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艰难抉择（4K）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霍勒斯来说，他对洞窟传出异变前发生的事情，可谓相当满意！

莱曼专注投入和里萨正在进行的战斗，对于计划因一只白龙阻挠从而失败产生的愤怒，让他近乎失去理智，再加上因为身体积攒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缘故，这使得莱曼一直没有办法取得优势。

至于里萨竟然能够习得变巨术这种难度颇高的法术？这点倒是出乎霍勒斯的预料，不过对他来说，白龙和莱曼之间的战斗越激烈，他的计划就越能够从容取得成功。

方才结果恰好也证明了这一点！

莱曼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到事后“拾取”莱曼、特里两人的尸体，以及收集白龙的血液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机会“拾取”尸体，或者出现两个人的尸体被白龙一口吃下去这种极端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

战斗已经发生，鲜血已经流淌，他完全可以等到战斗结束后，再次返回这里，并把寒冰洞窟当做举办仪式的地点。

简单来说。

如果按照前面一种方式处理，那么科斯彻奇得到的力量就会更强，可是如果计划不能按照他想的一样“事事顺心”……届时的结果，霍勒斯也勉强可以接受。

至于白龙？道理也一样。

不管杀死雄性白龙还是雌性白龙都可以，当然如果他们两个都可以被杀死……结果自然更好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计划进展的明明很顺利，然而关键时刻，正在和奥尔德交战的那群人（尤其那位来自散塔林会的法师），竟然不顾他们身处地方的环境，不顾后果随意使用法术，以至于对周围环境产生巨大破坏，导致这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冰雪掩埋！

正如眼下。

冰面自他们脚底开始接二连三发生崩裂，头顶大片冰雪不断向下滑落，显然这座洞窟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可是能够撑多久……这点谁都无法确定！

“……”

白龙可以使用双翼飞行，但是霍勒斯却不可以。

故而这让霍勒斯心中为法师的愚蠢而感到震怒的同时，又为自己刚才设想的计划而感觉……一阵自责。

不得不说。

计划是一个好计划，可是他未免过于小心了。

畏首畏尾。

这样一来造就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就像现在。

时不我待，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用担心暴露什么，或者不愿见到死者死亡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为借口……那就着实显得有些可笑了！

霍勒斯认为特里比自己更加适合当领导者的原因，除了他懂得许多关于科斯彻奇的宗教知识外，还有一点就是自己比他更加虚伪、在乎别人审视自己时候的看法，不过现在，当他再度清楚认识自己的这一缺陷后，霍勒斯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虚伪。

只见当他发现洞窟内的状况，变得越来越微妙，终于不再犹豫，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战场的另一边，并且通过手中的“掠夺者”匕首以一记完美、不可置疑的“背刺”，准确无误击中特里的后心。

有一说一。

科斯彻奇是一只野蛮的斗士，而且不喜欢他的信徒凭借“聪明把戏”取胜，可它同样也是贪婪的，因而只要它的信徒能够让它感觉满足，科斯彻奇其实不太介意，这段过程间是否存在什么小聪明。

就好像现在！

霍勒斯原本只是打算索取“鲜血”而已，可是看到这里就要塌陷，而事后自己未必再有机会回到这个地方，终于还是决定将他的这份“C计划”简单化。

——趁当下局势混乱，直接杀死他的目标！

看见特里背后的鲜血，就好像喷泉一样喷洒出来，霍勒斯心中一时感到愉悦。

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仅由于计划成功一半而喜悦，更还有……他特别喜欢这种杀死他人时，他人对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感觉。

没有什么比这可以更加让霍勒斯感觉愉快的了！

不过……

好吧，当看到特里转过头，双目中写满难以置信、愤怒、失望以及悲伤等情绪时候……霍勒斯顿时感到有些“心虚”。

这是他的老毛病。

虽说做过好几次这种行为，可是每当看见被害者眼神时候……他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故而，为了避免自己关键时刻“感情用事”误了大事，霍勒斯马上付诸动作，以手捂住特里的嘴，随即又用匕首戳穿他的双目！

特里嘴被捂住，这使得他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很快带着痛苦和不甘倒下了。

“呼……很好，这样就可以了。”

三个目标已经去其一，接下来只需要继续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

霍勒斯转过头，看向里萨还有莱曼。

尤为让他感觉惊奇的是，明明现在洞窟正处于不断崩坏状况，大多数人都已经无心恋战变得惶恐不安，可就算是这样……方才遭受自己使用的“小手段”，成功被背刺的莱曼不仅情绪没有受影响，此时和白龙之间的战斗，同样也没有受影响。

这似乎过于离谱了一点！

当然霍勒斯其实不知道，里萨同样非常想要尽早结束这场战斗，可是圣武士的职业强度本就十分出色，不是他想要结束就能结束得了的。

更不用说，莱曼的实力会受到“情绪”影响，同时身为谋略女神的圣武士，莱曼总是善于凭借情绪激发自己的潜能，而非像常人一样因为情绪从而失去理智。

这种战斗逻辑和野蛮人很像，不过当下的重点可不是这个……

——混乱真言！

——破邪斩！

不论祭司还是圣武士，每次向信奉的神明祈祷时的过程，都会对施法者的精神造成一定程度影响，从而让他们慢慢出现疲惫、大脑充血，乃至精神失常或者死亡，可是如今不论正在倒塌的洞窟，还是方才那记“背刺”来源究竟是谁……这些事情，莱曼已经全部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想要杀死里萨。

这只白龙毁了他一切！

如果没有里萨的阻挠，他的计划早该已取得成功，更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嘭！嘭！

混乱真言属于极难被豁免的神术，它对施法者自身造成的损耗大，可是它对像白龙这种“混乱”阵营的生物，却也可以造成很大影响。

更不用说，圣武士最标志的破邪斩！

[你受到了两股尤为强烈的攻击。这使得你体表附着的“人性”中的一部分渐渐发生脱离——它们将会在稍后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填充、愈合。]

填充愈合？为什么不是永久离体？

里萨对“人性”的看法一直很微妙。

虽说这玩意和“提示”一样都属于一种“外部力量”，可是两者之间……自然不能相提比论。

不过他现在自然没有精力再去思考这方面问题，看到莱曼现在不仅没受影响，反而还表现得颇有一副越战越勇的态势，心中便很快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在情绪受刺激前提下表现出来的假象，于是就转过身以尾部的一击横扫，重重击打在莱曼躯干上面！

这一击取得显著成效。莱曼成功伤到了里萨，然而这是用他自己身体受伤换来的，只见眼下随着里萨的这一击尾部鞭打，促使莱曼身躯直接被重重拍打在一道，近乎呈现三十五度斜向下的冰面上面。

冰面下面是什么？大概是由寒冰组成的炼狱吧。

里萨想着，随即满意的以爪子将莱曼重重压住下面，避免让其轻易滑落。

要知道他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呢！

“喂，何必呢？为什么非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仇。”

“明明最开始，是你们想要先打我的主意。”

“我没有找你们算账——哦，当然，这次见面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已经非常给你们面子了，可是你们看起来却偏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咳！！”

莱曼咳出一口鲜血，明显察觉自己的体能正在下降。

他仰起头看向里萨。

在变巨术、增强寒躯以及弱等寒冷灵气影响下，极致的低温还有白龙天生狰狞、凶残而又丑陋的相貌，让他不禁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该死……”莱曼奋力挣扎了一下，但却发现自己这回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挣脱开了，只得暗恨地“啐”了一口：“丑恶的白龙，你……”

“‘丑’？为什么不论我的姐姐，还是你这种爬虫，都觉得我丑？”里萨戏谑地笑了笑，开口道：“还有，说起来……你到底想清楚没有。”

“……你想说什么？”

“‘背刺者’咯。”里萨毫不在意地张开龙吻，调侃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到底想清楚……刚才动手的是谁？”

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起这个，莱曼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喂，怎么不说话？”里萨微微张口，露出一排狰狞的獠牙，笑着说道：“又或者，你该不会以为‘背刺’者是……本龙指使的吧。”

闻言，莱曼不由再度愤怒挣扎了一下，可惜以他如今所剩无几的体气，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语。

看到莱曼明显就要撑不下了，里萨微微张口，打算以一击“贴脸”的龙息，彻底了结这战斗。

“老实说，莱曼，你应该感觉庆幸……”里萨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道：“我并不像霜巨人一样，喜欢品尝你们人类的滋味。”

“所以……”

正在这时，里萨突然听到一声极具愤怒、伴随有撕裂感的低吼！

里萨浑身一震，随即发觉此时寒冰洞窟里面正有一位“生面孔”将手中的匕首，横插在艾莉卡的身躯侧翼上面！

白龙是最弱小的五色龙。话虽如此，可是他们的身躯同样也很难被真正伤害到。

可，这把匕首似乎是一把不一般的魔法物品，只见它带给了艾莉卡以剧烈疼痛，让她拼了命的想要撕裂霍勒斯的咽喉，然而这些都被霍勒斯以不可思议的高灵敏完美闪避。

里萨目睹这一幕，发觉自己竟是对霍勒斯的脸，一点没有印象。

这当然不能怪白龙疏忽，因为甚至就连霍勒斯的队友、也就是以莱曼为首的散塔林会那些人，也没有在方才的战斗过程中，留意霍勒斯的存在。

从职业强度的角度讲，游荡者掌握法术最稀少，甚至和那些世人们眼中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战士相比（诸如奥法骑士等特殊进阶）也远远不如，可他们却尤为擅长一种类法术能力。

——融身入影！

这项类法术能力非常讲究使用场所。简单来说，游荡者非常善于使用这种类法术能力，降低自身在战场中的存在感，以方便偷袭重创敌人！

方才霍勒斯就是趁众人都在专注战斗，杀死特里和另外一名发现者，将他们的尸体特地踢到一旁，以避免有人发现（当然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两人的尸体，只不过如今他们实在没有精力思索，动手者是谁而已），然后开始挑选目标。

最开始，他本打算先“收割”莱曼的鲜血，可是霍勒斯却没有料到，莱曼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和面前的白龙交战正酣。

于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从而引起更多惊动，霍勒斯只好趁另外一只白龙，也即艾莉卡没有留意的时候，以手中经受科斯彻奇力量祝福的“掠夺者”匕首，重重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如此一来，计划的三道步骤已经圆满完成其二。

——雄性白龙还是雌性白龙的鲜血全都无所谓，只要是一只正常、健康的白龙就可以！

这使得霍勒斯心中感到高兴。

接下来，他只需要再趁乱“收割”莱曼的鲜血，然后撤离这个地方，择期、择地进行献祭仪式就可以——霍勒斯拥有安然逃离这个地方，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自信。

至于接下来这里会变得怎么样，以及吉永之冠到底有什么奥妙……这些和他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正当霍勒斯观察到莱曼被里萨压制，如果他想要动手“收割”，就必须把握时间时候……

他却突然发现，莱曼做了一道惊人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