劝司马伦带头造反。司马伦对孙秀言听计从,一拍即合。
可孙秀这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眼珠一转,又给司马伦出了个“更高明”的主意:“太子聪明刚猛,万一他上位了,我们这些‘贾后党’还能有好果子吃?不如让贾后先杀了太子,我们再以‘为太子报仇’的名义废了贾后,岂不是一箭双雕?”司马伦一听,连连称妙。
孙秀故意把有人要废贾后、立太子的风声放了出去。贾后一听,心里慌得不行。司马伦和孙秀趁机煽风点火,劝贾后赶紧除掉太子,断了那些人的念想。贾后果然中计,于公元300年三月,狠心将司马适杀害。
太子一死,司马伦和孙秀立刻行动起来,拉拢了梁王司马彤、齐王司马囧等人,约定四月初三三更起事。到了约定时间,司马伦手持伪造的诏书,对禁军首领们宣布:“皇后、贾谧等人杀了太子,今命我入宫废后,你们都得听令,事成后封侯;不从者,诛三族!”禁军早就恨透了贾后,纷纷响应。
司马伦率兵冲入宫中,迅速控制了内宫。华林令骆休做内应,把晋惠帝迎到东堂,交给了司马伦的部众。贾后见到司马囧带兵前来,惊慌失措:“你来干什么?”
司马囧冷冷道:“奉诏捉拿皇后。”
贾后怒道:“诏书应当由我发出,你那是肯定是假的?”说完跑到楼上,对着晋惠帝大喊:“皇上连老婆都保不住,自己还能活多久?”然而,任凭她如何呼唤,晋惠帝都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一般。
贾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泄了气,转头问身边的司马囧:“是谁带的头?”
司马囧如实回答:“是赵王司马伦和梁王司马彤。”
贾后听罢,愤愤地说:“本来拴狗应当拴住颈子,我却去拴尾巴,活该有今天的下场。”没过多久,贾后被废为庶人,押送到了金墉城。几天后,司马伦赐她一杯掺了金粉屑的毒酒,贾后就此一命呜呼。
夜色如墨,洛阳城内却灯火通明。司马伦与孙秀二人,为了扫清政敌,发泄私愤,连夜以诏书之名,召集中书监、侍中、黄门侍郎等朝廷重臣入殿。辅佐贾后的张华等人,不幸成为这场政治清洗的牺牲品,被夷灭三族。洛阳街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屠宰场,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羊忱,这位在朝中素有威望的太傅长史,听闻司马伦任命他为相国参军,心中冷笑连连。他深知,这不过是司马伦拉拢人心的手段。于是,他毫不犹豫,不顾使者的催逼,当即策马扬鞭,逃离了洛阳城。羊忱的逃官,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司马伦的脸上,也昭示着朝中百官对司马伦、孙秀的普遍不满。可惜,司马伦与孙秀早已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开始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司马伦废杀贾后,自封相国,掌握了朝权后,又进而与孙秀阴谋篡夺皇位。可是,在他通向皇位的道路上,还有两个阻碍他进程的重要人物:淮南王司马允和齐王司马冏。
司马允,晋武帝之子、晋惠帝之弟,在皇太子被废时,曾有人提议将他立为皇太弟。因此,他在朝中威望颇高,被视为晋惠帝之后最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此时,他不仅身居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中护军,手握兵权,更早已察觉到司马伦与孙秀的野心。他暗中蓄养死士,准备与司马伦一决高下。
司马冏,已故齐王司马攸之子,在贾后被废的政变中,他率先突入内宫,捉拿贾后,立下大功。他对司马伦与孙秀的专横跋扈深感不满,而司马伦与孙秀也对他忌惮不已,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年八月,司马伦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将司马允从中护军转为太尉。太尉虽为最高等级的武官,却无实际兵权,而中护军直接统率禁军,实权远胜太尉。这一任命,无疑是对司马允的明升暗降,意在削弱他的兵权。
司马允岂是等闲之辈?他借口有病,拒不接受任命。孙秀派人再三逼迫,司马允终于忍无可忍,愤而发难,率领淮南国兵及帐下士卒攻打东宫。然而,这场反抗终究功败垂成,司马允及其二子秦王司马郁、汉王司马迪一同被杀,数千人因此事惨遭夷灭。短短三个月,洛阳城再次沦为血腥地狱,司马伦的皇位之路,正是用这些无辜者的尸骨铺就的。
司马允一死,司马伦与孙秀便再无顾忌。他们担心留在洛阳的齐王司马冏再生事端,于是以皇帝的名义下诏,任命司马冏为平东将军、假节,将他调离洛阳,出镇许昌。这样一来,洛阳城内再无人能阻挡司马伦的野心。
司马冏一走,司马伦与孙秀便加快了篡位的步伐。孙秀提议给司马伦加九锡,这九锡本是帝王赐予大臣的最高荣誉,但在魏晋时期,却成了权臣篡位的信号。吏部尚书刘颂站出来反对,直言九锡非同小可,不可轻易仿效,甚至暗指司马伦有篡位之心。这一番话激怒了司马伦的死党张林,差点当场砍下刘颂的脑袋。
百官见状,谁也不敢再提异议。于是,孙秀以晋惠帝的名义下诏,加司马伦九锡,司马伦假意谦让一番后,顺水推舟地接受了这一殊荣。
为了进一步巩固权力,司马伦将相国府的卫兵人数从一万增至两万,与皇宫的宿卫禁军相当。实际上,他还暗中招降纳叛,卫兵人数远超三万,远多于皇宫禁军。
接下来,司马伦与孙秀开始为篡位制造舆论。他们搬出了司马懿,声称这位晋朝的开国皇帝“显灵”了,要求司马伦早日登基。孙秀指使牙门将赵奉在大庭广众之下装作司马懿附身,发布“神谕”,命令司马伦搬进西宫,也就是皇帝的正宫。此外,他们还派人散布流言,说司马懿在洛阳城北的邙山上多次显灵,表示要“佐助”司马伦称帝。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们甚至在邙山上为司马懿建造了一座“宣帝别庙”,倍加供奉。
一切准备就绪,司马伦终于要正式称帝了。
正月初九的深夜,司马伦的亲信张林率领着相国府的三万多甲士,悄然出动,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严密把守,尤其是皇宫的各个入口,更是重兵把守。在司马伦与孙秀的操纵下,一群趋炎附势的王公大臣逼迫晋惠帝下了“禅让之诏”,并强行夺走了皇帝的御玺。尚书令满奋、仆射崔随捧着御玺,匆匆赶往相国府,献给司马伦。
司马伦故作谦让,推辞了一番。而那些大臣们则纷纷编造各种“祥瑞”“天象”之类的谎言,拼命劝进。司马伦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皇位。此时,天色刚刚微亮,司马伦早已等得不耐烦,不顾宫中计时夜漏未尽,便迫不及待地乘坐着金碧辉煌的皇帝法驾,在五千甲士的簇拥下,从端门闯入皇宫,直奔太极殿。
在一片“万岁”的山呼声中,司马伦登上御座,接过御玺,心满意足地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随后,他下诏大赦天下,改元“建始”。至此,司马伦梦寐以求的皇帝梦终于实现。
晋惠帝,这位稀里糊涂当了十一年皇帝的白痴,一夜之间从皇位上跌落,成了阶下囚。司马伦派兵将他赶出皇宫,幽禁在金墉城。金墉城本是洛阳大城西北角的一座军事要塞,八王之乱中被废的皇族成员大多被关押于此。司马伦假惺惺地尊晋惠帝为“太上皇”,并将金墉城改名为“永昌宫”,以示“尊崇”。
司马伦登基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巩固自己的权力宝座。他首先立世子司马荂为皇太子,确保皇位后继有人。紧接着,他大封诸子:司马馥为京兆王,司马虔为广平王,司马诩为城王,家族势力迅速膨胀。
谋主孙秀,这位司马伦的智囊,被任命为侍中、中书监、仪同三司,权倾朝野。得力干将张林则被封为卫将军,手握重兵。义阳王司马威因在抢夺御玺中立下大功,被拜为中书令,成为朝中重臣。其余党羽也纷纷加官进爵,超阶越次,得到了列卿、中郎将之类的官职。
为了笼络人心,司马伦还规定:当年地方上推举的贤良、秀才、孝廉,无需策试即可当官;十六岁以上的太学生也全部拜官;大赦之日在任的郡守、县令一律封侯,僚属也都晋升官级。一时间,国家府库的储藏几乎被赏赐一空,封侯的人太多,甚至来不及铸造官印,只好用白板充作封印。
更荒唐的是,魏晋时期,大官的帽子上都插着貂尾作装饰。但司马伦滥封官职,貂尾供不应求,许多人便用狗尾代替。每逢朝会,殿内挤满了戴着貂尾和狗尾的官员,真假难辨。洛阳城里的百姓见状,纷纷传唱起“貂不足,狗尾续”的民谚,讽刺司马伦的荒唐统治。
司马伦虽然登上了皇位,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天子,但他的庸碌无能却暴露无遗。他不仅学识浅薄,连字都写不了几个,治理国家的能力与白痴晋惠帝不相上下。称帝后,他只知道荒淫享乐,所有政事无论大小,全由孙秀一手操办。孙秀更是肆无忌惮,擅自篡改司马伦的诏书,甚至常常自作诏书,朝令夕改,视国家大事如儿戏。
朝中百官的迁转黜陟,全凭孙秀的好恶而定,如同走马灯一般。那些巴结孙秀的狐群狗党,短短十天半个月就能连连高升,谋得将军、开府,甚至封为郡侯等高位。而那些不合孙秀心意的,则被千方百计置于死地。
司马伦的得力干将张林,与孙秀素来不和。尽管他在司马伦篡位过程中鞍前马后出了大力,却只混到个卫将军的官衔,连开府的权力都没有。他见孙秀专权,心生忌恨,暗中劝“皇太子”司马荂伺机除掉孙秀。孙秀得知此事,立即借司马伦的名义杀了张林,并诛杀了张林的三族。张林作为司马伦的死党,落得如此下场,可谓罪有应得。司马伦和孙秀如此的荒唐行径,也注定了他们的统治必然不会长久。
当时,司马伦和孙秀最担心的,是那些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宗室诸王,尤其是许昌的齐王司马冏、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和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为了控制他们,司马伦和孙秀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派遣亲信担任三王的属吏,严密监视他们的动向;另一方面又加封三王官衔,授权开府,试图以恩惠笼络他们。
但是显然,这三位宗室王早已对皇位垂涎已久。司马伦抢先废黜晋惠帝自立为帝,激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那些虚有其表的官衔对他们毫无吸引力,而派来监视他们的亲信更让他们对司马伦的痛恨不已。
就在司马伦、孙秀及新朝权贵在洛阳城内耀武扬威、肆意妄为之时,三王联合起兵讨伐司马伦篡逆的檄文已传遍朝廷,各地告急的警报也如雪片般飞来。司马伦和孙秀吓得魂不附体,连中书省的大门都不敢迈出。他们仓促集结人马,试图抵挡离洛阳最近的司马冏和司马颖的两支大军。三王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司马伦的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抵挡。
司马伦和孙秀日夜祈求鬼神相助,甚至编造妖言蛊惑部众,奋力抵抗,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虽然司马伦称帝还不到两个月,但他已经走投无路,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闰三月的艰难日子刚过,四月一到,司马伦和孙秀的败局已无可挽回。他们派去抵挡司马冏和司马颖的军队早已溃败,将领们要么狼狈逃回洛阳,要么早已命丧战场。洛阳城内一片混乱,再也拼凑不出一支像样的军队。司马颖的军队已经渡过黄河,距离洛阳仅几十里,形势岌岌可危。
进入四月,司马伦和孙秀的败局已无可挽回。洛阳城内,曾经依附他们的文武官员纷纷倒戈。四月初七,左卫将军王舆率领七百营兵从南披门冲入皇宫,宫中禁军响应,与王舆的部队一起攻下中书省,斩杀了孙秀及其死党。随后,王舆屯兵云龙门,召集大臣们入宫,逼迫司马伦下诏退位,迎回晋惠帝。
司马伦在最后一份诏书中写道:“我被孙秀给坑惨了,现在他死了,我们还是把太上皇(晋惠帝)请回来吧!我也该回家养老了。”都到了如此地步,司马伦居然还妄想保住一条老命,回家享清福,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惜,历史从不会给失败者留后路。自元康元年贾南风(贾后)杀了杨骏以来,凡是权力斗争中败下阵来的,哪个有好下场?司马伦自然也不例外。
当天,司马伦和他的儿子司马虔被押送到了金墉城。两天后,晋惠帝下诏大赦天下,改元“永宁”,听起来像是天下太平了,可司马伦的命却走到了尽头。又过了五天,晋惠帝派人给司马伦送去了一杯“金屑酒”——这可是皇家的“特供毒酒”,专赐给那些失势的权贵。
司马伦接过酒杯,一边大喊:“孙秀误我!孙秀误我!”一边仰头喝下了这杯自酿的苦酒。他的几个儿子也都被斩首,一家子也算是罪有应得。
公元301年,司马伦在洛阳匆匆登基,开启了他短暂的皇帝生涯。然而,这场百日皇权梦却如同一场灾难的导火索,彻底点燃了西晋的动荡。司马冏随即举兵反叛,短短六十多天内,战火席卷中原,十万将士血洒沙场,无辜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司马伦的称帝不仅未能平息朝堂纷争,反而将洛阳的宫廷政变升级为宗室诸王之间的血腥混战。
晋惠帝复位后,朝廷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齐王司马囧手握重兵,率领数十万甲士浩浩荡荡进入京都洛阳,以大司马的身份辅政,更受九锡之命,权势滔天。他的所作所为,与当年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和司马炎“辅魏”的故事如出一辙,显然,他心中早已盘算着效仿司马伦,夺取皇位。只是,他的野心并未得逞。
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等人,纷纷嗅到了权力的气息,各自起兵,争夺中央大权。一时间,洛阳城内兵戈四起,长安城外战鼓雷鸣。战争的规模不断扩大,从洛阳、长安迅速蔓延至整个黄河流域,北至长城,南至江南,无不被卷入这场混战之中。
这场持续多年的战争,给国家的社会经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城池化为废墟。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迅速激化,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公元306年十一月,东海王司马越终于在这场混战中占据了上风。他毒死了晋惠帝,另立晋武帝的第二十五子司马炽为帝,史称晋怀帝。随后,司马越又先后除掉了司马颖和司马颙等对手,历时六年之久的混战才得以平息,史称“八王之乱”的这场大乱终于告一段落。
然而,西晋的统治力量早已在这场内乱中消耗殆尽。北方,匈奴刘渊、羯人石勒等各族上层分子趁机发动了反晋起兵;南方,李特、张昌等人领导的“流民”起义也如火如荼地展开。南北夹击之下,腐朽到骨子里的西晋政权再也无法支撑,轰然倒塌。
自此,中国历史进入了长达二百多年的分裂与动荡。直到隋文帝开皇九年,也就是公元589年,国家才重新恢复了统一。而司马伦,作为这场历史大悲剧的制造者之一,将永远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后人唾弃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