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公主的黑暗启蒙

在这略显喧嚣的氛围中，奈杰尔的眼睛在苏瑞、克劳以及克劳放置在桌上那把硕大的枪之间来回游移。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落回到克劳身上，脸上清晰地展现出谨慎与贪婪相互角力的神情。

克劳身为犯罪头目，对于贪婪最终在奈杰尔心中占据上风，并不觉得意外。

“我该咋帮你呢，老大？”奈杰尔恭敬地询问。

听到这恭敬的称呼，克劳在椅子上微微前倾。

“我需要你联系你的一个手下。麦基弗。约翰尼·麦基弗。”克劳吩咐道。

“约翰尼？听着，我跟你说，那家伙是个爱告密的人，你找他那样的疯子干啥？”奈杰尔面露疑惑。

“就我听到的那点消息，他对你们牙买加人引以为傲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很着迷。我觉得他能教给小苏瑞这儿的小姑娘一点东西。”克劳解释道。

“别告诉我你真相信那些鬼东西，克劳。什么魔法之类的玩意儿。”那个爱尔兰人不屑地嗤笑。

这让奈杰尔不禁皱起了眉头，然而军火商克劳只是微微一笑，同时回头瞥了一眼。

“这么说吧，我在瓦坎达看到的那些东西？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克劳意味深长地说。

奈杰尔答应会试着找到麦基弗，而克劳也与其他罪犯初步洽谈好了武器交易的事宜。

此时，苏瑞和克劳正朝着他们的藏身之处走去，太阳刚刚开始缓缓朝着西方地平线落下。

（认为所有非法会面都得在午夜进行，这其实是个顽固的误解。

只有一部分会面是这样，而且通常是那些处于犯罪阶层底层的人。

处于顶层的那些人能够像其他人一样在合理的时间上床睡觉，而且在经历了一生的犯罪生涯和不合理的工作时间后，大多数人往往会充分利用这一点）

就在这时，小姑娘苏瑞开口说话了。

“尤利西斯……你对那个墨西哥人说的那些话，就是关于……勒死和……割开之类的？

你不是真的想那么做，对吧？你只是说那些话吓唬他，对吧？”苏瑞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尤利西斯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小姑娘，伸手挠了挠脸颊上的胡茬，思索着该如何作答。

“听着……刚才在那儿发生的事情，事情就是那么个道理。这一切都是为了赢得尊重。”克劳试图向她解释。

“你威胁别人，别人就会尊重你吗？”苏瑞困惑地问道。

克劳只是点了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想想警察就知道了。没有警察的话，法律就只是纸上的墨水，除了律师没人会去看。

但我们仍然遵守那些法律，因为有警察，而且他们威胁说如果我们不遵守，就会伤害我们，把我们关进监狱。”克劳耐心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我们在这儿都快一个星期了，我也没看到警察威胁过人啊？”小公主困惑地歪着头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表现得文明些。或者至少，每个人都装作很文明。

他们不会到处说自己在威胁别人，警徽让这种威胁变得……不言而喻。

意思就是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你不尊重法律或者警徽，他们就会把你收拾得很惨。

但刚才在那儿呢？没人装作文明。那才是真实的世界，小姑娘，在真实的世界里可没有该死的警察，警徽也他妈什么都不是。

你得在这个世界上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对那些试图欺负你、把你从属于你的位置上赶走的人说‘滚一边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刚才在那儿，我在那张桌子旁占据了我的位置，但那个墨西哥人侮辱了我，想欺负我。

所以，我就得威胁他，让他知道他应该尊重我选择的位置，不然我就会反击。”克劳滔滔不绝地说着。

有那么一会儿，苏瑞和克劳就站在人行道上，人群从他们身边自然地分开，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不过克劳咒骂的只言片语被一些带着孩子的母亲听到了，引来了她们愤怒的目光。不过这个罪犯才不在乎呢）

“可如果你反击了……你真的会——”苏瑞似乎还有些担心。

“不！不，当然不会！呃，只是，呃，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更可怕，你懂的吧？对，因为，呃，这样你就不用真的动手了。”

克劳赶忙单膝跪下，对着这个受惊的小姑娘拼命撒谎，一心只想留住苏瑞的忠诚。

这个小姑娘一心想着杀死杀害她母亲的凶手，而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愿意不择手段。

（比如痛打他们刚离开的那家赌场的保镖）

但最重要的是，她仍然只是个小姑娘，克劳威胁要用的那种冷血折磨手段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而且如果克劳想保住他的“离开瓦坎达的免死金牌”，那他就得确保她一直把他看作是（相对而言的）好人。

“你是说就像灰猫嘲鸫那样吗？”苏瑞小声问道，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是……等等，什么？”克劳有些没反应过来。

“灰猫嘲鸫。雄性灰猫嘲鸫在受到另一只雄性威胁时，会竖起羽毛，展开尾下部来保卫自己的领地。

能够把自己膨胀起来、看起来最大的那只鸟就会赢得领地。”苏瑞自豪地说道，就好像是在逐字逐句地背诵书本上的内容。

“对。当然，就当是这样吧。”克劳回答道，摇了摇头，然后站直身子，他们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十步后，克劳忍不住从眼角瞥了瞥这位小公主，扬起眉毛表示疑问。

“你怎么对这灰猫嘲鸫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啊？”克劳好奇地问。

他惊讶地看到苏瑞的脸微微红了，小姑娘尴尬地加快了脚步，这让克劳放声大笑起来。

“哦哦，这是怎么回事？小苏瑞不想告诉我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哎呀呀，那这世界肯定是要末日了！”

克劳打趣道，看到小姑娘停下来，用小脚跺了跺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气呼呼地抬头瞪着这个军火商，他咧嘴笑得更欢了。

“因为我以为它们是猫和鸟的混合体！我想知道猫和鸟的混合体长什么样，好吗？”苏瑞气鼓鼓地解释道。

“哈哈哈哈！”克劳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引得人们停下脚步，疑惑地朝他这边看过来，而苏瑞的脸则越来越红。

不过她很快就对导师的笑声感到厌烦了，对着克劳的腿狠狠地踢了一脚，这才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看着她的时候，脸上还是忍不住挂着一丝坏笑。

“然后呢？它们长什么样？是你所期望的样子吗？”克劳咧嘴笑着问道，看到她撅起嘴，笑容更盛了。

“才不是呢，它们就像那些小小的灰色鸟儿，像麻雀之类的。现在！你得给我买披萨！”苏瑞提出要求。

“我得买吗？”克劳平淡地问道，看了小姑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得寸进尺。

苏瑞，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立刻无视了他的眼神。

“对，纽约的披萨据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宣传册上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想尝尝！”

苏瑞兴奋地说道，挥舞着一张纸，克劳认出那是几天前他们乘船抵达时，码头边那些旅游摊位上的宣传页。

“你知道那上面说的都是吸引游客的噱头吧？最好去那些小地方，正宗的披萨店。

当然，它们不在你那张地图上，但我向你保证，它们的披萨好吃多了。”克劳一边说着，他们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走着。

“那你知道这些正宗的店吗？”苏瑞傲慢地问道，这让克劳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我只来过纽约几次，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码头附近，每次待的时间不超过几天。

但我知道怎么融入人群，更重要的是，也知道怎么摆脱人群。你想成为最厉害的杀手，对吧？

那我给你布置个任务：给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而且不能被任何摄像头拍到。明白了吗？”克劳看着苏瑞说道。

看到苏瑞坚定地点了点头，克劳轻轻笑了笑，挥了挥手让她去。

“那好，去吧！”

于是，苏瑞又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同时眼睛一直留意着上方，以便发现任何监控摄像头，一心想着出色地完成这个挑战——

“再来一次！”克劳突然喊道。

“什么？！我才刚开始呢！这儿没有监控摄像头，我检查过了！”

苏瑞沮丧地喊道。

虽然这句奇怪的话引来了一些怀疑的目光。

但人们看到这个双手叉腰的小姑娘和在她身后几步远微笑着的男人，就立刻把她当成是在和监护人玩什么傻乎乎的游戏，没再理会。

“我知道。但你没注意到街对面的那群游客。恭喜你，你刚刚出现在了十几张照片里。”

克劳微笑着说，朝苏瑞能看到的一群裹着冬装的人点了点头，他们跟着导游，不停地拍摄着覆盖着新雪的纽约市的美景。

克劳把手放在她窄窄的肩膀上，微笑着弯下腰，迫使苏瑞抬头看着他。

“这就是我们要避开旅游陷阱的原因。明白了吗？”克劳耐心地说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克劳自己也点了点头，然后站直身子，又开始往前走，苏瑞不得不赶紧加快脚步，好走在他前面。

“现在，再来一次！”克劳再次说道。

李墨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着克劳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举动。

李墨明白，克劳在这个小姑娘苏瑞身上，似乎看到了某种可利用的价值，而苏瑞对这个复杂且危险的世界还知之甚少。

她此刻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在克劳的引导下，逐渐踏入这个充满黑暗与规则的领域。

李墨好奇，小苏瑞在该死的武器伤克劳的教导下，究竟会走向何方，而克劳又能否真正达成他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目的呢？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