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太虚殿。
林寒盘坐在新修葺的殿中央,双目微闭,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自太虚命轮进化为太虚星穹后,每日的修炼已与往日大不相同。星穹不再局限于体内运转,而是与周天星辰产生微妙共鸣,引导天地灵气以全新的方式流入经脉。
“嗯?“
林寒突然睁开眼,眉头微皱。今夜正值月圆,太虚星穹的运转速度比平日快了三成不止,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更奇怪的是,星穹投射出的灵力轨迹不再遵循《太虚真解》记载的任何路线,而是自发组成一幅陌生的星图。
他抬手轻点眉心,一道金光射出,在面前形成立体投影——那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复杂星象,核心处有一颗格外明亮的蓝星,位置对应玄霄界东海方向。
“这是...“林寒正欲细看,殿门突然被推开。
“林师兄!“苏雨晴匆匆步入,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你也感应到了?“
林寒点头,注意到苏雨晴背后的星辉之翼若隐若现:“你的星辉之力也在异动?“
“不只是异动。“苏雨晴摊开手掌,一团星辉自发凝结成与林寒面前相似的星图,只是细节略有不同,“自从三日前开始,每到子时就自动显现,我完全控制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这与太虚天尊遗留的某种讯息有关?
正当林寒要开口时,星图突然剧烈闪烁,蓝星位置射出一道光线,直指殿外东南方向。与此同时,两人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蓝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
“不好!“林寒急忙切断灵力连接,但光柱已经冲破殿顶,在夜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痕迹。
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青岚宗的警戒大阵被触发了。
“怎么回事?“剑无尘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间他已御剑落在殿前,身后跟着星婆和药千斛。
林寒苦笑:“我们可能...发现了太虚天尊留下的新线索。“
他简要解释了星图异象。剑无尘听完,白眉紧锁:“东海方向?那里除了零星岛屿,只有无尽汪洋。“
“未必。“星婆拄着拐杖走近,眼中星光流转,“古籍记载,上古时期东海曾有'碧海玄天宗',是与太虚一脉齐名的道统,只是三千年前突然消失。“
药千斛摸着胡须补充:“而且天魔之战后,东海渔民中流传着一些怪病,我的丹药居然对他们无效。“
正说着,莫凌霜从远处疾驰而来,冰蓝色长发在夜风中飞扬:“出事了!沿海巡逻弟子传讯,东海近岸出现异常漩涡,有人看到蓝光闪烁!“
众人闻言色变。太巧合了,星图指引东海,那边就出现异象?
“我去看看。“林寒当机立断。
“一起。“苏雨晴立刻站到他身旁。
剑无尘沉吟片刻:“带上万象星盘,小心为上。我和星婆留守宗门,以防调虎离山。“
药千斛从袖中取出几个玉瓶:“新炼制的'避水丹'和'清心丸',或许用得上。“
莫凌霜冷冷道:“我的玄冥体对水灵之力敏感,同去。“
简单准备后,四人即刻启程。御剑飞行中,林寒注意到苏雨晴频频回头。
“怎么了?“他低声问。
苏雨晴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像是星辉感应,但又不太一样。“
林寒展开神识探查,却一无所获。正当他以为是苏雨晴过度紧张时,莫凌霜突然喝道:“下面有人!“
众人降低高度,只见海边礁石上躺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蓝发如海藻般散开,在月光下泛着奇异光泽。
降落后,药千斛迅速检查:“还活着,但气息微弱。“
林寒正要上前,少女突然睁开眼——那是一双如深海般湛蓝的眸子!她猛地坐起,口中吐出一连串音节,音调起伏如海浪,完全听不懂。
“是古海族语!“星婆的声音从传讯玉简中传来,“她在说'不要靠近蓝洞'。“
少女听到星婆的声音,突然转向玉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艰难地改用生涩的通用语:“你们...认识星辉族?“
四人震惊对视。苏雨晴蹲下身:“你知道星辉族?你是谁?“
“海歌。“少女虚弱地回答,“碧海阁...最后的守阁人。“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海螺,“这个...给你们。它会带路...“
林寒接过海螺,顿时浑身一震——这材质触感与万象星盘一模一样!
海歌继续道:“蓝洞开了...封印要破了...需要星穹和星辉...“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蓝色液体。
药千斛急忙施救:“她中了某种水毒,需要特殊治疗!“
正当众人手忙脚乱时,远处的海面突然亮起一道蓝光,紧接着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抬头望去,只见海天相接处,一个巨大的蓝色漩涡正在形成,直径足有千丈!
“那就是蓝洞?“莫凌霜声音发紧,“我的玄冥体在...颤抖。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林寒手中的海螺突然发热,投射出一幅微缩星图,与他和苏雨晴之前看到的完全一致,只是多了条从海岸线到漩涡的路径。
“我们必须去看看。“苏雨晴坚定地说。
药千斛背起昏迷的海歌:“先找个安全地方安置她。“
众人来到附近渔村,却发现村民全都昏睡不醒,身上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药千斛试了几种丹药都无效:“这不是普通病症,像是某种古老诅咒。“
“看那里!“莫凌霜指向村中央的水井——井水正泛着微弱的蓝光。
林寒走近探查,突然感到太虚星穹自行运转,一股吸力从井中传来!他急忙后退:“井里有东西在吸收灵力!“
就在这时,苏雨晴的传讯玉简亮起,剑无尘急促的声音传出:“速回!山门收到东海剑帖,署名是...碧海玄天宗!“
众人骇然。碧海玄天宗不是三千年前就消失了吗?
更诡异的是,昏迷的海歌突然坐起,双眼完全变成深蓝色,口中发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低沉男声:“太虚传人,星辉后裔,玄冥体...终于齐了。三千年等待,海眼将开,速来归墟!“
说完,她再次昏倒。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海螺发出的微弱蓝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波纹,如同深海中不可名状的阴影。
林寒深吸一口气:“我们可能正面对一个比天魔更古老的秘密...“
苏雨晴握住他的手:“一起面对。“
莫凌霜凝视着东海方向,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归墟...那里有什么在等着我?“
药千斛检查着海歌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她体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对抗...等等,这是!“他猛地掀开少女的袖口,露出手腕上一个熟悉的印记——残缺的太虚星轮!
“怎么可能...“林寒如遭雷击,“太虚一脉的印记怎么会出现在东海之人身上?“
屋外,海风突然变得狂暴,远处传来海浪拍岸的轰鸣,仿佛整个东海都在苏醒。夜空中,那轮满月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诡异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