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密教猎手

徐修远拂尘轻扬,青玉色灵气在擂台凝成八卦阵图。阿依莎的猫耳微微颤动,磷火自骨弓纹路升腾而起,将十三枚箭矢染成幽绿色。

炼金结界微微颤动,看来两人虽然还没出招,杀气就已经触碰擂台的边缘了。

“青莲渡厄!“徐修远率先发难,道袍袖中飞出三十六道符箓,每道符纸都裹挟着地脉威压。符阵化作游龙扑向密教女巫,却被阿依莎轻松避开——那些符箓竟在和密教女猎手擦肩而过后,扭曲成惨叫的渡鸦。

阿依莎唇角勾起弧度,胫骨拼接的弓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震颤。一瞬之后,一支骨箭破空时拖拽出墨色尾焰。徐修远掐诀唤出青玉莲台,才勉强抵挡住这一次攻击。

“青莲宗的涤魂阵真是不过如此呢。”阿依莎的尾巴缠住裁判席边缘的铜管,借力腾空时连射出三支骨箭。第三支箭穿透徐修远护体罡气时瞳孔骤缩——箭镞上密布的细小魔纹正在蚕食青玉莲台的灵力。

徐修远的九宫阵在怨灵尖啸中崩解,同时化作粉尘的还有裁判席上的一张灵石通宝。“第一擂,密教阿依莎获胜!”雷金纳德面无表情地宣判。

“看来密教右席比想象中更有趣。”陈书文摩挲着正在佩戴的、伪造的怀表盖,目光扫过裁判席上那枚作为奖品的真品——此刻它正渗出的黑雾,与阿依莎箭袋跃动的磷火遥相呼应。

“第二擂,愿望教派阿依莎对阵青莲宗长老,云非子!”

裁判席上的灵石通宝突然迸发刺目金光,雷金纳德被强光晃得后退两步。炼金结界外翻涌的海浪声骤然消失,整个空间仿佛被装进青玉雕琢的瓮中。

“青莲宗云非子,请赐教。“

白发道人飘然而至,而刚才的金光便是他穿越结界激起的涟漪。他素白道袍下摆绣着九朵含苞青莲,腰间悬着的并非拂尘,而是一柄通体澄澈的水流短剑,剑身倒映着裁判席上渗出的黑雾。

阿依莎的猫耳突然向后折成锐角,剩余的九支骨箭在箭袋中发出不安的震颤。她纤细的手指刚触到箭羽,云非子袖中突然飞出一支泛黄竹简。

“天地之间——”

清朗诀的诵念声在结界内激起层层波纹,竹简上朱砂批注的文字在波纹中化为金光闪闪的实体。阿依莎射出的三支骨箭撞上金字,磷火竟如雪遇骄阳般消融。第四支箭勉强穿透金字屏障,却在触及云非子道袍前被水流震成齑粉。

“还剩五支。”云非子的声音带着山涧清泉般的冷冽,“教友可曾备足备用的?”

仿佛被激怒了一般,阿依莎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箭袋中剩余五支骨箭同时泛起血光。当最后一支箭袭向云非子的眉心的时候,阿依莎腾空而起,利爪袭向青莲宗的长老。

“清辉涤秽!“

水流短剑应声碎裂,化作水花没入道人天灵。云非子并指成剑的右手泛起月华般的光晕,竟徒手捏住所有的五支骨箭。箭镞上密布的魔纹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却在触及腕间青莲印记时轰然炸开。

箭支上的气息顿时从黑色变为青色,失去武器的云非子不退反进,将箭的尾端轻松点中女猎手的眉心,右掌带着清朗诀的浑厚灵力拍向她柔软的腹部。

而那灵力,看上去竟有八重境界的深度。

“破!”

擂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阿依莎保持着扑杀的姿势僵在原地,而裁判台上又有一颗灵石在众人的眼中凭空消失。

“第二擂,青莲宗云非子胜!”

“有意思。”陈书文感受到清朗诀八重的力道和玄心诀七重相当,在压迫感上甚至还不如。毕竟玄心诀无论是正练还是逆练,都是霜叶宗排行第一的功法,而清朗诀可能是中州修仙体系中,让人能在有限的寿元中飞升成神的捷径。

“第三擂,青莲宗云非子对阵愿望教派琉娜·斯图亚特!”

琉娜闪现上擂台时,云非子的水流短剑已重新凝聚。陈书文清晰地察觉,这次她显然没有上一次的擂台赛时那样精神焕发。

“长老的清朗诀当真俊俏。”她指尖缠绕的墨色火焰忽然化作玫瑰,花瓣飘落处竟将清辉腐蚀出细小孔洞,“按理说中州的功法修至九重就有面见仙神的资格,那么八重修士应该能体会到仙人的气息了吧?”

云非子瞳孔微缩,手中剑诀却愈发凌厉,二十四道水剑自虚空浮现,剑身倒映着琉娜耳后蔓延的魔纹。当剑阵如暴雨倾泻时,众人只见密教第六席突然提起裙摆踮起脚尖,在剑雨中跳起西陆宫廷的圆舞曲。

“你的术法还真有点神性的影子在。”她评价道。

第一枚水剑穿透她虚化的残影,琉娜的银发擦着第二枚剑锋扬起,发梢断裂处迸出靛蓝火星。当第二十把飞剑终于穿过她的形体之时,琉娜竟出现在了云非子的身后,原来舞蹈中的她竟是一道虚影。

“命运咒!”

当琉娜的魔纹攀上云非子道袍下摆时,青玉色灵气突然凝结成十二朵含苞青莲。云非子袖中竹简迸射朱砂金光,那些西陆宫廷圆舞曲幻化的墨色玫瑰竟在涤魂阵法中片片凋零,花瓣化作黑火坠落在铸铁擂台表面,将硫磺熏染的蒸汽灼烧出焦糊气息。

“坎离相济,青莲涤魂!“云非子双指并拢点向眉心,腰间水流短剑骤然暴涨三寸。墨色火焰突然凝聚成七道锁链缠住云非子的四肢,却在触碰青莲印记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没能抵挡这一式的琉娜突然踉跄着跌坐在地,腕间缠绕的银链恰到好处地崩断成七截。

“第三擂,青莲宗云非子胜!“雷金纳德的宣判声带着颤抖。炼金结界突然明灭不定,众人这才发现裁判席上渗出的黑雾早已凝结成人形——真正的琉娜正翘腿坐在陈书文另一侧的座椅上,指尖把玩着放着这场擂台最终奖品的展示台。

“你甚至没尽全力。”陈书文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