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租田

席间，秀云看向徐三才问道。

“是啊婶子（嚼嚼嚼），我爹是这么说过。”

徐三才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饺子，嘴里嘟囔的说道。

“你今年才四岁吧，你爹也太着急了，武馆可是辛苦的很。”

秀云看着他，有些心疼的道。

武馆招收的孩子，大多数都在五六岁左右，以徐三才不过四岁的年纪，确实早了点。

而且，武馆的花费也是不小。

听说刚入馆的孩子，一年便要五十两银子，且随着孩子的成长，未来的花费只多不少。

当然，以徐家打铁铺的生意，这些花销一家人紧紧肚子，也能承担的起。

“我爷爷说……我有什么骨……是个练武的苗子，所以让我早点去。”

徐三才说道：“我爹还说，说什么……吃得苦苦苦，方能人人人。”

“噗嗤。”

秀云忍不住笑出了声，摸了摸徐三才的脑袋，眼中满是感慨。

“三娃真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我家勇儿整天混东混西，该向你学习才是。”

这话一出，顿时让一旁的小世勇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徐三才则是腼腆的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羞怯。

饭毕。

陈青山看着徐三才道：“三娃，替叔跟你爹带句话，告诉他过几天一起去山上打猎。”

“好嘞叔。”

徐三才应了一声，打着饱嗝往家里跑去。

“爹，娘，我也想去武馆，我也要学武！”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陈青山和陆秀云对视一眼，齐齐看去。

只见小世勇站在凳子上，紧紧捏着小拳头，面色涨红。

“小屁孩，学什么武。”

陆秀云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一筷子敲在了他头上。

“娘今天教你的那几个字，你学会几个了？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此话一出，小世勇顿时败下阵来，唉声叹气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凤霞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踮起脚尖伸手去摸他的脸，嘴里奶声奶气的发出声音：“哥……哥……”

入夜。

卧房里，陈青山与秀云二人相拥而眠，旁边是早已熟睡的小凤霞和小世勇。

“山哥儿。”

“嗯？”

“今天一下午，勇儿都没精打采的，我看他是真的想学武。”

秀云皱眉道。

“勇儿年纪太小了，等他再长大些吧。”

陈青山叹道。

武道启蒙的最佳年纪，一般来说是五六岁左右，这个时候小孩子身体尚未定型，过早或过晚，都对日后的修炼不利。

当然，也不乏一些根骨出众的，自然是越早习武越好。

譬如徐三才就是这样的例子。

当然，根骨差，也并不意味着将来成就有限，世间多的是天资驽钝之辈勤修苦练，最终踏入先天的例子。

小世勇今年才三岁，根骨未定，起码也要四岁才能看得出武道资质如何。

“那等他大一些，你是打算把他送去武馆，还是送到赵家？”

秀云抬头看着他问道。

村里出身的孩子，要想学武只有两个途径，家境好些的，会选择把孩子送到镇上的武馆。

武馆虽然收费不菲，但胜在教学详实，只要孩子不是太笨，都能学到一两手真本事，未来甚至有踏入后天的希望。

至于赵家，则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招收五六岁的孩子当学徒。

说是学徒，其实就是培养家丁护卫。

孩子们在赵家学习五年，分文不取。

但五年之后，他们便要与赵府订下长达二十年的契约，在此期间为赵府效力。

一些经济窘迫的家庭，便会选择这条路。

将孩子送进赵府，一来是为了学本事，二来也是为了让孩子日后能有一口稳定的饭吃。

“两条路，我都不选。”

陈青山摇了摇头。

武馆太贵，且一旦进去，起码要学上十年才能有所小成。

加上汤药，兵器等等损耗，每年平均花费百两银子。

十年就是一千两！

有这一千两，都能在临泉县城买一套不错的宅子了。

至于赵府，那纯粹是送自己孩子进火坑，沦为家奴，失去人生最为宝贵的二十五年自由时间。

陈清山绝不愿走这条路。

“我自己教。”

他看着惊讶的秀云说道：“不仅仅是勇儿，还有凤霞，以及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他们愿意，我都会教他们习武！”

秀云这才想起，自己的男人，似乎也会武道。

她沉吟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头靠在陈青山的胸膛上，一只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

“山哥儿，咱们又要有孩子了。”

陈青山听得出，她话语中充斥着幸福和忧虑，情绪复杂。

这一刻，他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村子里自然是讲究多子多福，人丁兴旺。

对于农家人来说，子嗣越多，家族势力越大，阶级跨越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即便子嗣资质有限，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也是多一个劳动力，利大于弊，顶多吃饭的时候多一双筷子。

原本陈青山也是这样想法。

尤其宝鉴的出现，让他有些急功近利，不顾秀云的身体让她频繁生产。

但现在，他忽然明白了。

子嗣并不是越多越好，精英路线，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将每一个子女培养成才，所带来的收获可能远比生下一堆资质中下的孩子要大的多。

“对不起，秀云……”

陈青山揽着她轻声说道。

秀云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抿起一个微笑：“山哥儿，这一次孩子出生后，名字由我来起。”

“好。”

陈青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几天后。

陈青山将两担子晒干的乌龙草挑到了集市售卖，卖得十五两银子。

随后，他便拿着银子和自己原本就有存款，一共四十三两银子，来到赵家租地。

依照雍国的标准，种植用的田地以品质的高低分为五等。

下田，中田，上田，宝田，灵田。

其中下田一亩年租二百文，中田年租六百文。

至于上田，整个白山村方圆十里以内也仅有三十亩，且全部被赵家牢牢掌控，根本不对外租赁。

此外，还有宝田和灵田，那根本不是凡人能接触到的东西。

宝田是先天武者才配掌控的资源，能够种出对于先天武者极为重要的宝米。

灵田更是修仙者的专属，能够种植出灵米，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要种植肉米，起码也得是中田。”

下田的地力，根本无法撑起肉米所需的营养。

陈青山忍着心痛，一口气租了十亩中田，租期五年，花了整整三十两银子。

稻种也需要花钱买，十亩肉米的稻种，又花去五两。

拿着地契和稻种，陈青山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家。

最近一段时间，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气已经达到了极限。

或许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够量变化为质变，生成内力，从而踏入后天一重，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夜凉如水。

陈青山陡然睁开眼睛，起身来到院中。

此刻的他心潮澎湃，他能够预感到，自己突破的契机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