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悬空山时,林涵在鹤唳声中惊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寒玉床上,七根银针封住周身大穴,每根针尾都坠着米粒大小的青铜铃铛。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北斗七星的图案。
“别动。”秦月月端着药碗推门而入,素白裙裾扫过门槛时,悬挂檐下的十二柄青铜剑突然齐声嗡鸣。她腰间玉佩与林涵胸前的剑痕同时泛起微光,那些光斑竟在空中拼出半幅星图。
林涵这才注意到自己胸膛上的异变——原本被剑气撕裂的伤口里,金色脉络正在皮下缓慢生长,如同有人用朱砂在他体内绘制剑谱。“这是剑骨初成的征兆。”秦月月指尖凝出冰霜,轻轻点在他心口,“三日后的子时,你必须进入剑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九盏青铜灯次第亮起,映出墙上缓缓浮现的血色篆文:“荧惑守心,剑主归位”。秦月月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三枚玉简将篆文击碎。
此刻的剑冢深处,大弟子沈莫颜正跪在祭坛前。他手中的窥天镜映出林涵房间的景象,镜面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果然是他...”沈莫颜抹去嘴角血渍,身后石壁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十二具挂着万剑山庄弟子服的骷髅被钉在墙上,每具天灵盖都插着支黑羽箭。
次日清晨,林涵跟着秦月月穿过悬空廊桥。云雾在脚下翻涌,七十二根玄铁链拴着的浮空山时隐时现。当他们经过试剑台时,正在比试的二弟子石阿正突然剑锋偏转,青色剑气直冲林涵面门。
“小心!”秦月月并指为剑,霜花在指尖绽放的刹那,林涵瞳孔不受控地泛起金光。那本该致命的剑气竟在他眼前分解成无数光点,如同被无形之手拆解的机括零件。观战弟子们的惊呼声中,林涵清晰看见每粒光点里都跳动着细小的篆文。
“好个深藏不露!”三弟子燕奕抚掌大笑,手中酒葫芦泼出的琼浆在空中凝成剑形,“让我也来试试深浅!“
秦月月正要阻拦,林涵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他体内新生的剑骨发出琴弦绷断般的脆响,试剑台地面浮现的血色阵图竟与梦中山庄的纹路一模一样。当燕奕的酒水剑刺到眼前时,林涵本能地伸手抓向虚空——
“锵!”
日月乾坤剑的虚影凭空显现,剑鸣声响彻三十三重悬空山。所有弟子佩剑同时脱鞘而出,在云海中结成遮天蔽日的剑阵。林涵握剑的手掌血肉模糊,却在剑柄处摸到个凹陷的刻痕,那形状...分明与秦月月的玉佩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