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到达县衙

霍昭神色一凛，与石朗对视一眼，转身上马，旋即离开茶摊。

石朗骑马与其同行。

待二人渐行渐远，四周喧嚣被抛在身后。

霍昭直视前方，面色严肃道：“这柏云县上报的，明明是失踪十余人，茶摊老板却说是四五十人，这其中果然有问题。”

石朗点点头，沉默不语。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霍昭要先在城外打探。

看来镇阴司以往，若是直接去与县衙对接，只怕那些官员避重就轻、逃避责任的情况多得很。

毕竟镇阴司权力滔天，一旦确定罪名，便能直接斩杀县令，怎能不让那些县衙官员想尽办法自保。

二人策马行至城门前，石朗和霍昭不慌不忙拿出令牌。

城门守备军见了，立刻神色恭敬，身姿笔挺，毕恭毕敬放行。

与此同时，他们眼见一个身影，飞快朝着城里奔去。

“那人便是去通风报信的，咱们若是光明正大来，只怕半句真话都听不到。”

霍昭指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面无表情道。

二人骑着马，在城里主街上大摇大摆走着。

柏云县城比起青石县，要小不少，光是路面都窄许多，并排只能过两驾马车。

街边房屋也显得破旧，墙壁上满是斑驳。

“此处是主街商铺？”

石朗看着街道两旁的商铺，不禁心中生疑。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紧闭着门。

只有寥寥几家开着，其中一家米铺格外显眼，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写着“五钱一斤，每人三斤”。

过往百姓，大多身形瘦弱如柴，极少能见到身形壮硕之人。

整个街道弥漫着沉闷，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声。

“柏云县如何变成这个样子？”

霍昭同样疑惑，看着路两旁萧条景象，不禁摇头感慨。

二人一路向西，马蹄声格外清晰。

行至城西娘娘庙前，只见前方围坐着一圈百姓，个个叩拜着一尊雕像，嘴中念念有词。

另一边，还排着一个长长队伍，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空碗，看前面像是在施舍米粥。

二人行至近前，这才看清，一群人围在一起叩拜的，并非寻常神像，而是一尊奇怪的佛像。

那佛像，双手掐诀，盘膝而坐，面生十目，每个眼睛都向不同方向望着，似乎在任何位置看，都会被这尊佛像注视着。

佛像嘴巴大大咧开，露出一排平整的牙齿，和诡异的笑容。

看着这尊佛像，石朗不禁眉头一皱，总感觉像被一股熟悉的感觉注视着，让他浑身不自在。

霍昭看着，面色更阴沉几分：“果然是五斗教。”

“这佛像与五斗教有关？”石朗问道。

“正是，这神像便是五斗教所崇拜的冥神，名为——神荼。”

霍昭四处看着，像是在搜寻什么，嘴上却随口说着。

“这是神荼？”

石朗心中大惊。

他可是见过神荼的眼睛，在山岗上都有十丈之大，若是其本体这般，那该有多大？

百丈？

千丈？

难道这便是天魇级别的鬼怪？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心中的疑惑也愈发浓重。

霍昭已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霍兄，这就走了？五斗教在此处传教，为何不管？”

石朗叫住霍昭，低声道。

霍昭再次环视四周：“五斗教妖人不在此处，剩下的都是被蛊惑的百姓罢了。”

“这些百姓若是被五斗教拉拢，岂不是巨大隐患？”

石朗反问。

“无需担心，这些百姓不过是讨口饭吃，在这也就是装装样子，除了那几个之外，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霍昭说着，指了指正在施粥的掌勺之人。

石朗顺着望去，只见那两人身着黄色道袍，和玄阳子身上的道袍样式相同，却是少了那些五斗教标志。

“那这两人，咱们不管吗？”

“喏，管的人来了。”

霍昭朝着北边路口努努嘴，只见从主街上，正快步走来两个捕快。

两捕快身形矫健，到了人群旁，似有似无看了石朗几眼，然后抽出刀，开始呵斥驱赶着百姓。

“走吧，去县衙。”

霍昭拉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朝向北方。

石朗点点头，跟了上去。

离去之时，石朗回头看看那些捕快，似乎也就是装装样子，嘴上说的严重，吼得声音震天响，却没有真的动作。

只是把施粥之人赶走，然后两名捕快站那里开始施粥。

石朗算是明白了，这县衙也是在利用五斗教而已，把为首之人盯好就行，而他们施舍的粥粮，也能暂且安抚一下民众。

二人骑着马，向着北边大街又走了一刻钟，总算到了县衙门口。

远远就看到，县衙门前，站着三四十号人，整整齐齐排成队列。

行至近前，只见中间的为首之人，留着两撇八字胡，贼眉鼠眼，身着锦缎官服，正是柏云县朱县令。

而其身旁，站着县丞，以及捕头和其他的捕快、差役等一干人。

见到石朗二人靠近，朱县令脸上堆满笑容，搓着手，便迎了上去。

其他人也紧接着跟上，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向前而去。

“恭迎镇阴司大人驾临，实乃我县之荣幸，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朱县令边笑着道，边走上前，去牵霍昭的缰绳。

同时，县丞也走上前，去帮着石朗牵缰绳。

霍昭也不客气，直接翻身下马，给石朗一个眼神，便大摇大摆走进县衙中。

“这位大人，下官朱建雄，还不知您贵姓。”

朱县令在霍昭身后走着，谄媚地笑着。

“本官姓霍，这位大人姓石。”

霍昭面无表情走着，面前的捕快们在县衙门口站成两排，站得笔直。

“霍大人，石大人，二位远道而来，还未接风洗尘，不如随下官移步迎仙楼详谈如何？”

朱县令说着，手指向外面。

霍昭脚步不停，冷笑道：“外面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还真是好雅致啊。”

“不敢，不敢，下官这不是不敢怠慢吗？”

朱县令冷汗直冒，心里叫苦不迭。

上次镇阴司来的人可不是这般说辞，自己没有设宴，便旁敲侧击，处处找茬，还暗示设宴送礼。

这回倒是来了个清官，还真是难伺候啊！

霍昭与石朗穿过大堂，大摇大摆坐在公堂主座之上，拿着惊堂木随手把玩着。

朱县令一群人站在大堂中央，静待霍昭发令。

啪！

他忽然猛地一拍惊堂木，将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说说看！这西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