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蒙面人
天空被冻得发白，微弱的晨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每一根枝丫都挂着晶莹的霜晶，在微光中闪烁。
“吴先生，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几名警察扭住了刚从大楼中走出的吴海，‘叭哒’一声，为他扣上了手铐。
“凭什么抓我？！”吴海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徐成不紧不慢地走到吴海跟前，给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逮捕证。
吴海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但依旧嘴硬：
“你们有证据吗？就凭那张不知从哪弄来的什么破证，也想抓我？糊弄谁呢！”
他一边叫嚷，一边还试图挺直腰杆，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法治社会，容不得你们乱来！小心我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徐成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他对吴海的叫嚷仿若未闻，只是嫌恶地皱了下眉，随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两名警员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吴海，不顾他的挣扎与叫骂，半拖半拽地将他往警车的方向带去。
吴海双脚在地上乱蹬，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扬起一片尘土……
警车风驰电掣，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融入市中心的喧嚣。
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被快速翻动的画卷，不断地转换更迭。斑驳的光影在徐成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徐成转过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阖上了双眼。
思绪随之不受控制地飘远，恰似一缕被风裹挟的青烟，悠悠然回到了一天前——
他早早地到了警局，整理着昨日收集到的线索。
办公室里，空调的嗡嗡声与键盘敲击声交织。宋安毫无形象地趴在工位上，周围是一片狼藉。
十几张草稿纸散落在宋安手边，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潦草的文字。
「真是努力啊！看来昨晚又睡在警局了。」
他瞥了一眼，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满。
「凭什么他可以破解密室，我却只能去查那个所谓的蒙面人？」
「真不公平。」
他在心中抱怨了几句，接着报复似的推了推宋安。
“怎么了？”宋安条件反射般地坐起，一脸惊惶。
他恶劣地笑了笑：“没事。天亮了，该起来工作了。”
“好。”宋安应道，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随着工作的行进，时间悄然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光芒变得强烈起来。
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脚步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他揉揉酸胀的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程锦寓半小时前到了警局，可没过多久便又和宋安一道离开。
「呵，破开密室的假象？好中二的说法。」
他冷笑一声，视线又转向窗外。冬日的街头，行人裹紧棉衣而过，神色匆匆。
「不过，我也该走了。」
带着小刘坐上警车，两人驶向了萧景受伤的小巷。
地上是斑驳的血渍，一滴又一滴，在惨白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小巷两侧的墙壁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在这潮湿的环境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与那鲜艳的血渍形成鲜明对比。
“徐成，这地方没有监控，我们要怎么找到蒙面人？”小刘问道。
他没有回答。
手抚上了墙壁，指尖触碰到的是潮湿而粗糙的质感。
那本应连成片的青苔，中间却突兀地缺了一块，与周围浓郁的墨绿色形成鲜明反差，显得格外扎眼。
「这处缺失……」
「形状不规则，边缘也参差不齐。」
“这里一定发生过打斗。从高度来看，应是其中一人的头部撞击所致。”
“会是谁呢？”
“萧景的头部似乎并没有受伤的痕迹，那只能是那个蒙面人了。”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线索。”
“徐成”，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小刘有些欲言又止，“光靠这一样线索就想找到蒙面人，恐怕还是……”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便又迅速落回到那片青苔之下。
几滴暗红的血掩藏其中，那颜色与周围的墨绿相互交织、渗透，若非细致入微的观察，恐怕难以察觉这隐匿在生机之下的一抹殷红。
“有血迹，就意味着有伤口。”
“伤口？”小刘讶异道，“那就好办多了，咱们可以先去附近的医院查查看，没准能锁定蒙面人。”
“嗯，但如果他没去医院，而是自行处理伤口呢？”他担忧道。
“这……你说得有道理。”小刘还欲说些什么，可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不是我的……”小刘低头看了眼手机。
与此同时，他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徐成。”电话中传来王鹏的声音。
他有些困惑，王鹏不是去查吴海了吗，为何现在会打电话过来？
“是我，你说。”
“我们查的或许是同一个人。”直截了当。
“同一个人？你的意思是蒙面人就是吴海？！”
震惊之余，他的心下又浮现出一抹了然：「是了，吴海是蒙面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是怎么确定的？”
“经过我们这边的调查，发现吴海的行动轨迹与蒙面人的高度重合。”
“具体表现为：吴海消失，蒙面人便会在同一地点出现；而反之，蒙面人消失，吴海稍后亦会出现。”
“而且，经统计，从一人消失到另一人出现，整个间隔时间均在二十分钟以内。”
“但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嗯。”
他思索片刻，又开口问道：“王鹏，你们还在监控室吗？”
“在，怎么了？”
“帮我查查吴海的头部有没有受伤。在蒙面人第一次消失后。”
「行动轨迹可以说是巧合，但如果是相同的伤口呢？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巧合成这样吧。」
“我查查看。不过，监控可没法拍得那么清晰，如果伤口太小，我们是看不出来的。”
“好”，他应道，“你们查到就发信息给我。”接着挂断了电话。
「大概得亲自去一趟了，监控的确没法拍得太清楚，而且以出血量来看，伤口必然不会很大，甚至现在可能已经愈合了。」
「要不直接拿去鉴定，看看这些血迹是不是吴海的？」
「可鉴定速度太慢了。」
「要知道，如果血迹样本量极少、严重降解或被污染，便可能需要多次尝试提取DNA，或采用更复杂的技术手段。」
「而时间也会延长至10-15个工作日，甚至更久。」
「万一他跑了……」
他叹了口气。
「线索还是太少了。」
「或许……可以从凶器下手？法医说过，凶器是水果刀。」
「可凶器现在还没有找到……」
「唉，又不能直接去吴海家里搜。」
“徐成，快过来！”小刘喊道。
思绪被打断，他快步走了过去，顺着小刘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