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归序的拜访

店铺“线与针”的二层阁楼内，气氛压抑的近乎凝固。

顾青平低头坐在桌前，像个犯错被抓包的孩子。

而在木桌另一端，陆宛宁和陆宛陵姐弟居站立俯视着顾青平。

“说说吧，我们的顾将军，为什么与你建立链接后，通讯频道出现了四个人。”

“‘侦探’顾青平是谁，或者，你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陆宛宁双手抱胸，看着顾青平低头发呆的模样，语气阴沉。

顾青平没有抬头回话，而是在和脑中的侦探进行加密通话。

“侦探，现在怎么办，她这‘通讯’居然能把你也拉进群聊。”

“我也没想到。”侦探回道，“不过有点奇怪，既然他们姐弟之间已经建立了通讯链接，为何陆宛陵还要特意跑来一趟？理论上远程交流就够了。”

顾青平下意识复述了一遍侦探的疑问。

“够了！”陆宛陵猛地拍桌，瞪眼吼道：“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来送我姐出王城的！”

“你来望川街的路上应该也看见了吧，现在查的有多严？我得抓紧时间把她安全送出城去。”

顾青平刚想接话，陆宛宁便一阵见血的打断：“少岔开话题。”

“我们姐弟已经是对你开诚布公了，而你却从头到尾都在隐瞒。”

“今天我必须出城，不能有任何闪失。”

“如果现在你不把话交代清楚，今天就就别想离开这屋子。”

姐弟二人围着他站定，气氛逐渐逼仄。

陆宛宁吹了声口哨，楼下随即响起动静。

“莉娅，你下午还得去工坊纺纱吧？早点去，可别耽误了，这个面包你拿着吃午饭。”

“好，谢谢艾莎阿姨。”

“砰--！”

这是楼下房门闭合的声音，顾青平明白如果他不能解释清楚，接下来恐怕真要动手了。

他轻叹口气：“‘侦探’是我在上一副本获得的超能力，也可以算是我的……第二人格吧。”

“之前听你们的口气，每一副本的超能力都会随机，可是我也不搞不懂，为什么到了下一关他还留在我的脑子里。”

“我已经实话实说了，你们是在不信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剐随你们。”

陆宛宁绕着阁楼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迟疑，沉思良久，显然对顾青平的解释并未完全信服，却也不好发作。

这时，艾莎敲响了房门喊道。

“小姐，时间到了。”

听闻此言，陆宛陵扯了下姐姐的袖口：“姐，该走了。此时南门值守的士兵是我手下，我可以安全送你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要我说，干脆把这家伙绑椅子上吧，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等会。”陆宛宁拦住了准备动手的弟弟，望着顾青平语气缓和了几分：“算了，看在那块罗帕的份上，我再信你一次。”

“‘通讯频道’还是保留，有疑问你可以随时问，但是加入‘苍月’的契约暂时不能签了。”

“小陵和我说过，你们一周后会前往帝国边境。”

“我会在南境边陲的格拉索恩郡等你们，等汇合时再决定要不要让你加入。”

她说罢，换上一身普通仆人装束，转身离开。

“我们格拉索恩再见。”

……

从“线与针”离开后，顾青平穿过昏暗巷弄，快步赶回府邸。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搞得顾青平身心俱疲，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歇息。

谁知他走到府邸，便迎面撞见了守在门前的管家。

“老爷，您回来了。”管家声音压得极低，“府中来了位贵客……已经在会客厅等候多时了”

顾青平在管家指引下换了身礼服，行至会客室，刚一推开门，呼吸便不由得一窒。

柔和灯火中，归序正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尚有余温的茶。他的对面是书架，上头几本书的位置，明显被动过。

“顾将军，我擅自登门，您不会介意吧？”

归序从沙发中站起身，拎着手中的茶礼晃了晃。

“毕竟朝堂之事，还需与将军多沟通沟通。”

“归序公爵能屈尊莅临，顾某荣信之至。”顾青平忍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谈表面的家常与议事内容。

“顾将军对今晨的提议，有何看法？”

“毕竟顾将军身为朝堂重臣，意见可是很重的。”

顾青平回敬一笑，为归序斟满了茶水。

“那三项提议皆关乎国本。为国为民，自当全力支持。”

归序轻轻点头：“顾将军真是让人安心。”

两人短暂沉默。归序放下茶杯，忽地行至顾青平身前。

“对了，我听闻……顾将军方才去了趟望川街。”

“那一带最近可不太平，鼠患严重。”

“这些老鼠都精得很，个个藏得深、跑得快。有时还喜欢装成好人模样，在贵人脚边打滚。”

说到这，他伸手帮顾青平理了理肩膀的褶皱：“顾将军这身衣服，可金贵的很。若是被老鼠爬脏了，那就太可惜。”

他笑了笑，转身欲走，却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道：“对了，望川街的环境，毕竟是脏了点，下次去，记得戴手套。”

说完，他扬长而去。

“多谢归序公爵的提醒，慢走不送。”

顾青平坐在沙发上，看着归序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手指却下意识握紧了杯沿。

“敲山震虎。”顾青平心中暗道，方才归序那温吞如水的谈话，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顾青平：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野里。

顾青平站在窗外，看着归序坐上马车驶离，立刻用“通讯”联系了陆宛宁姐弟，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被归序监视了？”陆宛陵语气罕见的严肃起来。

“他只是给了个警告，并且我怀疑所有的玩家都处于监视中，你们现在出城了没，有没有遇到阻拦？”

“放心，我已经出城了，小陵也在回家的路上。”

“既然他只是警告，没有直接出手，看来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顾青平。”陆宛宁说到这声音一顿，“我有个忙，需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