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纪元 2077年,梅雨季的第七周。雨点砸在合金屋顶上像无数钢珠蹦跳,刘凡的机械义肢贴着战术背心,传来异样的冰凉。他捏紧手中的磁轨手枪,枪口红光在潮湿的走廊上划出晃动的光圈,队友们的脚步声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混合着通风系统送来的铁锈味——那是 NeuroTech公司实验室特有的气息,混合着金属防腐剂与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队长,前面就是 B3实验室。”副队张野的声音从喉麦里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刘凡注意到他握突击步枪的指节发白——这支六人小队隶属于「白焰」小队,本该执行清除非法脑机接口的任务,却在进入 NeuroTech废弃实验室后接连遭遇断电与信号干扰。应急灯投下的暗红光影里,墙壁上蜿蜒的管线像极了某种生物的神经脉络,每隔十米就有财阀集团的徽记暗纹,与 NeuroTech的 logo交叠出现。
推开门的瞬间,腐肉的腥甜撞进鼻腔。刘凡瞳孔骤缩:二十张实验台上躺着扭曲的躯体,皮肤下暴起的金属纹路在黑光下泛着冷蓝,每具尸体后颈都嵌着拇指盖大小的晶体,表面浮刻的火焰符文与他胸前的吊坠一模一样。最前排的尸体睁着空洞的眼窝,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喉管里半融化的异能芯片——那是 NeuroTech号称能“激发人类潜能”的最新产品,此刻却成了改造体的核心部件。
“编号苍瞳- 07...”张野的声音突然卡住,他正翻看墙上的实验日志,纸面在颤抖。日志末尾盖着财阀集团的钢印,日期停在三个月前,恰好是「白焰」小队首次发现街头出现“熵化者”的时间——那些失去理智、皮肤金属化的暴走者,后颈同样有类似的符文。刘凡踏过黏腻的地面走近,吊坠突然发烫,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皮肤炙烤。视线边缘闪过残影:银发女人在火海里伸手,喊着“小凡”的声音混着玻璃爆裂声,瞬间又被赛博空间特有的数据流蜂鸣覆盖——那是里世界魔法学院联盟的火系禁咒“焚心焰”,而他从未学过魔法。
“全体注意!热源反应!”侦察兵王浩的惊呼打破寂静。实验室深处的合金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一道黑影撞破门板,金属摩擦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那是个人形生物,胸腔以上覆盖着蠕动的金属鳞片,脊椎处伸出三根液压管般的触须,末端刀刃还滴着血——但最让刘凡血液结冰的,是它胸口嵌着的半块晶体,表面蚀刻着苍家徽记,与 NeuroTech总部顶层的标志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怪物鳞片间流转的黑雾,正是里世界堕转法师联盟被放逐时的“蚀心雾”。
“开火!”刘凡的磁轨手枪率先轰鸣,穿甲弹在怪物鳞片上溅出火花。但下一秒,他的机械左臂突然失控,枪口转向最近的队友!王浩的瞳孔在面罩后剧烈收缩,刘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头盔飞过,在墙上熔出焦黑的洞——那是「白焰」小队特制的反熵化义肢,内置零号 AI的防御程序,此刻却被某种力量篡改。
“队长疯了!”张野的枪口对准刘凡眉心。吊坠的灼烧感达到顶峰,刘凡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半:现实中张野的手指在扳机上收紧,另一个画面却如潮水涌来——里世界的魔法学院联盟图书馆,爷爷正在查阅《起源石密卷》,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与他吊坠相同的火焰符文,旁边标注着“李世家世代守护火种源”;而在禁忌地 002号,堕转法师们正将人类改造成半魔半械的战斗体,黑雾在他们指尖翻涌。
“等等!”刘凡用右手抓住失控的左臂,齿轮摩擦的咔嗒声里,义肢关节处渗出蓝血——那是 NeuroTech研发的“星髓能量液”,本该用于稳定异能芯片。怪物的触须已扫到面前,他猛地扯断连接义肢的神经缆线,剧痛让他踉跄后退,却看见断开的缆线末端缠着细小的黑雾状物质,像活物般蠕动着想要爬回体内。这是古老神秘组织在《双界纪要》中记载的“精神力侵蚀”,没想到会出现在赛博世界的机械义肢里。
“王浩,看日志!”刘凡滚向实验台,磁轨手枪在地上划出火星。队友们的攻击对怪物收效甚微,王浩趁机抓起台面上的金属板,突然惊呼:“这些人都是三个月前失踪的「白焰」队员!他们被改造成了——”话未说完,怪物的触须已穿透他的腹部,鲜血溅在写着“苍瞳计划第三阶段:双界融合体”的文件上。文件附录里夹着一张照片,NeuroTech的 CEO后颈嵌着起源石碎片,正与堕转法师联盟的领袖碰杯,背景是财阀集团的私人武装基地。
吊坠的光芒突然暴涨,刘凡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赛博世界的暗网论坛,「白焰」小队正在讨论如何夺取星髓研制抗熵化药剂;里世界的魔法学院联盟会议上,长老们举着水晶球,球体里映出刘凡的脸,旁边写着“人形幻兽现世,起源石共鸣启动”;还有古老神秘组织的密室,墙上刻着九块起源石的分布图,其中一块的坐标正是他胸前的吊坠。
“张野,你的后颈!”刘凡在怪物再次攻击前喊出。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副队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蓝色的咒文,与怪物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张野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狰狞,突击步枪的枪口转向其他队友:“你们以为 NeuroTech真的要清理实验室?财阀大人需要更多的融合体士兵——而你,刘凡,你的吊坠就是打开星髓的钥匙!”
爆炸声在此时响起,实验室顶部的消防喷头突然启动,冰冷的水柱浇在怪物身上。刘凡趁机抓起半块起源石,晶体接触掌心的瞬间,机械义肢的残端传来灼烧般的愈合感。他看见怪物的动作明显迟缓,鳞片下的金属纹路在水流中闪烁不定——堕转法师的蚀心雾怕水,而 NeuroTech的机械部件遇水短路,双界技术的融合缺陷在此刻暴露无遗。
“用水!”刘凡踢翻旁边的化学溶剂桶,混合着清洁剂的水潭在地面蔓延。最近的队友立刻领会,用高压水枪对准怪物喷射。金属鳞片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怪物在电流与水流中抽搐,最终瘫倒在地,化作一堆蠕动的金属残渣。张野的攻击在此时停顿,他盯着刘凡手中的起源石,眼中闪过挣扎:“他们说只要我听话,就能治好女儿的熵化症……”话未说完,他后颈的咒文突然爆发出强光,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提起,撞向厚重的合金门,头骨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刘凡颤抖着扯开张野的衣领,看见后颈的咒文正在消散,留下苍家徽记的灼伤。吊坠不知何时停止了发光,却在他掌心留下淡淡的符文印记——那是魔法学院联盟的“双界共鸣”印记,只有同时拥有赛博体质与魔法血脉的人才能激活。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NeuroTech的支援部队到了,螺旋桨的气流从破窗灌进来,掀起实验台上的文件,露出夹在其中的半张地图,标注着里世界禁忌地 002号与赛博世界财阀基地的对应坐标。
走出实验室时,雨停了。刘凡站在废弃工厂的屋顶,望着远处 NeuroTech总部的霓虹巨塔,塔顶的苍家徽记在暮色中格外刺眼。他摸向吊坠,石头表面的火焰符文似乎更深了,耳边回荡着王浩临死前的话:“他们被改造成了融合体……”——原来财阀集团与 NeuroTech勾结,利用堕转法师的黑雾魔法,将人类改造成听从苍瞳精神控制的双界兵器。而自己的吊坠,正是里世界李世家守护的起源石碎片,既能激活融合体,也可能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钥匙。
晚风带来铁锈味、电子垃圾的焦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那是里世界魔法元素的气息。刘凡的机械义肢残端传来阵阵隐痛,却感觉胸口的吊坠在发烫,仿佛在呼应某个遥远的呼唤。他知道,从捡起这块起源石开始,他的命运就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赛博世界的「白焰」小队在寻找他,里世界的魔法学院联盟在寻找他,而 NeuroTech、财阀集团、堕转法师联盟,甚至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古老神秘组织,都在盯着他胸前的石头。
那些在双界闪现的画面,那些被篡改的记忆,正像拼图般在他眼前展开。奶奶临终前说的“保护好吊坠,那是回家的钥匙”,爷爷在镜中世界举着的空间符文剑,还有苍瞳在黑雾中裂开的嘴角——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真相:他是双界共生的人形幻兽,是打开星髓的钥匙,也是阻止苍瞳成神的最后希望。而这场跨越时空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