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啊啊啊啊啊!怎么是人头啊!

刘树义走到门口,正好见漂亮丫鬟与乞丐分开。

他视线随意看了乞丐一眼,刚要收回,忽地顿了一下。

“少爷!”

婉儿奔至刘树义身前,娇俏可人的脸蛋挡住了刘树义的视线,眉眼弯弯:“你看到院子里的那些箱子了吗?那箱子里装的都是好东西,绫罗绸缎,还有铜钱,我们真的要过好日子了。”

听着婉儿如百灵鸟雀跃的话,刘树义收回视线,笑着点头:“自是看到了。”

阳光下的婉儿,脸蛋吹弹可破,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俏丽,她一边掰着手指,一边道:“有了钱财,好多事就都可以做了。”

“可以给少爷买新的袍子、新的鞋子、新的幞头,还可以多买些肉,再也不用让少爷只能吃肉沫了。”

“还有还有,宅子也可以修葺了,屋顶再不修,夏天一来,屋子都要被泡烂……”

看着婉儿如管家婆一样细细算计的样子,刘树义不由失笑摇头。

他抬起手,揉了揉婉儿柔软的小脑袋,道:“走。”

“去哪?”

婉儿茫然的抬起头。

“你不是要买新衣服吗?走,我们去买,给我买,也给你和常伯都买,一家人,谁也不能缺了。”

刘树义不是一个抠门的人,既然不再缺钱了,那就不能亏待任何人。

婉儿一听,灵动的眼眸顿时一亮:“我也有?”

“你要不是我的家人,那你也可以没有。”刘树义笑着说道。

“不不不,我当然是。”婉儿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刘树义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乞丐离去的方向,旋即笑着说道:“既如此,那就别问这么傻的问题,走吧,随便挑,随便买……”

他大手一挥,难得说了一句中二的话:“今天的一切,由本少爷买单……付钱。”

看着刘树义意气风发的样子,婉儿不由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道:“少爷不再藏拙,明珠终于洗去浮尘,真好。”

“还不走?”

刘树义走了几步,忽然发现漂亮丫鬟正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招手喊道。

“来啦!少爷等等我~”

…………

“咦,刘主事!”

制衣店门口。

刘树义正倚靠门柱,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等着漂亮丫鬟挑选衣服,忽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转头看去,便见身着黑色铠甲,肤色之黑足以与铠甲比肩的程处默,正领着金吾卫,从街道东边急步走来。

“程中郎将。”

刘树义拱了拱手,见程处默行色匆匆,好奇道:“你这是在执行公务?”

“别提了。”

程处默摆了摆手,一脸愁容:“昨晚你不是把赵成易给揪出来了嘛,之后我就奉命带人去了赵府,想着先把赵家人控制住,然后搜查一下,看看能否搜查出他装鬼用的蟒袍与纸鸢,还有去岁丢失的赈灾款。”

“不顺利?”刘树义猜测道。

“何止是不顺利啊!”

程处默摇着头,道:“我们翻遍了整个赵府,都没有找到半点蟒袍与纸鸢的影子,那丢失的数万赈灾钱,更是不见影踪。”

“而且不仅如此,我本来想着把赵成易的妻儿抓起来,询问他们,看看能否问出些秘密,谁知……”

他看向刘树义,摇头道:“她们根本就没有在赵府。”

“没在赵府?”

刘树义对蟒袍与纸鸢搜查不到之事,并不意外。

毕竟该灭口的人都已经杀光了,息王鬼魂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继续留着,只会成为暴露的隐患。

以赵成易的性子,自然是在杀完赵慈后,第一时间就将其销毁。

至于赈灾款搜不到,也不算多奇怪。

将数万贯赈灾款藏在自己家里,万一遇到个窃贼,发现了这些钱财,或者被下人走漏个风声,都会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不藏在自己宅邸,才正常。

更别说,赵成易背后明显还有一个地位更高的人,陷害四品侍郎这么大的事,未必没有那人的指使。

那么赈灾款,在那人手中的概率也不低。

此行什么也找不到,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赵成易的妻儿不在赵府,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说道:“问过赵家下人了吗?他们可知赵成易妻儿去了哪里?”

“自然问过了。”

程处默苦着脸道:“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去了哪?”

“不仅是不知道去了哪,连她们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刘树义闻言,神色终于认真了几分。

他意识到了此事的不对之处。

他看向程处默,道:“最后一次见到赵成易妻儿,是在何时?”

“戌时左右,用过晚膳,之后她们就回房休息了。”

程处默知道刘树义的本事,毫无保留的说道。

他脸色很是不好,昨晚本以为执行的就是一个简单的任务,随随便便就能交差,可谁知,物证搜不到,赈灾款搜不到,现在连人也没找到。

周墨与他在金吾卫里,正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若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执行的如此拉胯,周墨必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必会落井下石。

到那时,他的处境将十分不利。

晋升的机会都可能会断送。

现在也许只有刘树义,能帮到他了。

刘树义并不清楚程处默的困境,他只知道,赵成易是自己揪出来的,而且赵成易身上藏着关于自己的秘密,所以对赵成易的事,他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他看向程处默,沉思片刻后,道:“也就是说,赵成易妻儿,是在昨晚忽然消失的,赵家下人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们是如何离开的?”

“是。”

“问过赵成易了吗?”刘树义道:“他是昨夜落网的,他妻儿又是昨夜秘密失踪的,不出意外,这与他脱不了关系,有可能是昨夜突然被我们叫到户部,让他察觉到他可能会暴露,因此将妻儿藏了起来,以确保她们的安全。”

谁知,在听到刘树义这句话后,程处默脸色更加难看。

甚至看向刘树义的神色,也有些踌躇,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树义阅人无数,一见直肠子的程处默这副表情,心里不由一沉,道:“赵成易出事了?”

程处默沉重点头:“他在大牢里,被杀了。”

“被杀了!?”刘树义瞳孔微微扩大:“在牢里,没人看管吗?怎么会被杀?”

“就是被看管的人杀的。”

程处默道:“昨晚我们将赵成易押送进了刑部大牢,专门叮嘱狱卒,要看紧了赵成易,切莫让赵成易逃了,不许任何外人靠近赵成易,以免有人与他串供。”

“结果……”

他摇着头:“我们千防万防,没想到狱卒会动手!”

他看着刘树义:“狱卒突然从怀中抽出匕首,毫无征兆的就刺进了赵成易的心口,连刺三刀,直接把赵成易当场刺死!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

“这个狱卒没有亲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死后,我们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也自然没法通过他的亲人调查他。”

听着程处默的话,刘树义眉头不由蹙起。

他说道:“如此看来……赵成易是被人灭口了,是他口中的那个‘他’做的吗?”

“能在刑部大牢里安排死士,出手如此果断利落……”

“这个‘他’,不简单啊!”

程处默连忙点头:“杜仆射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整个刑部都在自查,以免再有第二个狱卒隐藏。”

这种棋子,恐怕不是自查就能查出来的。

刘树义眸光闪烁,赵成易死了,若问世间还有谁会知晓他的秘密,除了那个‘他’外,或许只有他的妻儿了……

可他的妻儿神秘消失了,要去哪里找呢?

“那是什么?”

“好大的鹰!”

就在刘树义蹙眉沉思时,忽然间,一些议论声突然响起。

刘树义与程处默下意识抬起头。

就见两只鹰,正展开翅膀,滑翔于头顶上方。

灰褐色的翅膀,一展开,颇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同时它们的爪子上,似乎在抓着什么东西。

忽然……

一头鹰松开了它的爪子。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天而降。

那方向,正好是向刘树义……身旁的程处默飞来。

程处默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开了手。

然后……接住了那从天而降的,被鹰投递的东西。

再然后……

程处默一张黑脸,陡然间煞白起来。

他看着怀中的东西,瞳孔一缩,直接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脑袋,这是人脑袋!”

“他娘的!怎么会是脑袋啊!!!”

“这……这不就是赵成易夫人的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