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宰杀
- 1983:从赶山开始享受人生
- 天天吃零食
- 2173字
- 2025-04-25 20:00:10
王铁军拎着松鸡往家走,心里头已经盘算好了做法。
这山里的松鸡不比家养的,肉紧实又鲜甜,最是滋补。
鸡胸肉片成薄片,用山花椒和野葱爆炒,给爹下酒——
虽说爹病着不能多喝,但抿上一小盅烧刀子,总能舒坦不少。
鸡腿和骨架跟家里之前存的干山蘑菇一起炖汤,文火慢煨上两个时辰,汤色准能熬得金黄。
到时候切点冻豆腐放进去炖,撒上一把野葱花,保准能爹多吃个玉米饼子。
剩下的杂碎也不能浪费,鸡胗鸡心剁碎了和酸菜一起包顿饺子,那可比前两天吃的酸菜野猪肉馅饺子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松鸡肉倒是不急着吃,可以用油纸包好,挂在房梁下的阴凉处。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就是天然的冰箱,冻得梆硬的松鸡肉能一直存到小年,到时候准能为家里添一道好菜。
只可惜松鸡性子太烈,陈大勇能逮着只囫囵的完全是他运气好。
还记得去年秋猎时见过的场景——中了套的松鸡宁可拧断脖子也不让人近身。
就算侥幸逮着只完好无损的松鸡也不好养,就算再小心的伺候着,松鸡也绝不会吃半口食,越养只会越瘦,
不然养得再肥一些,等过小年的时候再杀才最是划算。
看着松鸡那五彩斑斓的羽毛,王铁军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或许这羽毛里裹着的不是肉,而是一整座长白山的魂。
到家门口,王铁军特意在雪地里蹭了蹭鞋底才进屋。
娘正在灶台前烧火,见他拎着松鸡进来,惊得手里的火钳都掉地上了:
“哎呦,铁军你竟然逮了只松鸡回来?”
“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拿去卖能卖四五块钱呢。”
将松鸡拿在手里晃了晃,王铁军笑着说:
“今天运气好,跟刘叔上山学放套,回来的时候刚好瞅见这只松鸡准备逃跑。”
“我哪能放过它,当即便冲过去将它得住了。”
不等刘素珍感慨自家儿子的好运气,灶台边已经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只见王铁军抄起厚重的菜刀,用刀背利落地往松鸡脑门上一磕,那还在扑腾的野禽顿时就没了动静。
刘素珍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自家儿子已经蹲在灶膛前开始拔毛了。
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阳光里纷纷扬扬,像打翻了颜料罐子。
翠绿的颈羽泛着金属光泽,褐色的翼羽上描着金线,最绝的是尾羽末端那圈虹彩,随着角度变换忽蓝忽紫。
王铁军的手指在热水中灵活地翻动,每拔下一把羽毛就顺势在裤腿上蹭去水珠,再整整齐齐码在旁边的簸箕里。
“娘,您瞧好了。”
他捏起一根尺把长的尾羽对着光晃了晃,
“供销社老张头说过,这样的野鸡毛掸子,县里干部媳妇都抢着要。”
“不过一只松鸡的鸡毛还是太少,怕是做不成一把鸡毛掸子。”
“不过也能掺在普通鸡毛掸子里,一准儿能够成为抢手货。”
刘素珍愣愣的点了点头,心疼的说:
“铁军,你咋把这松鸡给收拾了呢?留着卖钱多好?”
“我们家这情况,实在是配不上吃那么好的东西。”
听到娘的话,王铁军却是极其认真的回了句:
“有啥配不上的,我说我家能吃自然就能吃。”
说到这里,王铁军的语气又放缓了一些,说:
“娘,爹天天躺在床上,不多吃点好的,这身子骨哪能遭得住。”
“昨天我去卫生所可是将事情问清楚了,赵大夫说爹的病只要在夏天前凑够钱,还是很有希望能够站起来的。”
“不过为了提高手术成功率,得提前帮爹养养身子,不然怕爹扛不住那动刀子的手术。”
听到王铁军的话,刘素珍顿时沉默了下来,劝说的话终究是没能再说出口:
“成,这松鸡是你打到的猎物,你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娘就是怕你不会一直有那么好的运气,不提前攒点钱,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王铁军手上不停,却是满不在乎的说:
“哪个猎户打猎主要看运气,那还不是得凭实力?”
“娘,你放心,你儿子有本事着呢,赶明带只狍子回来让你瞧瞧。”
“看到我背回来的背篓了没?那里面可是放了不少药草。”
“赶明儿天气好,你把它们放院子里晒晒,到时候再拿去卫生所卖给赵大夫,又能得好几块钱。”
见王铁军如此胸有成竹,刘素珍往他嘴里塞了块玉米饼子,说:
“成成成,我家铁军最有本事了。”
“赶了一天山也累了吧,你去旁边歇着,杀鸡这活儿还是我来干,能比你快上不少。”
“你去给灶里添点柴火,把水烧热一点,等会儿要用。”
说完她也不等王铁军拒绝,当即便接过了他手中的菜刀和松鸡。
不得不说刘素珍的手法要比王铁军利索不少。
她将滚水往松鸡身上一浇,那些最难处理的绒毛和细羽顿时被烫得松软。
只见她拇指和食指捏住羽根,轻轻一捻,那些顽固的小绒毛便簌簌地往下落,像下了一场五彩的雪。
将鸡毛拾掇干净之后,刘素珍也不给松鸡挣扎的机会,对着鸡脖子便来了一刀。
在鸡血流出来的瞬间,王铁军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碗拿了过来,让鸡血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盐水中。
鸡血可是个好东西,富含蛋白质、铁等营养成分,对于改善贫血有着一定的作用,
在这个物资相对不那么丰富的年代,这可是不可错过的优秀食材。
等鸡血凝固之后切成小块,用于做菜,
比如与豆腐一起做成鸡血豆腐汤,或者在炖菜时加入点鸡血调味,那可真是既美味又有营养。
放完鸡血的刘素珍手上却是没停,破开鸡肚子抓出一把金黄色的鸡油,扔进锅里便让王铁军炼起了油。
在高温的作用下,金黄的油脂从鸡油上渗出,在铁锅里“滋滋”作响,渐渐炼出黄澄澄的油渣。
浓郁的荤香瞬间充盈着整个灶房,那香气混着松木柴火的烟火气,在冰冷的冬日里格外温暖诱人。
都说民以食为天,正是嗅着这带着山野气息的松鸡油香,刘素珍和王铁军母子俩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刘素珍布满皱纹的眼角舒展开来,手中的拾掇松鸡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不少。
王铁军也没闲着,铁勺在锅里不断轻轻搅动,看着油渣渐渐变得金黄酥脆。
火光映红了他年轻的脸庞,眼睛里跳动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