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城

晨雾中的诺丁城，青石板路上还沾着夜露。

林羽站在城门前的榆树下，数了数钱袋里的银魂币。

老村长给的三十枚，加上昨晚从崩坏狼身上取下的晶核，应该够他在城里安顿下来了。

“新鲜的蓝银草馅饼！两个铜魂币一个！”

“磨剪子嘞——戗菜刀——”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林羽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看来就算是我也扛不住饿啊。”

他循着香味来到个挂着“老杰克馅饼”布幡的摊子前，却被排队的人群吓了一跳。

“小哥新来的吧？”

“大婶怎么知道？”

排在前面的大婶热情地搭话，“头一次来都会惊讶，老杰克家的馅饼用了星斗大森林的特产蓝银草，好吃不贵！”

林羽正要回话，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

低头看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举着编到一半的花环冲他笑：“大哥哥，买花环吗？能保佑魂师修炼顺利哦！”

阳光下，那些不知名的野花泛着淡淡的蓝光。

林羽惊讶地发现，其中几朵居然含有微量崩坏能。

他蹲下身轻声问：“小妹妹，这些花是在哪采的？”

“城西的废园子！”女孩骄傲地挺起胸，“只有我能找到会发光的花！”

一枚银魂币换来花环和详细地址后，林羽捧着刚出炉的馅饼边走边吃。

热腾腾的饼皮裹着清甜的蓝银草馅，确实有种奇特的提神效果。

他暗自记下这个配方。

等见到符华前辈，说不定能改良成修炼辅助食品。

转过三个街角，武魂殿的白玉尖塔赫然在望。

与想象中戒备森严的景象不同，殿前广场上满是摆摊的小贩和晨练的魂师。

有个卖糖画的老人甚至用糖稀捏出迷你版的武魂殿模型，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

“魂师登记在偏厅。”

门口的守卫懒洋洋地指了指西侧拱门，“补贴发放处最里面那个窗口。”

偏厅里凉爽安静，橡木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打盹的魂师。

林羽刚在表格上填完“虚空万藏”四个字，就听见身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这是稀有武魂？“

转头看见个戴圆框眼镜的少女，胸前的铭牌写着“登记员苏菲亚”。

她激动地抓起表格：“能让我看看吗？我在做《稀有武魂图鉴》的研究！”

当金色立方体在掌心浮现时，整个偏厅突然安静下来。

林羽发现不仅苏菲亚，连打盹的魂师们都瞪大了眼睛。

有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甚至打翻了茶杯：“老天，这武魂波动...”

“十一级？不对不对...怎么没有…”

苏菲亚手忙脚乱地翻着档案，“您这样的先天魂力，应该早就自行凝聚魂环...”

“是从小地方来的吧？”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身着素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柜台边，袖口的六边形金纹显示着武魂殿执事的身份。

“我是马修，负责新人魂师登记。”

林羽注意到，这位执事查看魂力测试结果时，手指在“虚空万藏”的标注上多停留了两秒。

手续比预想的繁琐。

除了常规的魂力测试，马修执事还详细询问了武魂特性。

当林羽展示出那个带有星辰纹路的特殊武魂时，老执事突然压低声音：“孩子，你最近是否接触过...发光的晶石？”

窗外的阳光恰好在这时移动角度，照亮了马修左手无名指上的晶石戒指。

林羽心头一跳，那分明是纯度极高的崩坏能结晶！

“执事大人！不好了！”

苏菲亚突然抱着一摞档案冲进来，“主殿急召！说是星罗帝国来的贵客到了！“

马修只得匆匆离去，离去前塞给林羽一张烫金卡片：“拿着这个去图书馆四楼。关于你的武魂...那里有些资料应该用得上。”

四楼禁书区的守卫看到金卡后恭敬放行，还贴心地点亮了魂导灯。

林羽在标注“特殊武魂研究”的书架前驻足，指尖掠过那些积满灰尘的书脊。

《论非兽形武魂的拟态可能性》《能量体武魂进阶研究》...

当抽出本牛皮封面的厚册子时，夹在其中的便签飘然落地。

纸上潦草地画着个金色立方体，旁边批注：“虚空万藏？神的力量？——M·K”

“果然有人研究过虚空万藏...”

沉浸在资料的林羽，没注意窗外早已经日影西斜。

直到管理员来催，他才发现已是傍晚。

借出三本最相关的典籍后，他在回廊拐角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马修执事正在和个紫袍人低声交谈，两人脚边躺着个不断抽搐的侍卫。

本能让他屏住呼吸。

紫袍人袖中垂下的锁链上，熟悉的蜘蛛纹章让林羽想起老村长警告过的某个神秘组织。

他悄悄后退，却不慎碰倒了装饰用的铠甲。

“谁？！”

千钧一发之际，虚空万藏自动展开光学迷彩。

紫袍人的魂力扫描掠过藏身之处却没有发现。

“没人？真奇怪。”

等两人拖着侍卫离开后，林羽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果然有秘密。”

华灯初上时，林羽终于找到合适的住处。

—家挂着“蓝银草”招牌的小旅店。

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听说他要长住，热情地打了八折。

“三楼右转尽头那间，窗户正对着武魂殿的钟楼。”

她递来钥匙时眨了眨眼，“年轻魂师都爱住那儿，说是能吸收月华之力，当然，你要是睡不着，也可以来找姐姐玩耍。”

“大可不必。”林羽直接跑开。

“还害羞了，哈哈！”老板娘轻笑。

四柱床上铺着晒得蓬松的鹅毛被，书桌前的窗户确实如老板娘所说，能将武魂殿的尖塔尽收眼底。

林羽刚把借来的书堆在床头，就听见轻轻的叩门声。

“给您送晚餐。”

门外站着个系围裙的少女，餐盘里的炖菜冒着热气，“妈妈说要给新客人加个煎蛋。”

煎蛋边缘焦脆，蛋黄却是溏心的。

林羽吃着吃着，突然发现餐盘下压着张字条：“小心马修执事。他上个月带走的三个魂师都没回来。——爱丽丝”

窗外，武魂分殿的钟声恰好敲响九下。

林羽摩挲着虚空万藏，突然很想念往世乐土里的符华了。

他试着在精神世界呼唤，却只得到微弱的回应，看来前辈还在恢复期。

熄灯前，林羽把花环挂在窗边。

那些含有崩坏能的野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隐约组成某种奇特的符文图案。

他忽然想起日间在废品店淘到的旧地图，连忙翻出来对照。

“果然...”

手指点在标注“武魂殿旧园”的位置，那里正是小女孩说的采花地点。

更令人在意的是，地图边缘还有行小字：“地下实验室入口，慎入。”

月光渐渐西移。

林羽躺在床上，听着远处酒馆飘来的欢笑声，思绪却飘向白天在图书馆的发现。

“希望明天能有些线索。”

那本《能量体武魂研究》的扉页上，有个褪色的血指印按在“虚空万藏”的条目旁。

明天，他决定去那个所谓的废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