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叛初现，暧昧暗生

苏瑶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那枚戒指。林翊似有察觉，抬眸与她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陈思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苏瑶，嘴角勾起挑衅的笑，亲昵地挽上林翊的胳膊，故意在苏瑶面前晃了晃。

苏瑶看着陈思羽的蕾丝发带在林翊袖扣上缠绕又松开，像条银环蛇。陈思羽突然歪头，指尖抚过自己空荡荡的耳垂，“阿翊说下次带我去卡地亚挑新款呢。”

林翊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去年深秋，苏瑶在横店夜市举着两对耳钉问他哪个适合新戏角色。

三十八块的锆石在她耳垂晃成星子，比此刻陈思羽颈间的钻石更亮。

试镜厅的射灯突然大亮，苏瑶眼睫上的水光瞬间蒸腾成锐利的光晕。

执行导演喊：“37号准备！”苏瑶低头看胸牌，墨迹未干的“37”晕染开来。副导演挡住幕布：“临时加试即兴表演，投资方要看临场反应。”他晃着《暗河》剧本，这是苏瑶被截胡的资源。

陈思羽的笑声刺耳。

苏瑶瞥见林翊欲言又止的唇形，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他浑身湿透举着《暗河》原著来敲她房门：“这个女警角色就该你来演。”

陆小棠突然扯下苏瑶的披肩，低声道：“他们故意让你演被删减的床戏片段！”与此同时，蕾丝撕裂，苏瑶的目光穿过监视器，看到《时尚》杂志主编的珍珠耳坠在观众席第三排左数第五个位置晃动。镁光灯下，苏瑶睫毛烤得卷曲，她突然闻到雪松和广藿香的混合气息。

转头一看，顾景琛坐在评委席的阴影中，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支万宝龙钢笔，笔尖在评分表上留下墨痕。

“开始！”

苏瑶蜷缩在道具沙发上，脚踝上的血迹蹭到了白色皮革上。当虚构的“情人”扯她衣领时，她突然仰头，锁骨处的碎钻项链折射出灯光，在墙上形成十字架形状的光斑。“卡！”制片人起身，碰翻了顾景琛的钢笔，墨汁在苏瑶的评分栏蔓延，他却盯着她绷紧的脚背——那里有一块陈年烫伤，是某年元宵节林翊打翻汤圆锅留下的。

走廊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苏瑶保持着戏里的姿势，听到陈思羽在幕后娇呼：“哎呀，咖啡全洒在37号的戏服上了！”

陆小棠的骂声被淹没在杂音里。

苏瑶借着起身整理裙摆的动作，将计就计把染血的纱布缠成玫瑰形状。

转身时她对着空气轻笑，这个角度能让第三排观众看清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珠。

顾景琛的钢笔尖突然划破纸张。

他看见女孩眼尾的泪光在落地镜里折成两道，一道映着林翊僵直的背影，一道落在他西装第二颗纽扣上。

“道具组怎么回事！”执行导演的怒吼中，某个场务正偷偷将苏瑶的高跟鞋往通风口踢。

陆小棠冲过去时撞翻了灯光架，明暗交错间，苏瑶看见陈思羽的助理往后台比了个OK手势。

更衣室的门锁咔嗒合拢时，苏瑶对着镜子解开盘发。

发丝垂落的瞬间，她听到隔壁传来陈思羽甜腻的撒娇：“人家只是不小心嘛......”随即是衣料摩擦声与林翊压抑的叹息。

手机在化妆台震动，陌生号码传来《暗河》被删减的枪战戏分镜稿。

苏瑶指尖发颤——这些本该随三年前那场大火焚毁的镜头，此刻正显示着凶手持枪的左手特写。

走廊的应急灯在苏瑶头顶滋滋作响，她弯腰捡起被咖啡渍染成褐色的戏服裙摆。

指甲缝里还嵌着道具血浆的甜腥味，陆小棠突然拽着她往转角拖：“那家伙又来了！”

场务老王正用扫帚杆戳着更衣室的门，油腻的刘海黏在额头上：“苏小姐的储物柜该清空了，我们陈小姐的礼服没地方挂……”他袖口沾着可疑的粉底液，显然是刚从陈思羽化妆间过来的。

“哟，王师傅改行当狗了？”陆小棠把高跟鞋往地上一跺，金属鞋跟磕出火星，“上个月偷拍女艺人换装被开除的是谁来着？”她突然举起手机，“需要我帮您回忆下监控录像吗？”

老王的扫帚哐当一声砸在消防栓上。

苏瑶注意到他裤兜里露出半截红包，金线绣着华天娱乐的标志——那是陈思羽父亲的经纪公司。

她故意将湿漉漉的戏服甩过去，看着老王手忙脚乱地接住染血的纱布。

“告诉陈小姐，”苏瑶捻着纱布边缘的玫瑰褶皱，“下次泼咖啡记得用左手，监控拍到右手腕的积家表就不好看了。”她指尖还残留着试镜时攥碎的粉饼，在老王肩头按出个月牙形的白印。

顾景琛转过走廊时，正看见女孩将碎发别到耳后。

她后颈有块硬币大小的烫伤疤，在冷白皮肤上像枚褪色的月亮。

落地窗透进的阳光突然晃了下，他看见她耳垂上粘着片亮晶晶的东西——是试镜时假血凝结的碎钻。

“顾总！”秘书追上来递平板，“寰宇的人说……”声音戛然而止。

苏瑶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顾景琛的袖扣，那滴试镜时溅上的假血，正在黑玛瑙表面凝成暗红的痂。

陆小棠的嗤笑还卡在喉咙里，苏瑶已经撞进一片雪松香里。

顾景琛的钢笔从胸袋滑出，在她锁骨处划出道冰凉的弧线。

他抬手去接的瞬间，苏瑶突然想起剧本里女警缴械的动作，鬼使神差地扣住他手腕。

“第37号试镜者？”顾景琛扫过她胸牌，声音像砂纸擦过黑胶唱片。

苏瑶这才发现他睫毛密得能藏住星光，左眼尾有颗针尖大的泪痣，和记忆中某个电影节海报上的侧影重叠。

林翊的香水味就是在这时飘过来的。

苏瑶触电般松手，顾景琛的钢笔坠地时弹开笔帽，墨迹在苏瑶脚边绽成孔雀尾羽的形状。

她蹲下去捡，听见头顶传来冷笑：“现在碰瓷都碰到评委席了？”

周慕云的高跟鞋碾过墨渍，把《暗河》的剧本拍在消防箱上。

这位金牌经纪人今天戴着口罩，但苏瑶认得她眉骨那道疤——三年前片场爆破事故，是苏瑶把她从着火的保姆车里拽出来的。

“你以为哭两下就能抢回角色？”周慕云用剧本挑开苏瑶的领口，露出试镜时被扯松的肩带，“投资方要的是能豁出去的新人。”她突然压低声音，“林翊和陈小姐订婚宴在下月初，请柬需要我快递到你那间地下室？”

陆小棠冲过来时踢翻了颜料桶，猩红的丙烯酸涂料泼在周慕云的鳄鱼皮手包上。

苏瑶却盯着剧本封面的指纹——林翊的烟渍还留在“暗河”的河字第三点，那是他熬夜陪她对戏时烫的。

“多谢周姐提醒。”苏瑶突然笑起来，伸手帮周慕云擦包，“去年您说我不懂潜规则，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指尖沾着红颜料，在对方雪白的袖口画了道血痕似的弧线。

周慕云甩开她的手，剧本页哗啦啦散开。

苏瑶瞥见某页批注着“枪战戏替身方案”，日期正是她被换角那天。

她弯腰去捡，后脑勺突然挨了重重一击——周慕云用高跟鞋跟踩住纸张，细跟陷进“苏瑶”的印刷体名字里。

“知道为什么总演尸体吗？”周慕云碾着纸页，“活人戏需要呼吸，而你这张脸……”她突然扯下口罩，烧伤疤痕像蜈蚣爬满脸颊，“让人喘不过气。”

苏瑶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

她看着周慕云将碎纸片抛向通风口，想起试镜时顾景琛钢笔划破的评分表。

写着“37”的碎片在气流中翻飞，一片落在顾景琛的西装驳领上。

“苏小姐？”秘书的声音惊醒了凝固的空气。

顾景琛不知何时走到了安全通道口，指尖夹着张烫金邀请函：“明晚的慈善拍卖缺个展品讲解员。”他说话时没看苏瑶，却盯着周慕云手里残缺的剧本页。

林翊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苏瑶正把最后一页剧本塞进胸口里。那页是女警中枪的独白，被咖啡渍晕开的台词像血书：“我选择在黑暗里睁着眼死去，好让光透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