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弃婴
- 左道修仙:人皇幡上宾一位
- 尘若涟漪
- 2006字
- 2025-04-11 00:56:09
按照澄明厅中执事先生的介绍,大夏王朝有一个无比恢弘的法阵,笼罩了近乎整个王朝的疆土。
几乎每一个大郡都布置了传送法阵,从而方便各地官员的调度,同时为邙上学宫的学生前往各个地域完成任务提供了便利。
颍县距离洛都并不远,部分地界甚至与都城接壤。但学宫仍旧为头一次接取任务的朱高轩开启了传送法阵,以节省行程、提高安全性……
法阵光芒消散时,小胖子依旧浑身每一块肥肉都在发抖,上下牙齿更是互相敲击得“咯咯”作响。
“有这么可怕吗?”柳成荫微微挑起眉梢。
“那可是邪修啊!”朱高轩哭丧着一张胖脸,“我爹从小就告诫我说,那帮邪修嗜血残暴,能把人生吞活剥、吸干精血……柳兄,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任务吧。”
“你除了制符科,哪一门不是下下的评级?”柳成荫轻笑道,“难道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早知今日,我打死也不在课上睡觉了……”朱高轩捂着脸。
小白跟在柳成荫的脚边,也朝朱高轩投去鄙夷的一瞥。不过念及最近接受了不少小胖子的投喂,它终究没有龇牙作出太明显的嘲讽。
柳成荫自然是要把吞月猫带在身边的。
一方面,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四阶大妖可以确保两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也不敢让小白单独待在寝舍里,省得它又惹出什么祸端。
“两位就是邙上学宫派来诛邪的使者?”
县衙内,身穿深灰色大褂的捕头给柳成荫二人奉上热茶,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
他看着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着装一朴素一华贵的两人组合,还有其中一人脚边亦步亦趋的猫咪,目光中带着些好奇。
作为颍县的老捕头,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邙上学宫的学生来完成任务了……只不过这两人一猫的组合确实过于奇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成事的样子。
于是,捕头天然就看轻了他们几分,只觉得这又是两个混日子的学生。
“正是。”
见朱高轩仍旧有些发抖,于是柳成荫代他回答了捕头的问题。
“也好,就由在下为二位讲解颍县邪修的具体情况。”捕头点点头,公事公办地陈述道。
“近日作乱的邪修实际上是颍县本地人,那人原先是一个盗墓贼,或许是掘了某个古墓,偶然发现了一本修炼的邪法,于是暗中修炼入门。”
“所幸官府发现及时,目前那小贼只修炼到炼气前中期,甚至不是我这武道中品的对手……不过此人不知从哪学来一些奇怪的法术,逃跑能力和藏匿方式都十分古怪,屡次围捕皆被其脱身,所以至今让他逍遥法外。”
“请求两位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借助邙上学宫的符箓,最好是能锁定那小贼的踪迹、破解其逃跑的办法。”
说罢,捕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两人。
朱高轩此时面如死灰。
“除了隔空取物符,我没有一个符箓是确保能画好的……”他捂着嘴,偷偷对柳成荫说道,“而且我也搞不清这时候该用什么符……我们要怎么办?”
“倒也不必实诚至此。”柳成荫眼角微抽。
虽然小胖子是捂着嘴偷偷说的,但是三人同在一张茶桌,距离本就没多远。
那捕头又是中品的武道实力,听力本就比常人要强,恐怕这番“悄悄话”此时已经一字不落地收入了捕头耳中。
果然,捕头的表情立刻就沉了下来。
“若是两位无法完成此次委托,还请尽早回到邙上学宫,请别的使者前来颍县解决问题。”
小胖子如丧考妣,用无助的眼神看向柳成荫。
柳成荫轻轻摩挲左袖中的旗杆,叹息道:“捕头不必担心,我自有解决那邪修之策。”
“可需要县衙配合?”捕头此时已经对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不抱希望,只是例行公事地敷衍道。
“不必,只需静候佳音即可。”柳成荫摇了摇头,起身离座。
捕头在后沉声补了一句:“望两位量力而行,不要拖延时间……每耽搁一日,百姓便多一分危险。”
柳成荫轻轻颔首,径直转身走出了县衙的大门。
朱高轩战战兢兢走在他的身后,小白则是百无聊赖地跟在脚边。
“柳兄,你准备去哪儿找那个邪修?”小胖子小声问道,“我印象里先生讲过一门寻迹符,可以用来寻找他人的踪迹……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怎么画,早知道把制符教材带上了。”
“不必,”柳成荫步履不停,“那邪修的藏身处我已了然。”
两人从颍县县城的东门走出,一路穿行至城东郊野,走到一片田垄上。
远处有村庄升起袅袅炊烟。
正是春耕时节,有耕农正在田垄中俯身锄地,似乎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然而当两人走到一片河沟旁,柳成荫却蹙起眉头,朱高轩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河沟中密密麻麻的都是婴孩的尸骸,有些已经彻底腐化成骨,有些尚带有血色,显然是刚被遗弃不久……只是无一例外,这些都是刚出生的婴儿。
“弃婴。”柳成荫心情有些沉重。
“这世道……”朱高轩也一时间收敛了惧色,低声道,“现在赋税太重,村民生了孩子也养不起,所以只好将刚出生的婴儿扔掉……”
“以前我家那边也是这样,我爹看到都会把弃婴捡回来,他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劳力,以后家里也会更富裕。”
“令尊倒是挺有远见的。”柳成荫说道。
“可是这里跟邪修有什么关系?”朱高轩脸色苍白,环顾阴森的河沟。
“怎么会没有关系?”柳成荫轻声道。
在他的视线中,河沟当中的淤泥就好像结成了一道道诡异的纹路,那些死去的弃婴身上仿佛连着一条条丝线,尽数连向田垄中一座孤坟上。
孤坟的坟堆前,只立着一个歪斜的木牌,潦草刻着——
“爱妻云瞳之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