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东南角传来齿轮咬合声，我追着声音爬进盗洞，却在尽头撞见机械朋克风格的产房。恒温箱里漂浮着数百个婴儿，他们的脐带连接着青铜齿轮泵，泵体刻着“子午线偏移补偿器“。最靠近玻璃罩的婴儿忽然转头，右耳垂褐色小痣在蓝光下像凝固的血。
“记忆克隆需要纯净载体。“灰夹克男人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可惜你女儿总在苏醒时试图给容器画痣。“他按下控制键，我看见产房地板裂开，露出下方沸腾的磁流体海洋——那是由所有失败实验体的记忆熵形成的混沌海，海面漂浮着安安不同年龄段的意识碎片，十四岁的那片正在哼唱考古队改编的《青花瓷》。
我举起考古刷刺向恒温箱，纳米刷毛突然自主缠结成DNA双螺旋结构。当尖端触碰到玻璃时，箱体内泛起公元1078年的汝窑天青釉色，这是安安论文里论证过的宋代窑变临界温度。裂纹蔓延的瞬间，所有婴儿齐声哭泣，声波震碎了泵体上的青铜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