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三月，顾言突然请了三天假。我发消息问他，他只说家里有事。第四天早上，我在教室门口等他，却看见他戴着口罩，眼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
他摇摇头，眼神躲闪：“不小心摔的。“
我不信，伸手想碰他的脸，他却下意识地躲开了。这个动作让我心里一紧。
午休时，我偷偷跟着他去了天台。他靠在栏杆上，摘掉口罩，我才看见他嘴角也破了。他手里捏着一根烟，但没点。
“你抽烟？“我惊讶地问。
“不抽，“他把烟揉成一团，“只是...想试试。“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伤：“疼吗？“
他苦笑了一下：“习惯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我这才知道，他父亲酗酒，每次喝醉都会打他。这次请假，是因为父亲又喝醉了，把他打伤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有些发抖。
“不想让你担心。“他低下头，“而且...很丢人。“
我抱住他，感觉他在颤抖。他的下巴搁在我肩上，呼吸有些急促。
“不丢人，“我轻声说，“一点都不丢人。“
他紧紧抱住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我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满，“他的声音闷闷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许这么说。“我捧起他的脸，“你是最好的顾言，是我的顾言。“
他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我轻轻吻去他的泪，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我们逃走吧。“他突然说。
“什么？“
“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离开这里。“他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笑了，眼角还带着泪：“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我握住他的手，“拉钩。“
夕阳西下，我们在天台上拉钩。他的手指有些凉，但握得很紧。我知道，从今以后，我要做他的光，照亮他生命中的黑暗。
放学时，他送我回家。在巷子口，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
“明天见。“他说。
“明天见。“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他僵了一下，随即转身把我搂进怀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小声说。
他收紧手臂，下巴搁在我头顶：“嗯，我知道。“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爱情不仅仅是甜蜜的约会和浪漫的星空，更是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成为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