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脚程极快，没几步便赶上了前方的队伍。
只见一群人抬着一尊泥像，上头还盖着红布，后面跟着不少村民，脸上满是期待和虔诚。
林远心生好奇，几步走上前，向一位年长的村民询问道：
“老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丈抬头看了一眼这外乡人，回道：
“连年干旱，我们这是在请河神看看我们村子的土地。希望它垂怜，降下甘露，救一救村子。”
河神？
林远举目远眺，只见前方正有一条大河。
应是水中精怪得了道行。
自己在卧牛居修炼《云梦经》时，还被陆师兄强行要求学了些施云布雨的小法术，帮助他培育灵植。
也不知这水中精怪是如何降雨的。
“这么求雨有用吗？”
老丈听罢，叹息了一声：“有用的，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话不想说出口，随即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林远心中了然，冷冷一笑，只怕是多费些祭品吧？
“倒要看看这河神耍些什么花样。”
他放缓脚步，继续跟着这求雨的队伍。
队伍一路前行，锣鼓声不断，越到后面，气氛显得愈发庄重。
不久后，队伍来到了村外的一处河边，正是林远看到了那条大河。
河边有一座高大的庙宇，村民敲敲打打，将那泥塑的河神像送了进去。
红布揭开，赫然是一尾凶猛的黑鱼。
“河神是一条鱼？倒也说得过去。”
离开河神庙，众人来到河岸处早已搭建好的祭台。
将瓜果蔬菜等贡品放上后，然后纷纷跪拜在地。
几拜之后，有一巫师打扮之人，来一个女童，将之前的泥像上的红布裹在她的身上，一步步朝河边走去。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注视着这场献祭。
林远厉声喝止：“且慢！”
“为何阻挠我们请河神赐雨？”
“求雨而已，在下也会一二，无需向那河神求助。”
“这……”村民们看向巫师。
巫师质疑道：“你会施雨的法术？”
林远点头：“在下会一些法术，可以帮村子里降雨，不必用人祭求那河神。”
“你今日帮我们求雨，等你走后，村子又遇干旱，又当如何。”
林远一时无言。
巫师见林远沉默，继续说道：“且不说远了，更何况，你真的求得来这雨吗？”
“此事简单，一试便知。”
说罢，林远走近河岸，默念咒诀，沟通天地间灵气。
不消片刻，乌云蔽日而来。
村民们窃窃私语。
“云来了，要下雨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之前又不是没有遇见过，且看能不能真的落下雨来。”
巫师面无表情看着林远。
果然，聚集的乌云在数息之后便开始消散，村民们一阵哗然。
林远眉头紧锁。
“不应当，按理说召来乌云后，顷刻间就能降下雨水。怎么会这么快散去？”
巫师摇头：“百里之内，只有河神才有布雨的能力，你不要枉费力气了。”
林远看向大河之中。
这河神究竟是什么来头，说不定方才的雨云也是它驱散的，且去看一看。
“你们先暂且不要动，我去水底看看。”
林远闭住口鼻，直接跳入河中。
河水冰凉，瞬间将他吞没。
越往下潜，光线愈发昏暗，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水流的轻微波动声。
河底幽深，林远凝神屏息，在河底四处探寻。
忽然，河床之上出现一座石碑，闪烁着些微光。
他游近之后，仔细观察，发现石碑上刻满了符文。
“何人在这水底设下法阵？”
正思索间，忽然，一个硕大的黑影从前方迅速逼近。
林远心头一凛，急忙闪身躲避。
那黑影横冲而过，他这才看清，竟然是一条长达丈余的黑鱼。
“这就是那所谓的河神了！”
黑鱼尾巴轻轻一扫，顿时带起河底大量泥沙，将河水搅得更加浑浊不堪。
林远取出金霜剑，警惕护卫周身，往河面上浮去。
那黑鱼显然按捺不住，再次摆尾冲了上来，在这水中速度快得惊人。
林远急忙闪躲，黑鱼游动带起的巨大水流波动，让他难以稳住身影。
猛然间，一条鱼尾狠狠拍在林远身侧，他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涌，接连喝了几口河水。
在被拍中的瞬间，林远也反手将金霜剑插入鱼鳞，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黑鱼受伤后，便谨慎浮游在林远周遭，不敢再贸然靠近。
林远则趁着这个机会加速上浮。
就在他即将浮出水面的瞬间，忽然，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咚”地一声，那红色物体落入水中，快速下沉。
糟糕！
是那个女童。
他们还是将她作为祭品扔了下来！
林远心中火起，冲着女童奋力游去。
然而，旁边一道黑影比他更快，一掠而过。
正是那条黑鱼，快他一步就要过去进食。
林远汇聚灵力，将手中金霜剑全力掷出，剑光划破水流，插入黑鱼的背脊。
黑鱼吃痛之下，猛然摆尾逃开。
林远趁机迅速下潜，将女童一把抱住，游出水面。
当他露出水面时，河岸上的众人顿时发出一片惊呼。
“他回来了！”
“他怀中是什么？怎么把祭品也带回来了！”
林远不顾众人议论，游上岸。
此时，他怀中的女童已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林远不敢怠慢，立刻将自身灵力缓缓渡入她体内。
女童咳嗽一声，呕出水来，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
林远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站起，一步步走向岸上的众人。
他的目光冰冷，扫过围观者。
“谁扔下去的。”
村民纷纷看向巫师。
巫师心中暗叫不妙，原本以为林远这么长时间没浮上来，定然已经命丧河中，谁知他竟是个有真本事的。
眼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辩解道：“祭品献的晚了，恐惹得河神发怒，到时候可就不止是旱灾这么简单了。
“你又许久不出来，谁知你……”
林远没有再多言，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着便向河岸边走。
巫师拼命挣扎，他又怎么挣得脱林远的手。
“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怎敢逞凶！”
林远一言不发，将巫师拖到岸边后，猛然挥手一甩。
巫师重重地跌入河中，河水四溅，巫师还在水面挣扎。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他身下游过，接着便将他拖入水中。
林远看着沉入河中的巫师，心中恶气这才消去。
回头再看向村民，却发现他们早就被吓得散去。
林远跳上祭台，随手挑了几个果子啃着。
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在这河中，黑鱼进退自如，我又失了金霜剑，雷云石在水中不敢乱用，应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向宗门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