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独孤珩烤着野猪,陆起阳在旁边重新升起火,烤着野兔。独孤珩一边给野猪肉涂蜂蜜,一边吩咐陆起阳翻转兔肉!野鸡的骨头堆在一边。

申屠冥渊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背靠树干,闲适的看着书。独孤珩多望了一眼差点恍了神,连忙低头,面色潮红!陆起阳看了眼独孤珩,抬眼瞧着申屠冥渊,少年姿态优雅的靠着树干,斑斑点点的阳光投在身上,给少年笼罩上金色的光晕。让少年没有情绪的容颜添了抹温柔。从他们的角度看着少年的侧颜神圣而妖艳!

陆起阳从柴堆里拔拉出一根添进火堆,申屠冥渊不解的看过来,陆起阳无力的闭眼,阳光里的少年脸上的绒毛纤细,肌肤莹莹发光,长翘的睫毛有点点金光,这一刻陆起阳理解那两个疯子!面对这个妖孽,还有什么人能入眼入心里!

申屠冥渊垂眸看看独孤珩,身形翻转飘移坐到树干的背面,留给他们是垂下的袖袍和飘逸的衣角!独孤珩擦着额头的汗,三十二岁的他痴迷刀道,与世间最美好爱情无缘,可也认为自己是爱女人的!可就多看一眼申屠冥渊,他动摇了!独孤珩不敢想多看下去会怎样!

陆起阳低笑:“独孤门主不必感到愧疚,谁让他长得妖孽!”独孤珩干笑解释:“我没有亵渎公子的意思,就是太惊艳了!”

陆起阳笑:“他知道,不然就翻脸了!”独孤珩忙把调料撒在肉上说:“在下会做几个小菜,勉强可以吃,到镇上我买菜做给公子算是赔罪!”

陆起阳看看快到头顶的太阳说:“烤一上午肉也累了,今就不走了,车上有些菜和米,晚上你我再喝点酒!我车里的酒都是好酒!”

独孤珩笑:“不怕前辈笑话,我最爱喝的是路边三文一壶的老糟烧,那些名酒我喝不惯!”陆起阳看着低头添柴的独孤珩,眸光深幽。

独孤珩没有身为一派之首的孤傲矜贵周身气息浑厚凝重,带着归真的质朴。是把隐藏在鞘里的刀,若出鞘必锋芒锐利,无坚不摧!

独孤珩得到申屠冥渊的同意进了楼车的一楼厨房,从不大的米缸里翻出上好的珍珠米,在竹架的筐子里找的八九种青菜,各种水果,精美的竹匣里收着干果肉干,小巧的瓷罐盛着蜜饯,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调料都收在小箱子里,角落放着一罐剔透的菜子油!靠着窗下是两个不小的铁炉,上面新的锅具给遮着油布,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这对主仆对自己认知清晰,没浪费任何东西,申屠冥渊在熬了锅黑漆漆的珍珠米粥后就没用过买来的东西,能生啃的菜都生啃吃了,不能生吃的准备找别人代做,巧的是独孤珩送上门,就不用担心蔫了的菜挺不到时候烂掉!

独孤珩把铁炉挪到离车百米平坦的草地,陆起阳从河水上游打来一大桶水。独孤珩搬下木架安置好菜板,开始洗菜,切菜,陆起阳看着他利索的动作,精细的刀工,笑:“独孤门主这刀工没个十年练不出来啊!”独孤珩手下动作不停,说:“我从小是被一个镖师收养,就我俩相依为命,小镖师很忙,我们的伙食都由我做!”

陆起阳生起铁炉里的火说:“独孤门主的刀是家传还是名师所指点?”独孤珩俊朗的脸上泛起笑:“我就一个没人要丢在路边的小孩,被一个小镖队里最不起眼的小镖师拣到养大,刀法也是小镖师教的大风刀法!只是我对刀道悟性好,才闯出这名头!”

“无师自通!”陆起阳的惊讶毫不掩饰:“独孤门主的天赋还是耽误了!不知道独孤门主后来可有拜师?”独孤珩眸中失落:“后来我也曾去过几个用刀的门派,可他们教的都是皮毛,真正的诀窍都是不传外人的!我就没再拜过师,在一次次的生死之间参悟我的刀道!”

陆起阳叹气:“独孤门主若少年便得指点,不需名门大家,也早就少年有成!”独孤珩眸光炯炯,爽朗的笑:“现在我刀道也成了!”

陆起阳笑笑:“是我着相了,独孤门主悟出的才是最适合你的刀道!”独孤珩把洗好米倒进锅里,放合适的水盖木盖!

另一口锅放油开始做菜,香气在树林迷漫开来,申屠冥渊从楼车二楼探出头嗅着空气里的香气!陆起阳笑着说:“摆桌子,独孤门主亲自下厨,你怎么好意思等着吃?”

申屠冥渊点头,收拾好一会才出来说:“在凉台吃吧,那里最合适!”陆起阳点头,独孤珩说:“不好吧?”申屠冥渊挥手:“不在那里吃对不起这么香的饭菜!”

楼车三层,凉亭的竹桌摆着八个色香味俱全的素炒的青菜,一盘烤野猪头肉,一盘烤兔肉,放在桌角。

陆起阳在亭子四角挂起四盏琉璃灯,从车后的箱子里拎两坛酒出来,放在桌上,独孤珩坐在客座,主座的申屠冥渊银眸生辉,唇角的笑让独孤珩看到几分真,像一阵风吹散笼罩湖面的薄雾,露出澄澈的湖面。

陆起阳笑着说:“我没有独孤门主想喝的酒,这个是最好的两坛,我们勉强喝了!”独孤珩笑:“其实是我想喝的酒太便宜,谁会带着在身边!”

独孤珩给三人斟酒说:“叨扰两位这么久,都没请教尊姓大名?在下独孤珩,两位认识在下,那两位方便说吗?”

陆起阳端碗干脆的一口喝干说:“在下陆起阳,你也看见了,是个侍卫!”申屠冥渊笑笑,也端起碗说:“我酒量浅,酒品也不好,就陪一口!”浅饮一口,眉毛皱起说:“这酒没什么味道!”陆起阳笑:“你喝过几壶酒,敢评酒!”

申屠冥渊对独孤珩说:“在下梧桐山庄庄主申屠冥渊!”独孤珩喝酒的动作僵硬:“凤凰山的梧桐山庄?”申屠冥渊笑眯眯的看着独孤珩点头:“就是那个梧桐山庄!”

独孤珩打量着申屠冥渊,不敢置信:“你才多大啊,一个人剿灭血凤淫凰?凭三个人屠灭凤凰山附近十二个门派?对了那是五年前的事,你也就十二三吧?”语气满满的震惊和不信!

申屠冥渊笑:“十二岁!独孤门主很吃惊?江湖里年少成名者甚多,我也没那么出彩才对!”

独孤珩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年少成名的多是名门大家的后人,这里面的真假经不起细究。可申屠庄主的事迹是有目共睹的,否则能让梧桐山庄安稳立足?”

申屠冥渊笑:“独孤门主很不喜欢各大门派?”独孤珩冷笑:“不瞒申屠门主,霸刀门一直受排挤,好在兄弟们志不在江湖,只是抱团求生!只想经营好手里的营生,养家糊口!”申屠冥渊扬眉:“我都不知道第一刀道魁首会是如此处境!那我这梧桐山庄更是上不了台面!”

独孤珩笑:“申屠庄主是不落凡尘的仙,岂能自降身份落入泥潭!”陆起阳笑的放肆:“他?独孤门主可知他们三人屠尽五百人不留活口?可知血凤淫凰被捏断全身骨头丢下山时还有一息尚存?什么仙会这么凶残?”

独孤珩叹气,苦笑:“身在江湖谁不杀人?既入江湖就要有被杀的觉悟!申屠庄主被血凤淫凰劫持上凤凰山时若非修为高深就是另一种结局,没人可以对申屠庄主的所做所为提出置喙,当那些门派以多欺少的去攻打申屠庄主时,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局,凭什么放他们,等他们再聚人杀自己吗?”

申屠冥渊轻笑:“我知道独孤门主被名门正派排挤的原因了!”独孤珩也笑:“我只要做我自己,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