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邪祟

随着皮肤的剥落,那管事彻底褪去了伪装的外衣。

他蓝色的脸上瞳孔化作竖直的狭缝,嘴角裂开到耳根,生有锯齿般的牙齿,指甲锋利细长,完全一副邪祟的模样。

凌轩暴喝一声,菜刀带着破空声当头劈下。

可是手中的菜刀还未碰到对方,凌轩便感到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出,视野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备餐桌上。

桌上的食材和厨具不断的向他砸来,番茄、鸡蛋、土豆等食材四散飞溅。

胸口一阵闷痛,凌轩不由的咳嗽两声。

稍微喘了口气后,凌轩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推开那些压在身上的杂物,刚抬起头,就看到二牛对准那邪祟弯弓射箭。

箭矢如流雨般射出,可那邪祟并不惧怕这些攻击,箭矢甚至射不穿它的皮肤。

很快,二牛手边的几支羽箭便全部射空,他只能抄起一把菜刀,与那邪祟对峙。

邪祟对二牛的抵抗不屑一顾,它的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震得整个后厨的瓷器叮当作响。

邪祟发出尖锐的嘶吼后,身形猛然一晃,如同一道黑影般向二牛扑去。

二牛虽然久在深山中狩猎,但是显然没有面对过这等诡异的存在。

他举起菜刀横在身前,试图挡住这一击。

可那邪祟的力量远超常人想象,它锋利的爪子压在菜刀上,将二牛连人带刀硬生生地摁倒在地。

二牛闷哼一声,双臂青筋暴起,用尽全力与邪祟僵持,但终究敌不过对方的蛮力。

他的手腕逐渐弯曲,邪祟的爪子离他的头部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轩猛然飞扑而上,双臂牢牢勒住了邪祟的脖子。

这种怪物真的需要呼吸吗?

凌轩不清楚,他下意识地就想试试能不能勒断它的脖子。

这种努力目前看来是徒劳的,无论凌轩怎么用力收紧双臂,那邪祟似乎并未因此受到致命威胁。

它疯狂扭动身躯,试图挣脱凌轩的束缚。

眼看邪祟即将摆脱束缚,凌轩心中一横,他右手握拳,凝聚全身的力量,朝着邪祟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

陈大夫的医嘱被凌轩完全抛至脑后,这一拳带着他无穷的愤怒。

伴随着一声闷响,邪祟的头部竟然冒出了一缕青烟。

邪祟吃痛,狂性大发,猛地甩开凌轩,转身朝他扑来。

凌轩迅速翻滚躲避,同时攥紧拳头对着邪祟的眼睛再出一拳。

这一拳砸在邪祟的左眼上,邪祟的头猛然往后一仰。

然而,就在凌轩尚未收回拳头之际,邪祟的利爪已经狠狠划过他的左肩,鲜血立刻浸透了衣衫。

与此同时,二牛见状怒吼一声,从侧方扑了上去。

他手中的角弓早已无箭可用,他只得用弓弦死死勒住了邪祟的脖子。

邪祟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疯狂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二牛的控制。

但二牛双手紧握弓弦,双脚蹬地,整个人几乎贴在邪祟背上,拼尽全力将其向后拖拽,试图绞杀这个怪物。

“砰!”

一声巨响传来,二牛被它一爪拍飞了出去。

二牛的力量到底还是比不过它,身体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很快又半跪着挺起身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邪祟察觉到了危险,也不再恋战。

它猛地挣脱二牛的弓弦,纵身一跃,直接撞破窗户,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凌轩靠在墙边,胸口剧烈起伏。

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发现封脉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弹了出来,掌心再次开始丝丝渗血。

脚步声停在门口,凌轩侧头看去,原来是柳柏文带着几名府卫匆匆赶来。

他们手持利器和火把,柳柏文连忙跑到凌轩身边:“师傅!您,您……”

“邪祟,是邪祟作乱,快,快去禀告郡守大人。”凌轩压下内心的后怕,连忙向众人说道。

一名府卫闻言,立刻对身旁的府卫说道:“你们先护送醉仙楼的人离开这里,我这就去通报郡守大人。”

见得那人离去,凌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该轮到自己逞强,身体的疲惫和肩上的剧痛让他一度昏昏欲睡。

在几名府卫的搀扶下,凌轩等人被转移到了郡守府的一间客房内。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进入房间后,凌轩才发现醉仙楼的所有人都已经被聚集在这里。

大家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对方,似乎都害怕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会再次发生。

见得凌轩进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凌轩知道众人心理的惊慌,但他无能为力,只能象征性的说了些安抚的话。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仍是难掩的惊恐之色。

又一声推门声起,众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侧头望去,发现是一名府医在两名府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箱。

他一眼就看到了血流不止的凌轩,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便熟练的蹲下身,解开凌轩的衣服,清理创口,敷金疮药。

肩膀的伤口很快处理好了,他忽然注意到凌轩手心仍在滴血:“您的手掌刚才也有受伤吗?”

“我这老毛病了,大夫您不必多费工夫,”凌轩抬手制止了府医的动作,“我这毛病怕是寻常药物难以奏效,其他人也有受伤,你先取几根银针,替我封脉止血即可。”

府医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见凌轩神色坚定,又见二牛等人确实也脸色惨白,只能先依言而行。

他将银针插入凌轩的手臂穴位,凌轩手心一瞬便不再渗血。

就在府医收拾工具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周先生与郡守并肩走了进来。

郡守依旧穿着黑色官服,只是这次戴上了象征身份的官帽。

“倒是我失职了,看来今晚的宴席,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