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魂之重

白光散去后,林夏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灰色空间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只有无数记忆碎片像流星般划过。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没有回声,直接被虚空吞噬。

怀表悬浮在她面前,指针倒转,投射出一道光幕——顾言蜷缩在意识空间的中央,两个半透明的灵魂体正在他上方激烈交锋。一个是军装笔挺的沈明修,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影子顾言“。

“你必须消失!“影子怒吼着掐住沈明修的脖子,“这具身体是我的!“

沈明修艰难地抵抗:“你只是...父亲创造的傀儡...没有完整的灵魂...“

林夏想冲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怀表突然发出提示音,表盖内侧浮现一行字:【触碰光幕可进入意识空间,限时三分钟】。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光幕——

天旋地转间,林夏跌入了顾言的意识战场。两个灵魂正在记忆长河中激战,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彩色的能量涟漪。

“明修!“林夏大喊。

两个灵魂同时转头。影子顾言露出狰狞的表情:“又来一个捣乱的!“而沈明修眼中瞬间亮起希望的光芒:“夏儿!“

影子突然调转方向朝林夏扑来:“没有你,他就不会挣扎了!“

沈明修闪身挡在林夏面前,硬生生接下这一击。他的灵魂体变得透明了几分,却依然坚定地护住林夏。

“为什么?“影子顾言困惑地停下攻击,“为什么要保护她?明明我才是主体!“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沈明修喘息着说,“你是我为了保护夏儿而分离出的'盾',承载了所有冷漠与算计,只为在危险来临时保护她。“

林夏震惊地看着影子顾言:“所以...你本来就是明修的一部分?“

影子踉跄后退,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他的身体——沈明修在战场上分离灵魂的场景;将温柔的部分注入怀表;冷漠的部分转世为顾言只为等待重逢...

“不...这不可能...“影子抱住头,面容扭曲。

沈明修向他伸出手:“回来吧,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就在影子犹豫的瞬间,整个意识空间突然剧烈震动。林夏的怀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外部时空崩溃加速】。

“没时间了!“沈明修抓住影子和林夏的手,“我们必须融合!“

三人的手交叠的刹那,耀眼的白光爆发——

林夏再次被抛回现实世界。石室正在崩塌,穹顶的裂缝中透出诡异的双月光辉。她摔在祭坛边,看到顾言——不,现在应该叫他沈明修与顾言的融合体——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既有着沈明修的温柔,又带着顾言的锐利。他看向林夏,嘴角扬起一个全新的微笑:“夏儿...我记得一切了。“

“小心!“苏雨晴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沈将军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黑色怀表化为一把利刃,直刺向顾言的后心。苏雨晴冲过来推开顾言,利刃穿透了她的胸膛。

“小雨!“顾言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哥哥...这次...我终于保护你了...“苏雨晴咳出血沫,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塞给林夏,“守护者...的传承...“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化为无数光点飘向时空漩涡:“我会成为...新的锚点...“

“不!“林夏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握住了一把光尘。

沈将军发出非人的咆哮:“愚蠢!没有完整的时空锚点,一切都将——“

他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下面漆黑的虚无。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一团人形的黑暗能量,只有心脏位置嵌着那枚黑色怀表。

“原来如此...“顾言站起身,“你根本不是沈将军,只是依附在怀表上的时空寄生虫!“

怪物嘶吼着扑来。林夏下意识举起怀表,苏雨晴化成的光点突然汇聚成屏障挡住攻击。趁此机会,顾言抓起祭坛上的青铜烛台,狠狠刺入怪物胸口,精准击中黑色怀表。

“你们杀不死我!“怪物咆哮,“我会在时空裂隙中重生!“

黑色怀表碎裂的瞬间,整个怪物如烟尘般消散。但石室的崩塌并未停止,时空漩涡越来越大。

怀表投射出最后的全息影像:

-**选择A**:重置一切,顾言回归正常生活但失去所有相关记忆;

-**选择B**:林夏进入时空夹缝维持平衡,其他人得救。

“不!“顾言抓住林夏的手,“我不会让你牺牲!“

林夏泪流满面:“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一刻,她之前收集的“真心之泪“从怀表中渗出,与新的泪水融合,在空中形成一颗晶莹的水晶。怀表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显示出第三条路径:

【选择C:以爱为锚】

【条件:双方自愿分担时空重量】

【后果:记忆保留但将永远感知时空痛苦】

顾言毫不犹豫地吻上林夏的手背:“我选择与你一起承担。“

林夏望向他的眼睛,看到了沈明修的深情与顾言的坚定。她点头,将水晶高高举起:“我们选择用爱作为新的锚点!“

水晶爆发出万丈光芒,时空漩涡开始缓慢愈合。当最后一道光芒消失时,怀表安静地躺在林夏掌心,指针重新开始走动,指向四点四十四分。

石室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破碎的穹顶透出夜空——那里,第二个月亮正逐渐淡去。

顾言轻抚林夏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结束了...“

但林夏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怀表内侧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时空锚点已重置】

【代价:当怀表停止之日,便是偿还之时】

远处,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