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有聚散

……

日头下沉坠入山崖，天空染下黑墨，流云染上了血色。

在得知张无道是超凡能力者后，车上的士兵对待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张无道归家心切，在与车上的士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刘叔的老婆？”

张无道目光一凝，刘刚老婆蔡芬正神色死寂地走在路上。

张无道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停下！”

士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停下。

张无道急忙跑下车：“蔡姨！蔡姨！”

蔡芬听到张无道的呼喊，抬头望去：“无道，快去救救我家刘刚，对了还有你妹妹。”

张无道内心猛地一沉：“蔡姨，发生什么事了？”

张无道神色一冷，眸子中充斥着寒气。

蔡姨抽噎道：“刘刚傍晚去了一趟你家，我看他过了饭点还没回来，我就过去看看，花了一张积分券才知道，他被巨鲨帮的二当家抓走了……呜呜呜。”

张无道感觉胸腔一股怒火陡然升腾，蓬勃的杀气透体而出，将蔡芬吓了一个踉跄。

他的脑海混沌一团犹如浆糊，不时闪过挂在市场木杆少女的凄惨身影，还有与囡囡离别时，她不舍的表情微红的眼眶。

“该死！”

张无道发出一声怒喝，一拳将身旁的断壁打穿。

摇下车窗的苏晴婉通过俩人的对话，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他还有个妹妹吗……

“二叔，你带着媛媛先回去，苏大，你跟我一起走。”

“嗯。”

糙汉二叔小心翼翼地抱起还在熟睡中的苏晴媛，换了一辆车。

小姑娘睡得十分深沉，晶莹的口水流过脸颊。

“张无道，上车，我带你过去。”

苏晴婉朝张无道喊道。

张无道利索地钻进车窗：“谢谢，继续往前开。”

车上的冷气吹拂而过，张无道冷静了不少，但拳头依旧紧握。

苏大知道事态紧急，猛踩着油门，喇叭响的震天。

“就是这。”

张无道率先拉开车门。

只见一幢保存还算完好的二层民房立在路边，房子的周围聚拢着十几人。

“喂，干什么的。”

一个小弟走上前推了张无道一把，“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兄弟们给他长长记性。”

原先还懒懒散散的小弟，都手持铁棒朝张无道靠拢。

今天虎鲨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那叫一个水灵，他们都等着虎鲨宠幸完，再丢给他们玩玩。

一道白焰熊熊燃起，承载着张无道怒气的秩序之火，比以往都要燃烧的更加炽热。

“超超超……凡能力者？！”

推搡过张无道的那名小弟，吓得口齿不清，周围的小弟都化作兽聚鸟散，急忙向院里跑去。

张无道快步向院内走去，周围的小弟在他经过时，身上都燃起了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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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木制大门走去，朴实的木门瞬间被烧出一个人形通道。

张无道走进屋内，刘刚被吊在半空，脸上满是鲜血，周围嘈杂的环境将他唤醒：“无……无道？”

张无道神色冷然：“刘叔，等我将他们都杀了，就带你离开。”

“好大的口气。”

院内吵杂声惊动了虎鲨，他半裸着上身，从楼梯走下。

他的身体缓缓浮现出毛发，锋利的爪子替换了指甲，一个隐约的王字浮现在他的额头，全身肌肉开始膨胀隆起：“虎化。”

虎鲨戴起专门为他特制的拳套，特质的金属刚好覆盖至小臂的一半，只露出爪子。

他猛然跃起，整个人直接从一层半的楼梯蹿下，犹如猛虎下山，向张无道掠去。

张无道一拳朝虎鲨的面门打去。

只见虎鲨在空中灵敏地操纵身体躲过，一掌袭向张无道胸口。

迅猛的爪子撩起一阵狂风，狂风掠过，张无道的胸口留下三道带血的爪印。

虎鲨沉醉地举起带血爪子，舔舐了一口：“超能力者的血液果然美味。”

他的双腿微微弯曲，陡然蹦出，双拳高高举起砸向张无道的头顶。

张无道连忙招架。

只见虎鲨陡然变招，强悍的腰腹力量，让他在空中折叠双腿再迅然蹬出，狠狠踢在张无道的胸口。

嘭——

张无道犹如破碎的木偶，倒后飞出，撞在摇摇欲坠的木门。

轰——

木门轰然倒塌，张无道的嘴角溢出鲜血，身上燃烧的白焰缓缓熄灭，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自己的肋骨被虎鲨踹断了，

虎鲨大笑一声，一爪劈下。

下一秒。

一只手抓住虎鲨的手腕。

虎鲨抬头看去，一只硕大的手掌随即而至，扇在他的脸上。

出手的人正是苏大，虎鲨倒飞撞在墙上，他的左脸高高肿起。

虎鲨爬起身子：“苏家城内人，公然插手城外事，不怕坏了规矩？”

“扑哧。”

站在苏大身后的苏晴婉忍不住笑出了声。

“巨鲨帮都敢向苏家嫡系出手了，还敢跟我讲规矩。”

虎鲨闻言眉头一皱，难道……

他一个翻身，撞破窗户逃向了暮色，虎鲨的声音回荡：“告诉那个小子，今日之辱，我虎鲨算在他头上了。”

周围的小弟看见自家大哥都跑了，立即丢下手中的铁棒，服帖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苏大刚要追击，被苏晴婉制止：“苏大，你去找找他的妹妹在哪？”

苏大点头：“是。”

苏晴婉拿出一颗胶囊塞进了张无道的嘴里。

不一会，苏大从二楼带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囡囡。

苏晴婉看着囡囡衣裳完成，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这小丫头长得真可爱啊，难怪这家伙跟个妹控似的。

原本还在哭泣的囡囡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无道，哭的更加厉害。

她一头扑在张无道的身上，小手按在张无道的胸膛，嚎啕道：“哥哥，你别死啊，哥哥！”

“咳……”

张无道睁开双眼：“囡囡，你再用点力哥哥就真死了。”

囡囡一脸惊喜：“哥哥，你没死？太好了。”

张无道扶着只剩下门框的大门：“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苏小姐，苏大哥。”

苏大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苏晴婉：“谢就不用了，这个世界早已没了人情冷暖，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价值。”

在秩序崩坏的世界，没有人会无故伸出援手，除非你的身上有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是代价交换，而非等价……

苏晴婉踌躇道：“虎鲨是巨鲨帮的二当家，你今天算是跟他结下梁子了，

现在你受伤还带着妹妹，只怕有些艰难，我倒是有些想法……”

张无道心下有些了然：“苏小姐，直说吧。”

苏晴婉看向身旁的苏大：“剩下的人，都杀了。”

“是，小姐。”

苏大抽出背后的合金战刀，只见他几个起落，整个屋内再无一个活口。

苏晴婉继续道：“既然你愿意加入黑手会，只要你，我可以给你进入内城的机会，光明正大走入内城的机会。

你妹妹现在还太年幼，你放在身边，她会有诸多危险，如果你愿意，我帮你照顾她。”

夕阳落在庭院，微风卷起树上的枯叶，并蒂的叶子只能随着风四散，又缓缓飘落重叠于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