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宫砖缝里长出的野草正在滴血。

李勇是被喉咙里翻涌的铁锈味呛醒的，他睁眼看到半截发黑的房梁，蛛网裹着灰尘垂在鼻尖三寸处。身下的草席泛着霉斑，有只拳头大的黑老鼠蹲在墙角，猩红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这他妈是...“话没说完突然头痛欲裂。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六岁生辰宴上滚烫的参汤，十二岁春猎时擦着耳畔飞过的冷箭，上月巫蛊案里从床底搜出的桐木人偶。最后定格在三天前的画面——蟒纹锦袍的太子端着青玉碗，杏仁味的莲子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二弟，该喝药了。“

记忆里的声音让李勇浑身发冷，他猛地撑起身子，掌心按到滩黏腻液体。借着破窗外漏进的月光，看清掌心血污里混着细碎内脏。

【叮！检测到濒死宿主，万古神帝系统激活中...】

机械音在颅内炸响的瞬间，李勇感觉心脏被无形大手攥住。皮肤表面渗出黑色黏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墙角老鼠突然尖叫着爆成血雾，腥风卷着纸钱从门外扑进来。

“经脉闭塞程度99%，建议立即服用洗髓丹。“

半透明光幕在眼前展开，储物格里躺着颗金纹缠绕的丹药。李勇抓向虚空，丹药入手温润如玉，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他毫不犹豫吞下药丸，喉管顿时像被烙铁烫过。

“呃啊！“

惨叫声惊飞殿外老鸹，李勇蜷缩在地板上抽搐。皮肤裂开又愈合，每次呼吸都喷出带着火星的黑烟。当剧痛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他突然听到骨髓深处传来龙吟。

“混沌帝经载入完毕，当前境界：淬体境初期。“

机械音落下时，李勇浑身金芒暴涨。瞳孔化作紫金色，视线穿透砖墙看到百米外晃动的人影——三个佩刀侍卫正提着灯笼朝冷宫逼近。

“殿下，太子来探病了。“

尖细嗓音贴着门缝钻进来，李勇嗅到熟悉的杏仁味。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痂，抬脚踹向腐朽的木门。轰隆巨响中，月光泼在蟒纹锦袍上，映出李雄眼尾那颗朱砂痣。

“二弟好大的火气。“太子用绢帕掩住口鼻，锦靴避开地上污血，“听说你昨夜呕了半碗碎肉，为兄特地带了御医...“

话没说完突然顿住。

李雄盯着从门内走出的青年，下意识后退半步。月光下那人肌肤如玉，破碎衣襟里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瞳孔里流转的紫芒，竟让他筑基期的神识感到刺痛。

“让御医回去吧。“李勇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倒是太子哥哥该看看咳疾，手抖得连毒药分量都算不准。“

空气骤然凝固。

李雄袖中手掌泛起赤红，背后侍卫的刀已出鞘三寸。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庭院，冷宫屋檐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看来冷宫风水养人。“太子忽然轻笑，抬手示意侍卫收刀，“三日后皇城大比，二弟若是能在擂台上走满三个回合，为兄便求父皇给你换个住处。“

锦袍拂过石阶时，李勇突然开口：“六岁那碗参汤，你加了赤练蛇胆。“

李雄身形微僵。

“十二岁春猎的箭镞，淬的是腐骨花汁。“李勇指尖扣进门框，木屑簌簌而落，“上月巫蛊案的桐木人，芯子里藏着我的生辰八字。“

太子缓缓转身，脸上仍带着笑，眼中却翻涌着杀意：“冷宫寂寥，二弟都开始说胡话了。“

“还有三天前那碗莲子羹...“李勇突然闪现在李雄面前，速度快得拉出残影，“你猜我尝没尝出里面的九幽散？“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李勇身上腾起的威压震得灯笼里的烛火疯狂摇曳。侍卫的刀刚拔出一半，就听“咔嚓“脆响——精钢锻造的刀身竟齐柄断裂！

“好！好得很！“李雄抚掌大笑，腰间龙纹玉佩亮起微光，“为兄真是期待大比之日啊。“

直到蟒纹衣角消失在宫墙外，李勇才扶着廊柱呕出大口黑血。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洗髓进程70%，建议立即调息】。

破败床榻上，李勇内视丹田。米粒大小的金丹正在吞吐混沌之气，每运转一周天，骨骼就传来噼啪爆响。属于原主的记忆愈发清晰——那个总是躲在梅树后的苍白少年，到死都攥着半块龙纹珏。

“主线任务更新：皇城大比夺得魁首。奖励：天阶法宝·混元钟（可抵挡元婴期全力一击）“

五更天时，李勇突然睁眼。淬体大圆满的威压震塌了半边屋顶，他伸手接住坠落的晨露，水珠在掌心凝成冰锥。系统光幕显示着倒计时：【皇城大比：71:59:32】

宫墙外忽然传来破空声，李勇闪身出现在院中。淬毒袖箭钉入他身前三寸的地面，箭尾绑着张血书：“明日寅时三刻，冷宫西侧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