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旧部集结

玄天秘境出口处,林寒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比起进入时的八人队伍,此刻只剩下五人,且个个带伤。赵明轩脸色苍白,雷灵力因噬魂散的影响仍不稳定;王岩和另一名弟子伤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苏雨晴虽然被林寒用太虚轮回术救回,但内伤未愈;唯有林寒状态相对完好,却也因过度使用太虚灵力而经脉胀痛。

“终于出来了...“王岩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林寒回头望向秘境入口,那道空间裂缝正在缓缓闭合。透过缝隙,仍能看到内部天空中巨大的太虚轮投影,金光璀璨,威严无比。

“那道金光...会带来什么后果?“苏雨晴忧心忡忡地问。

赵明轩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简单。我们得立刻回宗门报告。“

林寒沉默不语,脑海中回放着墨玄清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师尊的召唤印记“。太虚天尊在三千年前留下的后手,究竟会引来什么样的存在?

“走吧。“他轻声说,扶起苏雨晴。

一行人刚走出几步,林寒突然感到左手戒指一热——危险预警!他猛地抬头,只见三道遁光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

“小心!“赵明轩立刻挡在众人前面,尽管灵力不畅,仍摆出战斗姿态。

遁光散去,露出三个身影:左边是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妪,满脸皱纹,眼睛却亮如星辰;右边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腰间挂满各式葫芦;而站在中间的,是个背负长剑的白发老者,面容冷峻,目光如电。

三人气息深沉如海,至少都是元婴期大能!

“你们是谁?“赵明轩沉声问道,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锐。

白发老者没有回答,锐利的目光直接越过他,锁定林寒:“太虚血脉?“声音沙哑却有力。

林寒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将苏雨晴护在身后:“前辈是...?“

“剑无尘。“白发老者简短地回答,目光在林寒眉心的印记上停留片刻,“太虚召唤印记是你激活的?“

老妪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如金属摩擦:“错不了,错不了!那老东西的血脉气息,隔三千年我也认得出来!“

胖男子拍拍肚皮,笑眯眯地说:“小朋友别紧张,我们是你...呃,先祖的旧部。“他指了指天空,“看到那个大轮子没?那是召集令,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林寒与赵明轩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明轩微微点头,示意他小心应对。

“三位前辈,“林寒行了一礼,“晚辈确实在秘境中激活了太虚祭坛,获得了部分传承。不知前辈们有何指教?“

剑无尘冷哼一声:“指教?小子,你可知激活召唤印记意味着什么?“

不等林寒回答,老妪拄着拐杖上前两步,眯眼打量他:“意味着太虚一脉正式重现世间,意味着三千年前的恩怨要重新清算!“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牙齿,“也意味着,玄机那叛徒要睡不着觉喽!“

胖男子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吓着孩子。“他转向林寒,和蔼地说,“我是药千斛,这位是星婆。我们三个感应到召唤,第一时间赶来了。“

林寒心中稍安,这三人虽然气势慑人,但至少目前没有敌意。他简要讲述了秘境中的遭遇,包括墨玄机现身和天魔封印的事。

“玄机果然还活着!“剑无尘眼中寒光一闪,“当年就该追杀到底!“

星婆的拐杖重重顿地:“那叛徒竟敢打天魔的主意?疯了不成!“

药千斛的笑容也消失了:“事情比想象的严重。小朋友,你激活了召唤印记,现在整个修真界隐藏的太虚旧部都会陆续现身。有我们这样的,也有...“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玄机那样的。“

赵明轩忍不住插话:“三位前辈,能否先护送我们回青岚宗?弟子们伤势不轻,需要及时治疗。“

药千斛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青玉葫芦,倒出几颗碧绿丹药,“来,先服下'青灵回元丹',稳住伤势再说。“

丹药清香扑鼻,表面有云纹流转,一看就是极品。林寒道谢后分给众人,自己也服下一颗。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清凉气流游走全身,经脉的胀痛立刻缓解不少。

“多谢前辈。“林寒真诚地说。

剑无尘摆摆手:“不必。既然你是太虚血脉,保护你就是我们的责任。“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路上再说。“

三位大能各自施展手段,带着五人腾空而起,向青岚宗飞去。林寒被剑无尘带着,站在那柄巨大的飞剑上,劲风扑面,山川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

“小子,“剑无尘突然开口,声音只有林寒能听到,“你体内的《太虚真解》是谁传授的?“

林寒心头一跳:“是...一位自称太虚上人的前辈所教,后来才知道他是墨玄清师叔的残魂。“

剑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玄清...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墨玄机背叛师门,当年应该被师尊重创,不知为何还活着。“

“半真半假。“剑无尘冷笑,“玄机确实背叛,但当年是玄清亲手击杀了他。看来那叛徒用了什么秘法复活...“他顿了顿,“你体内现在有两套《太虚真解》,一套来自玄清,一套来自血脉传承,要小心冲突。“

林寒惊讶地看着他:“前辈怎么知道?“

“感觉出来的。“剑无尘淡淡道,“你运转灵力时有一丝滞涩,就是两套功法在互相干扰。找个时间好好调和,否则关键时刻会出问题。“

林寒郑重点头。难怪最近几次使用太虚指时,总感觉灵力流动不畅,原来如此。

飞行约莫一个时辰,青岚宗的山门已遥遥在望。就在这时,林寒突然感到眉心印记一热,眼前闪过一幅画面——青岚宗上空乌云密布,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小心!“他本能地大喊,“有埋伏!“

几乎同时,一道漆黑如墨的闪电劈向众人!剑无尘反应极快,飞剑一转,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其他两位大能也各自带着人闪避。

“什么人?!“剑无尘厉喝,飞剑已出鞘在手。

乌云中传来阴冷的笑声:“剑无尘,三千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警觉。“一个黑袍人缓缓现身,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太虚一脉果然都来了,省得我一个个找。“

星婆怒斥:“藏头露尾的鼠辈!报上名来!“

“名号?“黑袍人轻笑,“你们可以叫我...影煞。至于来历,猜猜看?“

药千斛眯起眼睛:“玄机派你来的?“

“聪明。“影煞打了个响指,四周突然浮现数十道黑影,将众人团团围住,“阁主有令,太虚血脉必须活捉,其余...格杀勿论!“

战斗一触即发!剑无尘率先出手,飞剑化作一道白光直取影煞;星婆拐杖挥舞,点点星光如雨落下;药千斛则抛出一把种子,瞬间生长成巨大藤蔓护住林寒等人。

“带他们先走!“剑无尘头也不回地喊道,“这里交给我们!“

药千斛一咬牙,藤蔓卷起林寒五人,急速向青岚宗坠去。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乌云被剑气撕裂,星光与黑芒交织,战斗余波震得山林摇曳。

“前辈们不会有事吧?“苏雨晴担忧地问。

药千斛笑容勉强:“放心,那老剑修的实力我最清楚...“话音未落,他突然脸色一变,“不好!“

一道黑影从地面窜出,直扑林寒!原来影煞还安排了伏兵!

林寒仓促间运转太虚指,却因功法冲突导致灵力一滞,动作慢了半拍!眼看黑影就要得手,苏雨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金纹丹药捏碎——

“砰!“

金蓝光芒炸开,黑影被震退数步。更神奇的是,苏雨晴和林寒的灵力再次共鸣,形成一个保护罩。透过这层光罩,林寒竟然看到了未来几秒的画面:黑影会从左侧突袭,药千斛将受伤,赵明轩会...

“左边!“林寒大喊,同时按照“看到“的未来提前出手!

太虚指准确命中黑影即将出现的位置,仿佛对方自己撞上来一般!黑影惨叫一声,胸口被洞穿,跌落云端。

“这...?“药千斛瞪大眼睛,“你们怎么做到的?“

苏雨晴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

林寒心中震撼,苏雨晴的丹药竟然能引发短暂预知?这就是太虚丹体的能力?

没时间多想,药千斛加速带着他们冲向青岚宗山门。守门弟子见状,立刻开启防护大阵,同时派人通报掌门。

玄霄真人很快出现,看到众人的惨状,脸色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药千斛简要说明情况,特别强调了天机阁的威胁。玄霄真人听后,立刻下令加强宗门戒备,同时安排伤者治疗。

“这位是...?“玄霄真人看向药千斛。

“药千斛,算是...林寒的护卫吧。“胖修士笑眯眯地说,“还有两位同伴在后面抵挡追兵。“

玄霄真人若有所思地点头:“请随我来,详细说说情况。“

林寒和苏雨晴被安排在同一间疗伤室,方便互相照应。赵明轩则被丹霞长老亲自接走,专门治疗噬魂散余毒。

“终于安全了...“苏雨晴长舒一口气,瘫在床榻上。

林寒却眉头紧锁:“未必。影煞能准确伏击我们,说明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怀疑...“

“青岚宗内有内奸?“苏雨晴压低声音。

林寒点头:“而且很可能与之前血煞门来袭时的内应是同一人。“

苏雨晴思索片刻:“周子陵已经关押,其他弟子中谁还有嫌疑?“

“不知道,但...“林寒突然停住,眉心印记又是一热,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某处密室捏碎一块黑色晶石...

“又来了!“他捂住额头,“这种预知...“

苏雨晴握住他的手:“试着描述你看到的。“

林寒详细描述了画面,苏雨晴听后脸色一变:“那听起来像是...禁地'封灵洞'!那里存放着宗门历代收集的邪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虽然伤势未愈,但如果真有人动封灵洞的东西,必须阻止!

悄悄溜出疗伤室,两人避开巡逻弟子,向封灵洞潜行。路上,林寒尝试调和体内两套《太虚真解》,按照剑无尘的提示,将墨玄清教导的部分与血脉传承逐步融合。过程痛苦如刮骨,但为了不再出现关键时刻的灵力滞涩,他咬牙坚持。

封灵洞位于后山一处隐蔽山谷,平时由两位长老轮流看守。奇怪的是,今日洞口竟无人值守!

“不对劲...“苏雨晴紧张地抓住林寒的手臂。

林寒示意她噤声,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洞口。石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低语声。

“...时机已到...释放它们...“

“确认不会反噬?“

“放心...阁主亲自下的禁制...“

林寒心头一震,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小心地从门缝望进去,只见洞内站着两人:一个是陌生的灰袍修士,另一个赫然是戒律堂的刘执事!

刘执事手中正拿着一块黑色晶石,与林寒预知画面中一模一样!灰袍修士则在地上刻画着某种邪恶阵法,阵中心摆放着几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法器。

“他们在释放封印的邪物!“苏雨晴倒吸一口凉气。

林寒大脑飞速运转。刘执事是内奸,正在执行墨玄机的计划。那些邪物一旦释放,整个青岚宗都会陷入危险!必须阻止,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有了!“苏雨晴突然眼前一亮,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幻梦香',能让人陷入短暂幻觉。我们把它投入通风口,趁他们混乱时破坏阵法!“

林寒赞许地点头,两人绕到侧面,找到通风口。苏雨晴将药粉倒入,轻轻吹送进去。片刻后,洞内传来刘执事困惑的声音:“怎么回事...头好晕...“

“就是现在!“林寒拉着苏雨晴冲入洞内。

刘执事和灰袍修士已经摇摇晃晃,神志不清。林寒直奔阵法,太虚指连发,破坏关键节点;苏雨晴则迅速收集那些邪物,用特制的封灵符暂时压制。

“你们...!“灰袍修士勉强清醒,怒视两人,“找死!“他掐诀念咒,一道黑光射来!

林寒推开苏雨晴,自己却被击中右肩,顿时如坠冰窟,半边身体失去知觉!苏雨晴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他,同时掏出最后几颗金纹丹药。

“没用的...“灰袍修士狞笑,“中了'玄阴煞气',除非...“

他话未说完,苏雨晴已经将丹药捏碎撒在林寒伤口上。金纹丹药与玄阴煞气相触,发出嗤嗤声响,竟然开始中和毒性!

“不可能!“灰袍修士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丹药?!“

林寒感到体内两套《太虚真解》在这一刻突然自行调和,灵力如江河奔涌!他抬手就是一记太虚指,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直接将灰袍修士击飞!

“走!“刘执事见势不妙,抓起一块黑色晶石就逃。

林寒想追,却被苏雨晴拉住:“先处理这些邪物!“

两人合力将邪物重新封印,破坏阵法。做完这些,林寒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调和功法消耗太大,加上伤势,他已经到了极限。

“林师兄!“苏雨晴焦急地检查他的状态。

“没事...“林寒虚弱地笑笑,“就是有点...累...“

苏雨晴不由分说扶起他:“我们得赶紧回去报告掌门!“

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封灵洞。刚出洞口,就看到玄霄真人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赶来,剑无尘、药千斛和星婆也在其中,三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果然在这里!“玄霄真人看到两人,松了一口气,“药前辈说感应到邪气,我们立刻赶来了。“

林寒简要汇报了情况,特别指出刘执事是内奸。玄霄真人脸色阴沉,立刻派人追捕。

“你们两个...“掌门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人,叹息道,“先回去疗伤吧。这次又多亏你们了。“

回到疗伤室,林寒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榻上。苏雨晴坚持要为他疗伤,取出一颗新炼制的金纹丹药。

“这次试试不同的方法。“她将丹药含在口中,然后俯身吻上林寒的唇!

林寒瞪大眼睛,感到丹药化作一股暖流从苏雨晴口中渡来,比直接服用效果强了数倍!更神奇的是,两人的灵力再次共鸣,意识仿佛交融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林寒看到了苏雨晴的记忆碎片:小时候被家族排挤的孤独;初入青岚宗时的忐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好奇;为他坠崖时的悲痛欲绝...还有,那份深藏心底却从未表达的爱意。

同样的,苏雨晴也看到了林寒的记忆:寒微出身的艰辛;被同门轻视的倔强;悬崖下获得传承的震撼;以及...他对她日积月累的牵挂与珍视。

当唇分时,两人都泪流满面。无需言语,一切心意都已明了。

“原来你...“林寒声音哽咽。

“嗯。“苏雨晴轻轻点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窗外,青岚宗的钟声突然急促响起——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新的危机,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