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清平镇。雾气在街巷中弥漫,仿佛是一层神秘的面纱,给这座原本安宁的小镇增添了几分阴森与诡异。周正堂坐在衙门书房内,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随着火焰的跳动,影子也在不停地晃动,宛如鬼魅。他眉头紧锁,案牍上堆满了与案件相关的卷宗,这些天来,他反复思索,试图从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到突破口,然而,真相却如水中月、镜中花,遥不可及。经过在张府和集市的调查,神秘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可距离揭开真相仍有很长的路要走。想到这,他目光落在桌上关于刘三与张婉娘的案卷上,心中有了主意——或许从他们身上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第二天清晨,周正堂吩咐衙役提审刘三与张婉娘。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刘三与张婉娘被带了进来。张婉娘双眼红肿,眼眶深陷,神色憔悴不堪,显然还未从父亲离世的巨大悲痛中走出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虚弱地靠在衙役身上。刘三则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焦虑,不停地搓着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张姑娘,节哀顺变。今日请你们来,是想再了解一些情况。”周正堂和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你父亲出事前,行为和言语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张婉娘微微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大人,父亲近期对我的行踪格外关注,甚至限制我出门。平日里,父亲虽对我严格,但从未如此反常。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与管家在密室中争吵。当时我躲在门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父亲说‘这笔交易绝不能出岔子,否则我们都得完蛋’,管家则回应‘可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话还没说完,父亲就愤怒地摔了东西,那声音吓得我浑身一颤,我害怕被发现,就匆匆离开了。”
周正堂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追问道:“你还听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吗?比如交易对象是谁,或者交易内容是什么?”
张婉娘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了,大人。当时我吓得双腿发软,不敢多停留,生怕被父亲和管家发现。”
周正堂转向刘三,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新线索要提供?”
刘三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说道:“大人,之前我怕惹麻烦,有些事没敢说。几天前,我在镇外树林里看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身上都带着武器,鬼鬼祟祟的。那些人有的手持长刀,刀身寒光闪烁,有的腰间别着匕首,一看就不是善茬。我躲在一旁观察,听到其中一人说‘等货到手,就按计划行事’。我本想凑近听听更多,可他们突然警惕起来,其中一个人还大声喊道‘好像有人,大家小心’,我怕被发现,只好离开了。”
周正堂听闻,心中一动,这些人极有可能与张百万的非法交易有关。他又向刘三、张婉娘询问了一些细节,包括那些可疑人员的衣着、外貌特征等,确认没有遗漏后,让衙役带他们下去。
随后,周正堂想起丫鬟翠儿之前提供过一些线索,或许从她那里能获取更多信息。于是,他吩咐衙役第三次传唤翠儿。
翠儿走进衙门大堂,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周正堂和声安抚道:“翠儿,别害怕。你只需如实讲述所知之事,这对破案至关重要。”
翠儿深吸一口气,内心激烈挣扎着,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终于,她缓缓说道:“大人,之前我隐瞒了一些事情。管家和账房先生遇害前,我看到他们与神秘人在花园密谈。当时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本应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可他们三人的表情却十分严肃。神秘人交给他们一个黑色包裹,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随后三人匆匆离开。张婉娘失踪当晚,我看到一个身形与神秘人相似的黑影从她房间出来。当黑影经过灯笼时,我发现他走路姿势怪异,一瘸一拐的,似乎是刻意伪装。”
周正堂追问:“你确定黑影走路一瘸一拐?和你之前看到的神秘人是同一个姿势吗?”
翠儿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大人,当时光线昏暗,灯笼的光忽明忽暗,我不敢确定。但身形和走路的怪异姿势,真的很像。”
周正堂又详细询问了翠儿神秘人衣着、配饰等方面特征,翠儿尽可能地回忆并作答。待翠儿离开后,周正堂独自坐在大堂之上,陷入沉思。神秘人走路一瘸一拐的特征,和之前收集的线索碰撞交织,在他脑海中形成了无数种可能。
“莫非这神秘人故意伪装成瘸子,好混淆视听?可他为何要这么做?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正堂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张百万的非法交易、神秘人的频繁出现、管家和账房先生的离奇死亡,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他深知,这看似不起眼的走路姿势,或许就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窗外,夜色愈发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周正堂望着窗外浓稠的黑暗,心中暗自发誓,哪怕前方布满荆棘,他也要沿着这条线索追下去,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清平镇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