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车上漫谈
- 1979文娱:从女儿国国王开始
- 狗熊吃饼干
- 2804字
- 2025-05-24 17:00:22
宫雪赶紧看下去,小说里的陆萍提前下了车,这是一个小小的站台,根本没有几个人。
她在小站四周徘徊,直到天黑。
陆成渝在此处用笔不多,宫雪反而看的揪心,这名女知青明显在挣扎,在做着最后的决断!
当天空完全黑下来,女知青陆萍溜进了空无一人的候车室,把婴儿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女知青转身的一刻,泪如雨下!
宫雪猛一抬头,盯着陆成渝,眼睛也是含满泪水!
婴儿哭了,声音撕裂黑暗,一名小站值班员匆匆跑进候车室,抱起了襁褓,他发现了里面的那块鹅卵石,却没有发现留下婴儿的人。
值班员抱着襁褓,跑出候车室寻找的时候,窗外一片黑暗,有一双含泪的眼睛在看着这一切。
后记就此结束。
小说的结尾,裴晓芸苏醒后,是在阳光下睁开的一双清澈眼睛;后记的结尾,却是一片黑暗中,陆萍的一双含泪眼睛。
鲜明的对比,如同一把手术刀,一下把宫雪的心撕开了。
她眼泪一滴一滴淌在稿纸上,委屈的抽泣:“你、你还是没听我的啊!让你写美好一些,你、你还是这样——”
陆成渝缓缓说道:“返城,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巨大的心灵创伤要抹平,需要漫长的时间,甚至需要下一代。”他想起了自己的知青往事。
他被宫雪哭的不好意思,又说:“其实还算好,车站会把婴儿照顾好的。”
宫雪还是抽抽搭搭的,不肯理他。
陆成渝只好说:“这是我工作小站遇到的真事,老杨站长当时还是小年轻,一次值夜的时候在候车室捡到一个婴儿。”
宫雪终于抬头了:“然后呢?”
“站里找了好几天没发现父母,后来送福利院了。”
宫雪气道:“这算好吗?”
陆成渝摇摇头:“比差的,算是好的。我还遇到一个小朋友更夸张,父母插队的时候未婚生下他,父亲后来留在乡下结婚了,母亲返城后不认他,一个小孩跟着爷爷长大。”
这就是小矮墩金建军的故事了,金建军还曾经通过汇款单去找妈妈,结果被妈妈另外生的两个小孩打了。
宫雪现在完全不相信陆成渝,说道:“既然你说是真事,我要去看看这两个孩子!”
陆成渝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摸着脑袋:“这个,有机会再说吧。”
宫雪此时对陆成渝特别有意见,哼了一声:“果然在骗人!”
餐车里人来人往,乘务组陆续来吃饭,都很奇怪的望着这边,陆成渝把这么漂亮的宫雪同志惹哭了,里面有故事啊!
他们不敢靠近,在远处窃窃私语。
列车长同志一直留意这边的情况,看两人好像告一段落了,乘机坐过来:“哟,这不是宫雪演员嘛,幸会幸会。”
宫雪现在是恨乌及乌,情绪上来对陆成渝的同事也看不顺眼了,红着眼不说话。
列车长同志有些为难,陆成渝是自己人,火车上相当于他娘家,如果是别人惹了他,肯定要帮着找回场子,现在是他把人家惹了,传出去要败坏名誉的啊。
他笑道:“我和我那口子也常闹别扭,过几天就好了。”
宫雪气愤道:“我不认识他!”
列车长进来的迟,没看到两人一起吃饭,暗叫糟糕,不会是小陆同志看人家漂亮,纠缠上了吧!好大青年怎么能栽在这种事上!
他吱吱唔唔道:“这个,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们小陆同志不像这种人啊。”
陆成渝也担心误会,连忙说:“我和她在同一个剧组呆过,就算不熟,认识肯定是认识的。”
一句话又把宫雪惹到了:“你敢说不熟?”
陆成渝为难了,问她:“到底是不认识,还是很熟啊。”
宫雪不是无理蛮缠的人,刚才是代入情绪了,她扑哧一笑,主动解释道:“我刚才哭了,是因为他写的小说太感人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宫雪刚才看的是分手信呢。
列车长嘿嘿的笑,作家就是厉害,让人哭就哭让人笑就笑,哪个女人受得了。
他摆出娘家人的架式,和陆成渝坐在一起,亲切的关心起来:“宫雪同志,你坐哪个车厢啊,有什么麻烦尽管和我们说。”
宫雪恢复状态,声音糯糯的:“15号车厢,一切挺好的,不敢麻烦你们。”
“没事,没事,火车上人多,难免遇到状况。你就当我们是家人,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列车长是习惯性发挥了,关心群众是铁路职工的职责嘛。
陆成渝倒有话问了:“列车长同志,现在火车上是不是越来越乱?”他见列车长看过来,赶紧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收集些素材。”
这个理由相当好使,列车长精神一振:“别列车长、列车长的叫,我叫张阿毛,叫我老张就行。”
阿毛,还真有解放前上海起名的习惯。
陆成渝望着张阿毛同志:“您是老铁路了,在车上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
宫雪也很有兴趣的竖起耳朵。
张阿毛摸摸脑袋:“遇到的事挺杂,一时半会还不知怎么讲了。”
陆成渝说:“想到什么讲什么,要不,我先起个头吧。”
“好,好,你是作家,听的故事多。”餐车里没事的工作人员都聚了过来,或坐或站围成一圈,很有火车上促膝长谈的味道。
这是当时火车上的常态,长途无聊,一个人讲故事,一节车厢的人都会围过来听。
陆成渝笑道:“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两个陌生乘客从不同地方上车,坐在同一排,明明长的不像也没有共同经历,一聊才发现,对事情的看法惊人的一致,再进一步了解,发现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大家听了都笑,也算是一桩奇遇了。
宫雪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是乱编的,灵感可能来自于和自己的这次奇妙偶遇。
列车长一拍大腿:“这就简单了,我也说一个。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出车,一个乘客来报告,他边上坐着一个怪人,穿的严严实实,上车后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几个小时都这样。那名乘客一个没注意,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当时火车根本没靠站。”
“我听了也挺奇怪,一查,怪人坐的座位,车票根本没卖出去啊!”
这就有些诡异了,宫雪睁大眼睛问:“后来呢?”
“我以为遇到了什么敌特分子,发动大家去找,结果再没人见过他。我赶紧报告上去,之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大家议论纷纷:“没准真有些问题,会不会跳窗逃走了?”
也有人感觉不一定是什么敌特,没准就是一件诡异事件,但不敢当众说出口。
这就是一起陈年奇事,现在聊起来,就当趣闻听了。
一位乘警插话了:“我来说一件真事。有一次出车特别拥挤,一个小老头拎着开水壶在过道走动,边走边大喊:让一让,开水烫!乘客们纷纷避让,老头一溜烟穿过车厢,不见了。”
宫雪惊叫:“难道是鬼?”
乘警笑了:“过不多久,一名乘客大叫裤袋被划破了!大家纷纷查看,好些人都被划破口袋,钱不见了。这些人的座位都靠着过道,朝过道一侧的口袋被划开了。”
他解释道:“这是遇到一群小偷了,小老头在前头拎着开水开路,大伙怕被烫着纷纷侧身避让,后面跟着的一群小偷齐刷刷割口袋!”
“后来抓着了吗?”
“我通报给沿线车站,后来抓着了,是一群惯偷。”
陆成渝插话:“火车上现在越来越乱,发生了好些偷窃案子,我们那边也有。”
乘警点点头:“可不是嘛,特别是硬座车厢,成份太复杂了,还有调戏妇女的,前一段刚让我抓着三个!”
他说:“都是沿途车站附近的二流子混上车,哪里挤就往哪里凑,专摸妇女胸口,摸完在下一站就溜了!”
大家气愤的叫:“这样的人就该枪毙!”
陆成渝说:“这让我想起一起案子。话说某个深夜,一列火车上有一名乘客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头顶粘乎乎的,一摸,一手的血!那乘客抬头一看,行李架正往下渗血!”
“你别吓我!”宫雪一下露出惊恐表情,嗑巴着问,“后、后来呢?”
陆成渝发现她特别喜欢听恐怖故事,又怂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