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均身旁摆放着如山一般堆起来的各类草药，猪头张面色如同猪肝，心里空落落的。
才以为自己小发了一波财，盟内又有了一批活动资金，还没想好花在哪里，这就先耗费了大半。
他面色凝重的道，
“三弟，你确定此事能成？”
猪头张做事需要有个结果，不能这么费力的投入，最后陈均这里什么水花也砸不出来。
“放心，二哥，我对这事有信心。”
陈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有信心是好事，但你能不能给我个准？”
猪头张撇了撇嘴，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对方是胸有成竹还是空穴来风。
“定能比其他学徒多一份基础。”
陈均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猪头张沉默了几息，问了跟没问一样。
不过丹道这事却是也不好测出来天赋来，他们盟内也没有过丹师，能不能成事只能试了才知道。
就是这开销实在让人肉痛，光是草药就花掉他十余枚灵石，入门级的丹炉比一件下品法器还要贵，还花了一些灵石买新手丹方和通识讲解。
虽然陈均内心知道这其实他不需要，但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猪头张看了半晌，也不好给陈均施压，背着手心欠欠的走了。
送走猪头张后，陈均便立刻实践起来。
“两钱邛参，一勺金肖果干，两株蚀心草......”
陈均跟着丹解讲解和图鉴，有样学样的将其一一放入丹炉，结果篷的一声，突然都烧成了灰。
“咦？”
【丹炉温度不均，外炉温度过高，导致蚀心草冷热不调。】
“你倒是比千金还要娇贵的紧。”
陈均腹诽一句，又重新调整策略，将炉火温度调整到一致，再次将草药投入。
这一次顺利了许多，蚀心草的汁液受到高温灼烧没有发黑，而是化作浓缩的绿色流入炉中。
然而好景不长，邛参投入时又发生了异常，一锅黑碳炼了出来。
“这炼丹即便是有灵目辅助都这般不易，难怪是修仙百艺之首，这钱就合该人赚。”
陈均拿了张兽皮纸默默记录，因邛参投入时候没有立刻把炉火拉高二十度，故而导致失败。
......
......
两月之后。
陈均的笔记已经记录了厚厚的一沓纸，打了道避尘诀，将丹炉的黑炭都清理出来，倒入旁边。
如今这里已经堆起层层叠叠，远看就像是半人高的小煤山。
“总算是晋入下品丹师了！”
陈均难掩激动，这比练功入门难多了。
他眼底的蓝色渐渐淡化，眼瞳一阵酸胀。
这段日子长时间开启灵目，他发现灵目对精神力的要求也是极高。
特别是想要查探一些具体细节时，越细致就消耗越大，之前从未长时间开启灵目还未曾发现。
如今他的回气丹、解毒丹、混毒丹、周行丹已经有了两成左右的成功率。
回气丹主要是恢复法力所用，周行丹则是加速完成练功的周天循环，混毒丹可以混合两到三种毒素，规避常见的解毒丹。
这四种丹药均是从易秋杨的笔记中所得，易沉风由于还是个学徒，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笔记，甚至有几处还有错误。
通常来说，任意三种主流丹药，只要能有一成以上的成功率，便可称为下品丹师。
当然这个主流丹药里不包括下品破阶丹，破阶丹这类丹方十分稀罕，丹堂不准将其用玉简书写出来，连执事一层都是通过口口相传记在脑子里。
陈均怀疑应该还有其他手段进一步防护，只是碍于眼界，还不知悉。
“换个丹炉，成功率应该还会有小幅提升。”
炼了两月，陈均也清楚了些丹道的基本知识，像比较好的丹炉，都配备有内嵌阵法，会根据加入的材料提前调试温度，比较初级的丹药甚至能自己主导，丹师只度入灵气和把控细节即可。
这样一来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效率就高得多。
但他这个下品螭首小铜炉用来练手已经颇为奢侈了，一般而言，初级学徒都是用的普通锅子练手，以防炸炉。
他也不好再去编猪头张的钱买高级丹炉，担心这人心态失衡。
笃笃笃。
“请进。”
猪头张背着一只手拉开石门，看着这一地的黑炭，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感觉心一阵绞痛，仿佛盟内的钱都做了无用功。
他轻叹一口气后，问道，
“三弟，你感觉距离丹道学徒还有多远？”
丹道的学徒是比下品丹师更低一级的说法，只能炼制初级的小型疗伤药和清神爽目类的不入品丹药。
丹堂那边虽然能安排，但若是陈均能够具备丹道学徒的资格，也算是一个掩盖。
“再来几炉，应当就能成了。”
陈均目光炯炯，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
猪头张眉头微皱，感觉这话似曾相识，
“你上次好像也是如此告诉我的。”
“世事难料，炼丹一道急不得，这次我感觉应该是对了。”
猪头张才不信什么感觉的东西，只怕地煞盟的资材浪费。
“罢了，丹堂收徒在即，我给你找了一个一阶上品丹师，名叫沈月，后续她也可能在出题的几人之中。三天后安排在醉仙楼见一面，你进了丹堂也会跟她有交际，提前认识一番也好。”
“此人并非我地煞盟的人，谈话中注意分寸，莫要暴露真实身份。另外，此人比较喜好勤勉的学生，这边给你做的身份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散修，但是有几分丹道天赋在。”
陈均心说这两点基本和他完美符合，没什么好演的。
“经由她指点，看能不能在丹道上有所进益。”
猪头张脸色不好，大有种陈均若是这样都到不了学徒实在有些不是人的感觉。
他没有把话说全，其实还有比较粗暴的办法把他弄进丹堂，但最好是陈均就有资格，让人少怀疑，而且他也不希望这事花了这么多钱最后打水漂。
“二哥有心了，我唯有全力以赴。”
陈均拱拱手，这次倒是有些真心在。
猪头张冷着脸，看了陈均一眼，并不是很信任。
“不要再跟我保证任何事，我只看你做的。”
猪头张走后不久，老四也找上了门。
之前陈均吩咐他去留意交换会上改变灵根的功法和草药一事，有了下落。
正巧陈均也有些赃物需要处理，尤其是易秋杨的赤火剑这类瞬间就能锁定身份的东西，尽快处理掉最好。
“这次交换会的地点安排在黑风岭，参与的估计是些内部的小家族成员，土著和外来这里常住的散修。参会的面具给你拿了，但只能略作掩饰并不能变换真容，三哥还需小心行事。”
刀疤脸仔细交代道。
“好，时间是？”
“今夜子时。”
陈均见其说罢就甩手离开，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胡子爬满脸庞也不做处理，他也有些不好开口。
不过也隐隐猜测到许文豹故意不用他的原因，或许与段正虎有关，想起抢劫蒋贺那日许文豹单独约见他，特意交代这事。
陈均现在好像逐渐越发明白起许文豹那日找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命其事，令其错。”
————
“老四最近日日喝闷酒，魂不守舍的在街上醉倒几次，还跟几个仙族子弟打起来，若非我找人平息下去，又提前安排了他的缴纳矿量，怕是要出乱子。”
草坪上，猪头张恭敬的立在许文豹旁侧，脸色不忍的道。
“无碍，他无所事事走鸡斗犬的放纵这两月，段的人也看在眼里，差不多可以安排跟那边接触了，兜个圈子，别让他直接接触到段正虎那边负责招揽之人，最好安排一个乱子将他们一起卷进去，人与人的联系让他们自己建立起来，不论是敌是友，后续才都显得自然好操作一些。”
“只是将老四安排入星火盟，需要谨慎到这个地步么？”
猪头张问道。
“你别小瞧了段正虎，那几波死在西区的兄弟前车之鉴不远，万事小心为上。况且老四是我近处的人，身份敏感。”
“段正虎一方面又极想要一个我身边的人，好得知我的细节信息和最近安排，然而又不敢放松考察，警惕着我的人进入。”
猪头张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又听许文豹继续吩咐道，
“还有一事，之前截丹堂的船，孟裘帮忙宴请几个牢头帮了大忙，后续还需要你跑一趟。”
“他的道侣顾轻烟是名御兽师，缺个一阶上品左右的水属灵宠，你找人去帮忙抓一只稍微罕见些的，尽量兼具品相美观和天赋法术完整，女修对于美观上的需求比男修更多一层，把活做的细致些，把上次的人情给抹的漂漂亮亮的。”
“一阶上品？不是很好找了，而且是不是有些超出价值？”
猪头张疑惑。
“不怕超出，就怕他觉得人情弥补干净了不欠我了。人情这东西就是一来一往，有欠才有下一次见面。”
“别忘了，交付给他道侣那日，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露一下二阶灵宠袋，表明我们有能力弄到二阶的灵宠。若是将来顾轻烟御兽技法有所突破，还会想到我们，到时候就是他孟大狱长主动求上门。”
“老大当真思虑如渊。”
“马屁就不必了，陈均那边你把控着加快进度，十年之期快到了，监狱岛安稳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