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垂直农场

“大勇汽修”店内储备着充足的金属支架，多是用于摆放工具和材料的货架。叶大勇熟练地将它们拆卸下来，项安与申夏则默契配合，将拆解后的零件分批搬运至面包车。

项安拉起卷帘门，几只未被声源完全吸引的丧尸便循着声响围拢过来，喉间滚动着浑浊的低吼。

“老叶留守接应，我们卸完货就回。”

项安果断做出决定，随即驱车碾压过拦路的丧尸，轮胎在柏油路上拖出暗红血痕。

即便借助车辆运输，搬空所有金属支架仍需往返两次。留守的叶大勇也没闲着，重新闭合卷帘门后，开始在仓库翻找蓄电池、汽修器械与防护装备等可用物资。

约十分钟后，门外突兀响起密集脚步声——绝非丧尸特有的拖沓响动。

“项哥，夏姐？”叶大勇握紧军用匕首贴近卷帘门，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立刻退守至货架后方严阵以待。直到熟悉的引擎声再度响起，申夏拉动卷帘门时，正撞见他煞白的面容。

“不舒服吗？”她问。

“刚才有群人经过，”叶大勇嗓音发紧，“你们回来时没碰见？”

申夏环顾四周摇头：“路上和来时没什么两样。”

此时项安已倒车入库，闻言分析道：“这片居民区幸存者不少，可能有人趁我们引开尸群出来活动。”

申夏望向远处逐渐回流的尸群——被踩碎的闹钟效力即将消失，街道很快又会被丧尸填满。

“换作我宁愿固守据点。”她说。

“他们和我们处境不同，”项安说，“没有能阻挡丧尸的避难所，逃往郊区或许更安全。”

虽然郊区同样存在丧尸风险，但总比人口密集的老城区好些。不过在他看来，只要守住现有避难所，建筑物密集的老城区反而更便于拆解资源。

他扫过街角晃动的灰白身影，注意到丧尸密度仍在攀升，暗忖必须加快进度。

经过这段插曲，三人继续投入搬运工作。

直至暮色浸染天际，项安才带着汗透的衣衫回到避难所。

下午的收获颇丰，不仅清空“大勇汽修”的金属支架与维修器械，连便利店剩余物资也全数转移。

光是装货卸货，就差点把三人腰给累断。

“必须得洗澡了。”申夏揪起衣领轻嗅，混合着尸血、铁锈与汗酸的气味令她蹙眉，“这味道都能腌入味了。”

项安拧开瓶盖仰头灌水，喉结滚动间甩落几滴汗珠：“烧两锅水洗吧，感冒在这种时候能要命。”

楼顶水箱储存的自来水还够用，且当前物资储备已堆积到对门，短期内无需担心饮用水问题。

虽然洗澡用水稍显奢侈，但长期黏腻的体感终究影响状态——在末世求生虽不必苛求洁净，至少也要维持基本卫生。

申夏忽然僵住，耳尖泛红：“啊，要一起吗？”

项安怔了怔，旋即失笑：“想什么呢？当然轮流洗啊。”

“谁、谁乱想了！”申夏战术性后撤两步，“我去整理种子！农场马上能用上。”

说罢她疾步冲向房间，避开与项安的对视。

数分钟后，项安提着银白色工具箱登上天台。熔金般的夕阳余晖里，叶大勇正倚着女儿墙怔怔发呆，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粗糙的水泥墙面。

“在看什么？”项安将工具箱搁在防水布堆旁。

“前些天我从这望出去，三楼王婶的绿萝还活着。”叶大勇指向对面斑驳的阳台，“现在叶子全蔫了，花盆里还卡着半截断手。”

项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破碎的陶瓷花盆浸泡在暗褐色污渍里，似乎是近来才被丧尸攻破。

他拍拍中年男人紧绷的肩胛：“所以足够幸运的我们，更要好好活着啊。”

简单交流后，项安开始进行正事。

【请按顺序放置原材料】

一如先前的工事打造过程，工具箱内射出相应的蓝图投影，便于将原材料分门别类放至指定区域。

等将材料按投影摆放完成后，项安果断按下工具箱启动键，机械臂泛着冷光弹出。

【开始建设中，请确保过程安全稳定（预计时间：70分钟）】

时间相比于之前打造“防护门”与“防尸栅栏”都更长，不过眼下是在没有丧尸威胁的楼顶天台，只需耐心等待便好。

“都累了一天，下去吃个饭洗个澡再上来看也不迟。”

叶大勇却固执地留在原地，从衣兜摸出未拆封的香烟：“你们先吃，我...想再待会儿。”

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照亮他泛红的眼角，烟灰随风飘向楼下晃动的灰白身影。

......

申夏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塞进洗衣篮，抱着走进狭小的卫生间。通风窗透进的暮色中，搪瓷盆里的热水正蒸腾起氤氲白雾。

“项哥，那我先洗了。”她摘下黑框眼镜搁在置物架，模糊视野里门把手轮廓微微扭曲。磨砂玻璃门咔嗒合拢时，透出衣物滑落的朦胧剪影。

项安斜倚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瞥见磨砂门板后晃动的朦胧人影，喉结动了动。既然自己在客厅，那她其实去主卧的卫生间去洗澡更为合适，但此刻提醒显然不合时宜。

项安不想在客厅尴尬等待，索性端起厨房余下的半壶热水，转身拐进主卧卫生间。

本该放在门后的洗衣篮已被申夏带走，项安只得将沾着污渍的外套叠放在洗手台上。

忽然，墙角薄荷绿的方形包装盒闯入视线。

他俯身拾起，眉峰渐渐聚拢。

“这玩意儿......”他转头望向水声淅沥的次卫方向，眼底闪过惊诧。

根据遗落位置推断，只可能是申夏取洗衣篮时掉落的。以他对这个宅女租客的了解，对方应该和自己同样缺乏相关经验。

那她随身带着这盒东西，是准备要干嘛？

跟他开一局？

他摇摇头将盒子放至洗手台，取下毛巾浸入兑好的温水。

蒸腾水汽中，项安用湿润的毛巾仔细擦拭身体，每个动作都精打细算地控制着水量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