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意噫,天意耶
- 重生成树:开局卖子求活
- 抢你辣条
- 2250字
- 2025-03-18 00:01:08
果肉入嘴。
初时,李德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只觉得嘴里的果子清脆可口,香甜润喉,还没有碍人的果核。
然而,下一瞬。
他的眼神陡然一滞。
自他吞咽下第一口汁水,便感觉嘴里的细碎果肉霍然化成了汤水,而后仿佛是被胃里的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霎时顺喉而下!
温润,和煦!
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在体内徜徉,如天降甘露般滋润着枯涸的大地,平复体内各处传来的饥渴感。
飘飘然地,似整个人都要立地飞升!
但没过片刻,李德二瞬间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好似有千万把刀刃在腹中搅动。
“感觉如何?”
不知何时,花伯约笑呵呵的走到了近前,挑眉问道:
“是不是以为自己即将洗精伐髓、脱胎换骨了?”
“呃~呃~!”
李德二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腹部,牙关紧咬,眼里露出痛苦与惊疑交织的目光。
“呵呵!”
迎着李德二疑问的眼神,花伯约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是不是感觉全身绞痛,尤其是肚子,更是有一种疼痛难忍、肝肠寸断之感?”
“不怪你,吃坏了东西,呼吸困难是正常的。”
“那……”李德二蜷缩着身体,手指弯曲,颤抖着指向桃树方向,嘴上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却战栗着说不出来。
“哦,你说那两只鸟啊?它俩为什么没事?”
花伯约故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回道:
“这就是人禽有别的地方了。”
“在你们看来,他们吃的东西脏,纵使沾了尘土也照吃不误,但以我们修道之人的眼光视之,它们食花精、饮露华、朝翱青冥暮栖幽野,可是比你们这些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的泥腿子干净多了。”
“所以纵使它们有些不适,但也不会如你这般剧烈难忍,如受凌迟之痛。”
“就是可惜了这灵果。”
花伯约摇头惋惜道:
“你这样的杂体,资质驳杂,难藏灵韵,却还不如那两只鸟雀吸收的灵机多。”
“糟蹋啊!糟蹋了啊!”
一边说话,花伯约的双手骤然掐住了李德二的脖子,眼神冰冷——既然没有下毒,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废话了。
李德二登时鼓睛暴眼,双手狠狠把住花伯约的双手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是说了吗?”
花伯约如同按住发狂的羊崽子一样轻松写意:
“我的本事不好在人前施展,但放在人身上,却是手拿把掐!”
“唔唔~!”
李德二的挣扎渐渐无力,眼眶里的神韵开始消散,眼白侵染了大半区域。
“嘭!”
一道急促的空气撕裂声骤然响起,紧随而至的,便是一根断裂的发髻自空中飘扬、跌落。
花伯约脑袋上挨了一记重击,双手无力地松开了李德二,身体直直地往一旁栽倒。
他本应就此晕厥。
但因为头颅上传来的剧痛实在是疼到了骨子缝儿,如针扎般深入骨髓,使得他眼前一黑后,倏然一转,又被生生疼醒了过来。
“嗬嗬!”
在李德二如释重负的剧烈喘息声下,花伯约手脚拙笨地半撑起身子,跪坐在地,慌忙间连连用手擦了擦眉前的温热,努力且固执地抿紧又撑开沉甸甸的眼皮。
“嗬!嗬~!……”
头颅仰起,血红浸染了的世界中,正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左腿前倾,右腿下意识耷拉,手上持着半根断裂的木棍,断口处层差不齐,仿佛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撕裂,粗糙的木刺上挂着些许木屑,尽皆染上了浓稠的血色。
“天……天生!”
花伯约脸上流淌着温热的血液,如同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的凶厉恶鬼,但此刻,他的语气却磕磕绊绊,面露惊恐:
“你……你怎么……怎么可能!”
‘明明自己为了稳妥,足足用了一整瓶的灵毒啊!’花伯约心中惊骇万分。
刚才天生明明已经躺在地上,气息全无,怎么可能会突然复活?
而且看他现在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中毒的虚弱感?
兄弟!!
你这才只是体修入门呀,可不是最后的无漏金身!
修仙不是这么修的!
花伯约心中惊怒,几乎要崩溃过去。
“没什么不可能的!”天生冷冷回应。
刚才毒发后,他确实感觉毒素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浑身无力,仿佛随时都会瘫软死去。
结果没过一会儿。
天生便惊觉自己的心头陡然一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胸腔中燃烧。
而后就像是星星之火,引发了燎原之势。
随着心脏那儿越发跳动炙热,一股股热流迅速蔓延至全身,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迸发出热浪,就如同一道明火自心脏跃出,引出了本就潜匿在身体里的暗火。
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阵足以让人头晕目眩的“发烧”过后,天生陡然发觉自己恢复了正常,并且躯体比之前更加强健有力。
于是,他来找花伯约复仇了。
手中血迹斑斑的半根瓢棍,便是他的回应!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花伯约跪在地上,对天生声嘶力竭道:
“你一个天生痴傻的乞丐,能侥天之幸恢复灵智已是天道怜悯,你怎么可能还拥有百毒不侵的道体?”
除了天生道体,花伯约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但这又怎么可能?
一个身体有缺的傻子,之前怎么可能是天生道体?
如果真的是天生道体,那这么多年来,他又怎么可能在被道体、灵机每日滋养的情况下,依旧瘸了腿?
花伯约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这很不修仙!
“道体?”
天生拧了拧眉,低声嘀咕一声。
自己是什么道体吗?
天生暗暗摇了摇头:‘不晓得!’
看到这一幕,花伯约更是气得几欲吐血,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绳索,声音中带着希冀:
“你脑袋怎么好的?”
天生摇了摇头。
“果然,果然啊!贼老天,你就是如此戏耍于我!”
花伯约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逐渐越来越低沉,最后甚至隐隐带上了几分悲凉般的认命。
花伯约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在肩头,仰头望天:
“我如此机关算尽,却是顶不过你蒙昧无知的命定。”
“天意噫,天意耶!”
一声激昂过后,花伯约的心气彻底泄了。
整个身子径直瘫软在地。
方才天生那一棍势大力沉,他的脑袋没有直接碎掉,还是得益于木棍的质地不硬,以及他的颅骨被灵气滋养过。
但也是山穷水尽,死路一条。
他能强撑片刻,已然是竭尽全力。
此下,只剩最后的弥留之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