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来信
- 全球航海:开局觉醒深渊之瞳
- 飞飞的爸爸
- 2236字
- 2025-03-17 14:51:10
尊敬的威尔顿·斯考特先生:
愿这封信能冲破蚀骨礁的咸涩海风抵达您手中。我是卡尔文·德·星辉,您或许早已忘记五年前在科尔港的锈锚酒馆那个缩在壁炉旁偷听您故事的少年——您讲述的小山般的蜘蛛,如人一般可以移动的树人时,酒馆的煤油灯在您眼中折射出碎银般的光,而我攥着半块黑面包,连呼吸都屏住了。从那天起,我便发誓要成为您这样的人。
两年前,霍克船长的“归墟号”在奥恩黑港码头张贴招募水手的公告,我步子量力的报了名,但是回到家中又无比懊悔,想想也是我这么一个从未接触过帆绳的初学者,怎么有资格登上霍克船长的旗舰呢?
但是您绝对想不到,在经过两轮盘问以后,他们竟选中了我!后来我才明白,这艘船需要的不是经验,而是“新鲜的血肉”……
归墟号的甲板比我想象中更辽阔,青铜船首像雕刻着双头海蛇缠绕三叉戟的霍克家族纹章,起初的兴奋很快被碾碎。每日重复着擦洗甲板、修补帆布、清理羊圈的活计,连海浪都成了单调的鼓点。放眼望去也不过是前片一律的蓝色海洋,我曾以为航海是冒险,如今才知它更像一座移动的牢笼。
唯一的新鲜事,是偷听老水手们压低嗓音谈论“羊圈夜话”——他们说母山羊的瞳孔会在月圆夜泛起金光,蹄印渗出的黏液能让铁器生锈。
五个月后,“归墟号”停靠沃顿斯港补给后,又补充了几头母山羊。您知道的远洋的船只最忌讳有女人,母山羊就成了很多船员的慰藉。
有天晚上,轮到我值夜。月光像掺了绿矾油的胆汁,把甲板泼得斑驳陆离。羊圈忽然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就行初学人语的孩童,呢喃的唱着儿歌。我举着油灯靠近羊圈,看到的只是羊,我以为是几天的值夜和几个月的漂泊让我产生了幻听,只能悻悻离开。
但是走出羊圈没多远那个歌声又从羊圈里响起。羊圈内除了几垛茅草,就已经空空荡荡,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那些老船员对新船员的捉弄也不会在这午夜进行。
我又快步走到羊圈外。
只见那几只母山羊,它们背对着我。
母山羊的皮毛正在剥落,露出青灰色光洁肌肤覆盖的脊背,犄角如珊瑚般分叉生长。当它转身时,我看见了一个顶着羊头的女人,赤身躶体的站在羊圈里,
那双金色竖瞳锁住我的瞬间,我竟感觉脊柱窜过一阵战栗的愉悦,仿佛有鳗鱼在血管里游走。如此诡异的景象,让我无比想尽快逃离那个地方,但是我的双腿像被钉死在甲板上,更羞耻的是……我的身体背叛了我。
我使劲全力才得以挣脱,然后发疯般冲进船长室。霍克正擦拭一柄镶嵌星辉石的匕首,听完我的叙述后,他嗤笑着掐灭雪茄:“新人总爱编故事,上次还有个蠢货说听见山羊唱赞美诗。”
其他水手们听完我的讲述,有人也提着油灯和我重返羊圈,但只见到圈中只有温顺啃草的母羊。老舵手布兰德拍了拍我的肩,眼神却像在看一具尸体:“小子,在海上见到的都是幻象,你得学会分辨。这大海啊,比你想的还要深邃,它藏着无数的秘密,也埋着数不清的尸骨。”
自那夜以后,梦境成了另一个刑场。我每每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自己躺在羊圈里,母山羊的脖颈处裂出,触须状的血脉钻入我的七窍。致使我至今都再难入眠。
霍克将我拖到甲板时,蚀骨礁的轮廓已刺破海平线。那根本不是岛屿,而是一具浮出海面的巨兽骸骨——嶙峋的礁石如同折断的肋骨,每一根顶端都悬挂着铁铸囚笼,涨潮时笼子会被海水彻底淹没。
“欢迎来到蚀骨礁,小子。”霍克用匕首挑起我的下巴,刀尖沾着星辉石碎屑,“这里的教堂很特别,审判所的主教大人总能够治好海上人的癔症。”
他们将我锁进编号17的囚笼。铁栏上布满抓痕。
我本以为教会是最后的希望。当潮水第三次淹没脚踝时,我撬开生锈的锁链,拖着溃烂的双腿爬向礁石顶端的教堂。那建筑像颗嵌在兽骨中的腐烂牙齿,尖顶上悬挂的并非圣徽,而是一尊羊首人身的石像,蹄子踩着《圣海典》的残页。
教堂内弥漫着甜腻的腥气。长椅被改造成屠宰台,暗红的血渍从祭坛蔓延至地窖入口。我翻遍每个房间,只找到半本被撕碎的《审判所守则》,空白处写满癫狂的笔记:
“主教说,疼痛是洗涤灵魂的圣水……但为什么他的圣杯里装着星辉石粉末?”
“地窖里的东西在唱歌……和母山羊的歌声一样!”
地窖铁门被十道锁链封死。当我试图用烛台撬锁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审判所的黑袍骑士正在搜捕逃犯。我蜷缩在圣母像后,直到月光穿透彩绘玻璃,在石像面部投下诡异的绿斑。
那根本不是圣母。
彩玻璃上分明是羊首人身的怪物,金色竖瞳的位置正好对准我的左眼。一阵剧痛从眼眶炸开,等我回过神来时,指尖已沾满黑色黏液,而左眼能看清月光中漂浮的……触须。
如今我藏身教堂钟楼,靠啃食老鼠和舔舐石缝渗出的咸水维生。左眼的异变日益加剧,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触须并非幻觉——我能看见它们钻入黑袍骑士的口鼻,而骑士们对此毫无察觉。
昨夜,我冒险潜入主教书房。他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莎布·妮雅丝将于下个血月夜苏醒,霍克的血脉已准备好成为容器。至于那个逃进教堂的小老鼠……他的眼睛很有趣,不是吗?”
又及:随信附上主教日记残页。小心,上面的血渍会腐蚀皮肤。
您正被凝视的
卡尔文·德·星辉
于蚀骨礁教堂钟楼,深渊之瞳窥见虚空的时刻
威尔斯在阅读完信件后,不禁眉头紧锁。
这封信是在他今早离家时发现躺在自家门口的。信封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仿佛是被血水浸泡过,随后又晾干的羊皮纸。封口处的火漆印章是一枚扭曲的六芒星,中央镶嵌着一只山羊的头颅——这个图案让威尔斯感到一阵寒意,令他颈后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
威尔斯还从那个脏兮兮的信封中找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制怀表被搁在桌面。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致威尔顿·斯考特——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成了蚀骨礁的囚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