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堂中后话

还好自己有着写轮眼，不然怕是会就如此草草死在那边疆无人问津。

根据脑子的记忆，在十几年前之时，当今太上皇就曾举国之力北伐，意图一举将被北方游牧民族力真抢走的辽东光复。

可结果就是随着太上皇贪功冒进，最终大败而归，可谓十不存一，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若不是最后时刻贾代化率军断后，以战死为代价求得一线生机，或许当时便就覆灭了。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打击，原本踌躇满志，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太上皇回到神京城之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异常多疑

在一些奸臣的离间下，随后便有了太子造反逼宫，最终太子自刎于宫门前。

而其中牵扯到的各家勋贵，不是抄家灭族就是爵位大砍。

这也就是为何当初风光无限的开国勋贵，现如今怎么只剩下大猫小鱼两三只的原因。传承最好的镇国公府，也只剩下了一个一等伯做门面。

贾家更是连勋爵都没了，只剩下一等神威将军这种贵爵。毕竟当初的开国勋贵，全部都是太子的班底。

因为那一战的原因，从此以后每年都要给蛮夷上供。甚至其还在辽东建立了皇朝，自称大金！

时光荏苒，十几年的时间，朝廷以是上贡了无数钱粮，让辽东蛮夷强壮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如今更是带甲精锐百万。

三个月前，其皇子汇聚二十万精锐南下叩边，颇有试探之意。

待到消息传回京都边关已岌岌可危，上到皇帝百官，下到黎民百姓皆是被吓得不轻。

所以景元帝下令国难当头各家勋贵应当鼎力相助，让各家勋贵出人出力。勋贵与国同休，自然不能看着大周亡国。

勋贵自与百姓不同，本是沙场挣功名，麾下百万师的将军之家，到底是有着一代代积累的老兵家仆可充实大军。

接到旨意，荣宁二府自是商议过后拿出了一番措施，只可惜响应的人不多。毕竟与其余勋贵相比，贾家的奴仆聪明人不在少数，又无人约束，致使在贾家这种人家里面做奴仆，可是比在外面做官老爷还要潇洒。

除了一些底层的仆役竟是凑不出大猫两三只，故而即使打听到其余勋贵为了应对，差族中旁支配以老兵参军戍边，为了不被怪罪，只得在三代弟子中寻一人方显的重视。

真真是叫得：

烽火连天动帝京，胡尘暗卷玉门旌。

狼烟直逼三关隘，诏令遥传九陌兵。

金甲寒凝青海月，雕弓冷映朔方星。

男儿不破楼兰骨，何以重题麟阁名！

“琮哥儿，这事你父亲也和祖母商量过了，祖母也不想你出走边疆，只是，只是你知道链哥儿这有了妻妾，万一要是，要是。。这可让凤辣子怎么活呀！”

“是呀，难不成难不成琮弟你真的舍得嫂嫂年纪轻轻就失去夫君吗，你链哥可是还无后呀！”王熙凤也抽出娟子低头暗暗哭了起来

“而宝玉，宝玉年纪还小，要是去了边疆，断断是活不下来的呀，唯有琮哥儿还有一线希望。

你们都是祖母的心头肉，祖母何其舍得呀。”随着话语，贾老太太也面带颓丧，锤着胸口道。

贾琮身形微微一震，这暖如春日的堂内，一旁燃着炙热的炭火，他那件单薄破旧的衣衫，在这奢华的堂屋内此刻却显得尤为眨眼。

门外呼啸着的寒风，透过门框吹进堂内，吹在那白的不见颜色的衣衫上，能吹散聚拢的暖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堂上贾老太虽是掩面哭诉，但那后堂埋伏的十几二十人确告诉贾琮其却并未给自己留的一丝余地，此事已被其和贾赦敲定，此时只是为了不丢体面。

然而若是自己不要体面，那怕是在忤逆尊长，杀害亲属的罪名之下，这个世界即刻也会给自己体面！

他根本无力反抗，以他现在的身份，别说是反抗，就是稍微挣扎一下，他都没那个资格。

他若是敢犟一下嘴，那怕是真正随了他们的意，在这个时代，忤逆可是大不敬之罪。

贾琮缓缓屈膝跪下，声音低沉却清晰：“孙儿愿替贾家，往边疆效力，咱们贾家获封一门双国公，这份泼天荣耀，皆是先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拿命换来的。如今，孙儿自当继承先祖遗志，在边疆为朝廷、为贾家挣回颜面，博得荣光！定不辱没贾府门楣。”

贾老太太看着跪在堂下的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当下微微点头摆出一副慈祥模样：“琮哥儿，这次真的苦了你了，你是你二哥和宝玉的恩人，祖母在京都等你凯旋，为你接风洗尘。”

一旁的贾赫道：“既如此，七日后，朝廷会安排启程，府里自会为你准备行囊。待会我让人再给你纹银三百两，你看着再购置些所需之物。”

说罢，又迟疑了片刻，似是心中有些许不忍，还是从旁边拿起一封信递给贾琮，“那里的总兵张承荫曾经受过老国公的照料，算是有些香火情，这封信你交给张总兵，他会对你照顾些的。”

贾琮稍有迟疑，拱手问道：“不知宝二哥可在？他伴玉而生，想必福气通天，能否让孙儿见上一见，此去边关不知祸兮福兮，也好托二哥保佑一番？”

贾老太太见贾琮如此推崇贾宝玉，脸上顿时绽放笑容，毕竟在老太太心里，贾宝玉就是最好的宝贝。

“这有何难，去唤宝玉过来。”老太太朝着一旁的鸳鸯摆了摆手，鸳鸯随即领命而去。

“琮哥儿可先到一旁偏堂去试试铁甲是否合身，一会儿再来不迟”随即又有一名丫鬟缓步走来，想迎着贾琮往一旁偏房去。

果然是早早备下了的。看着贾老太太的样子，哪还似之前那边不舍，既如此那也怪不得我要那宝玉了。贾琮随着丫鬟缓步退下。

“要我说呢，咱们老太太果然最是菩萨心肠，给了这琮小子这么大的体面，有了那封信，怕是去镀个金就回来咯。”贾琮走后，一旁的王夫人却突然笑着说道。

王夫人有些嫉妒，在她看来，贾家的一切都是她儿子宝玉的。而总兵这样的人情，竟然被贾母送给了贾琮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老太太莫不是老糊涂了？

“哼，那这样，不如把这次机会让给宝玉，他衔玉而生，有大气运，说不定这次能给我们贾家赚个爵位回来！”

贾赦冷哼一声，虽是被酒色荒废了身子，但好歹当朝为官之人，他又怎会不知王夫人的心思。再怎么说，贾琮也是自己的儿子，相比于贾琮，对于那抢了自己荣国府正堂的弟弟一家，他更是厌恶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