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4.他的离去是一场暴雨
- 谁说这角色抽象?这角色可太棒了
- 城落金
- 2020字
- 2025-05-29 20:03:12
毕业前夕,父亲整夜整夜睡不着,他时常呆坐在那张小方桌前。
我的眼前恍惚,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老旧的房子虽然拥挤但依旧可以透进阳光,小小的自己翘首以盼母亲的饭菜,父亲总是会带来几块奇形怪状的饼干。
为了躲开那难吃的饼干我常常躲在母亲身后,躲在小方桌下面。
父亲总是逗弄我说这是饼干小怪兽,我说既然这样我会吃掉小怪兽保护爸爸妈妈。
多年以后,小怪兽饼干不见了,母亲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破旧的小方桌和华丽宽敞的大房子。
那天我照常回到家,房子里干净整洁,父亲的车停在外面,我进屋叫了声爸。
这是我自他退役回来后第一声叫他爸,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犹豫在嘴边十来年的称呼为什么在这么平凡的一刻叫了出来。
空旷的房间回荡着我的声音,但我却没有听到我要的那声满怀激动的回应。
还是那张破旧的小方桌,父亲安静的坐在小方桌前,就像小时候的我那样安静的看着窗外。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一紧。
他走了,很突然,没有交代任何后事,除了那张薄薄的信封和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信封里是脊椎检测报告单。
我直到那时才知道,原来从战场上下来的他脊椎神经受到重创。
这些年一直依靠安布雷拉的特效药剂存活,而最近半年药剂早已不管作用,他的脊椎神经不断被侵蚀,最后导致脑死亡。
他在信中安排好了一切,他所有的资产已经转到我的名下,他说他爱我……
今天没有阳光,窗外酝酿着一场大雨。
父亲那张苍老的脸在这片阴霾中永远的低下了头。
我还记得我从奥罗拉的书上看过一位东方作家说过一段话。
他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最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湿痒的感觉爬上我的眼眶,可我却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低着头的人儿。
父亲总说他欠我欠的很多,但我知道是我欠他欠的太多。
我翻开那本厚厚的日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
1990年8月10日
经过我不懈努力,砸了不知多少钱,学校的那帮老不死终于同意让我儿子入学了!
1990年12月20日
快圣诞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带回了小怪兽饼干,但这小子似乎不喜欢了,不过也没什么,反正这小子已经和小牛犊一样强壮了,不枉费我这么些年持续不断的给这小子投喂这种特制高营养饼干。
1991年5月6日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如此要好的朋友,能看到他心情越来越好,我就高兴!
1993年10月21日
今天老师找我,就因为我儿子打架?打的好,谁叫敢欺负我儿子!
要不是老子最近在做经商审核我肯定弄残那帮小崽子!
算了算了,梅尔还在世的时候就要我和平处事,找个机会把那几个小崽子给弄走得了。
1995年11月2日
最近我看儿子好像是谈恋爱了?这怎么行?快要升高等学府了不努力学习咋行……
算了,也不小了,能让我早点抱上孙子也挺好。
1997年1月20日
妈的!商局的逼事真多!还有那些帮派,没完没了的收税,这生意真难做!
1997年3月1日
公司真的能治愈我吗?或许我现在也没有选择了吧?那就去看看吧,至少也要多陪儿子走一段时间。
1997年12月7日
儿子最好的朋友走了,看着他的样子我这心里都在滴血,他妈的!我是真没用!
得找个时间好好开导开导儿子啊。
1998年8月29日
今天是真高兴!和儿子外出旅游了。
这小子还背我过河了,我说这小子长大了,他竟然说我老了?
唉,是老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陪你再多走几年。
1999年7月1日
儿子要毕业了,我打算托关系给他送到主城去,只要他能到公司任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用和他老爹一样死在浣熊市这种破地方了!
儿子,爸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爸只能给你留一笔钱,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啊。
可我走了谁还能护着你啊。
你这前小半生都在学校生活,我真怕你突然出来会受欺负。
儿子我真舍不得你,可我这身体真的已经到极限了,我多想再陪陪你啊!至少让我看到你独立。
你这小家伙真的长大了吗?
2000年5月10日
儿子,爸爸亏欠你们母子俩太多了,对不起。
这一走就能见到梅尔了,希望她在那头不要骂我吧。
儿子,爸爸走了,梅尔,我来了。
……
那一天我在世的唯一亲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我。
说起来父亲去世时和奥罗拉走的时候都嘱咐我要努力过上好的生活。
可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好的?
我想进入安布雷拉公司,父亲,您知道吗?他们说有机会可以复活你。
他们说我的身体很特殊,他们说我能救活你……
他们说……他们说……
后来,我知道他们其实在骗我,父亲母亲,他们在骗我……
我变了个样子,你们还能认出我吗?你们会不会害怕我?
我躲在门窗后,我害怕,我不敢去见你们……
但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爸爸妈妈,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好不好?我藏起来你们要找到我哦!
哪怕我变了样子,你们也要找到我哦……
或许我再也找不回你们了……
光芒尽散,童守安从那些记忆画面中退出。
再次睁开眼,绿兔凑在他眼前好奇的盯着他。
“唔唔?(你怎么哭了)”
“是吗?”
童守安轻触眼角,指尖传来湿润的感觉,他轻轻擦去泪水。
“小绿啊,我突然想到了一首童诗。”
“唔?(什么诗,说说看啊)”
绿兔好奇的问道。
“年少时我喜欢和他们捉迷藏
我喊道:爸爸、妈妈
他们笑出了声
我知道
是爱暴露了他们。
长大后我讨厌和他们捉迷藏
我呼喊:爸爸、妈妈
他们默不作声
我知道
是岁月藏起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