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会喜欢他吧？

上官燕声音幽凉，找了块石头，随意而坐。

浴巾紧绷着那浑圆的臀部，让这蜜桃儿越发娇嫩欲滴。

看着自家徒儿面无表情，目如霜雪的模样，她幽幽一叹。

没有男人，她最喜欢的便是逗弄叶青鸿，只是，这徒儿未免太过无趣，每次都是置若罔闻。

“青鸿，你的伤怎么又严重了？谁干的？

“不对，在这妖魔岭，应该无人敢招惹你才对。”

上官燕柳眉紧蹙，倏忽间，已来至叶青鸿身前，一根手指点出，灵气氤氲融入叶青鸿眉心。

片刻后，她身形一僵，面色古怪地望着自家徒儿。

“你，传法了？”

“……嗯！”

叶青鸿犹豫片刻，微微点头。

“男人？”

她又试探询问。

面前少女咬了咬嘴唇，继续点头。

上官燕人都傻了，看着跟冰坨子一样不解风情的徒儿，想到传法要点，神色一变，猛然抓住叶青鸿手臂，看到手腕处那朱红的守宫砂，这才长松口气。

“不是双修就好，不是双修就……好个屁！”

上官燕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冰坨子，许久后才涩声道。

“你褪下长袜？踩人家了？”

“……”

叶青鸿没说话，突然想起自己小白袜还曾落在方然脸上，脚趾忍不住一动，脸颊发热。

而这些，自然落在了上官燕眼里，胸口一阵发堵，轻轻一揉。

“嗯！”

忍不住一阵闷哼。

跑偏了！

但此刻，她已顾不得这些，总有种自己精雕细琢养了许多年的宝贝小白菜，主动跑到野猪嘴里的感觉，语重心长道。

“鸿儿，师父虽然时不时思春，但那是性格使然，忍不住。你可千万不要学为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提裤无情，哪怕你真的喜欢上某个男人，也不可太主动，否则他会不珍惜的，更别提主动退袜。这，成何体统！”

“喜……欢？”

叶青鸿抬头，眼里闪烁着茫然。

“怎么，你不喜欢他？那为何要耗费巨大代价传功？”

“因为，他是我未婚夫，我欠他的！”

“……”

上官燕一怔，定定望着自家徒儿。

叶青鸿同样抬头，寒潭般的眸子是那般坚定，凛冽。

“你说的，是和那大周皇朝三皇子相貌一致的男人？”

叶青鸿点头。

上官燕幽幽一叹。

“青鸿，你何苦为难自己？”

“天剑宗圣女不可有尘缘瓜葛，此乃宗门铁律。这门亲事，是你幼时定的，还是对方主动提出，你根本毫不知晓，与你本就没多少瓜葛。宗门用尘缘镜追查到他，是你拼着重伤为他争取了潜入隐仙门的机会。哪怕真有债，也早该还清了。”

“而且，宗门如今一直在盯着他，继续还，只会连你一起搭进去，你还要还吗？”

“要还！”

叶青鸿声音坚定，不曾有半分动摇。

“但隐仙城危险重重，哪怕天剑宗不出手，他也十死无生。”

“我会庇佑他！”

叶青鸿冷声开口，随后，又道。

“用这把剑！”

一师一徒对视许久，沉默！

上官燕无奈而笑。

“还真是从小到大一模一样，罢了。为师就陪你走这一遭吧，谁让为师也欠你的呢。今日沐浴结束，为师先走了。”

她伸手一招，雾气旖旎间，一套裙摆已穿于身上，正要飞掠而去。

身后，叶青鸿咬了咬嘴唇，犹豫道。

“师尊，你听过青衣剑仙，方公子的话本吗？可知道他们后续如何？”

“什么青衣剑仙，方公子？为师饱读诗书，你说来听听！”

断桥，烟雨，苏杭，纸伞……

方然改编的话本从叶青鸿口中娓娓道出，上官燕本来还有些不在意，但很快目光便柔和起来，重新坐回，津津有味地听着。

直到……

入洞房那段。

叶青鸿就是个无情的复读机器，记忆力极好。

哪怕认为此处太过污秽，但为了知道后面的故事，还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甚至连语调都几乎一模一样。

直到……

她看到自己师尊目光迷离，手中又多了角先生。

“师尊！”

叶青鸿语调冷冽，没有丝毫起伏。

“性格使然，性格使然……你继续讲。”

上官燕讪讪而笑。

而叶青鸿冷冷道。

“师尊，后面的故事，你不是看过吗？”

“当然，为师什么没见识过。”

“那结局如何？”

“这……这……”

上官燕嗫喏起来。

“过了太久，忘了，但若是青鸿你继续一下帮为师回忆，为师定能想起。”

“……”

叶青鸿闭上嘴，一语不发。

最后干脆盘膝坐于湖畔，琉璃剑心运转着疗起伤来。

“青鸿，讲一下吧，师尊不会骗你的。”

“乖徒儿，求你了。”

“好吧，这话本为师确实没看过，不会是那方然给你讲的吧？定是如此，这狗男人果真居心不良，什么青衣女剑仙，方公子，不就是你俩吗？呸！”

“不过，这故事倒是不错，尤其新婚夜这段，更是值得细讲，尤其是配合角……”

“青鸿，讲下吧。师尊，难受啊……”

上官燕苦苦哀求起来，许久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狐疑道。

“你，不会是不舍得说吧？”

叶青鸿依旧沉默。

山雾朦胧，清风徐来，吹动了她的发丝，看着如冰雕般盘坐在地上的徒儿，上官燕沉默许久，幽然一叹。

“罢了，为师不强迫你了。”

“只是，离去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

“还债可以，守护他也行，但你必须理清楚，你们两个究竟是何等关系。”

“若是萍水相逢，度过这关，相忘于江湖也就罢了。但若不是……”

上官燕语气一顿，深深看了叶青鸿一眼。

“我听闻那三皇子未婚妻已行至隐仙城外，专门等待那小子。男人都是偷腥的猫，你觉得他会放过这到嘴的鱼肉？”

“仔细想想，别到最后后悔。”

“徒儿不会后悔的。”

“是吗？那若为师主动勾引那小子，喜结连理，你也不后悔？”

叶青鸿一动不动，四周百草覆盖了一层冰霜，上官燕讪讪一笑，匆匆离去。

……

片刻后。

叶青鸿徐徐睁开眸子，坐于湖畔，水波荡漾间，一张写满茫然的清丽面容破碎再凝聚。

“是不舍得讲吗？”

她呢喃着，内心似乎隐隐在告诉她，就是如此，尤其是知道这个故事是为自己写的后。

加入天剑宗后，她，从未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第一件。哪怕只是个简单的话本。

许久后，叶青鸿深吸口气，清冷的眸子再度冷如冰雪。

“我和他，并无瓜葛。帮他度过这一劫后，恩怨两清，曾经的婚约自然消散。”

“十九年风雪，我叶青鸿向道之心坚如铁，不曾动摇分毫。”

“绝不会沉溺红尘！”

“绝不会！”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

片刻后，又呢喃道。

“只是……那话本确实很有趣。”

……

与此同时，隐仙城外，春风亭，方然已行至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