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拜访

日上三竿才吃完早饭，小常继祖没人陪他玩，吃完饭睡觉去了。

常升伸个懒腰，腰部一阵酥麻。

“哎哟～”

常升扶着自己的腰，常李氏红着脸在他身后，帮他系好腰间玉带。

一路舟车劳顿，来了也没有来得及休息几天，也就是常升身体素质好，才能起得来。

“嘿嘿，辛苦夫人了。”

常升嘿嘿一笑，逗自己夫人常李氏。

“公爷，你就别调侃妾身了。”

“昨日只顾团圆，没有去向吴王殿下谢恩已是不妥，公爷快些收拾停当，妾身和你一起去殿下府上谢恩。”

说着给常升整理好衣领，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不妥之处。

“是为夫的不是，要不是吴王殿下，为夫想必跟舅父一样，身首异处了。”

“还是殿下的云南好啊，在京城，为夫觉都睡不安稳。”

常李氏拍了拍常升的肩膀，微微皱眉。

“公爷慎言，怎可出此含怨腹诽之语。”

常升拍拍自己的脑袋，连连赔不是。

这担惊受怕的事后感慨，听着像是对皇帝大肆株连蓝玉一党的不满，常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夫人你真好！”

常升发自内心的感念自己夫人的情谊，有这么一个贤内助，时刻提醒他该干什么不管干什么，是他常升的福分。

“公爷就会说好话哄妾身，咱们私下一时失言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不注意，难免有一天被人听了去。”

“到时候人拿这些错处做公爷的文章可怎么好？”

常李氏淡淡责怪的语气，透露着对自己男人的关心和爱护，常升频频点头，牵着自己夫人的手。

“夫人说的极对，咱们这就去找殿下谢恩。”

往门外走的时候，常李氏想起来了常升昨天的话。

“公爷昨天说看着殿下身边的宦官江德眼熟，现在可想起来了？”

常升点点头，睡了一夜脑子清醒下来，想起来了在哪见过江德。

原来大明在打北元的时候，很注重情报。

因此朱元璋的检校亲军会策反蒙元一些关键的小人物，充当情报来源。

江德就是负责此事的人之一，精通蒙汉双语，常升跟着常茂打仗的时候，从江德这拿过两次情报，因此有了印象。

“原是见过的，这个江德以前是陛下的检校，不知怎么现在竟成了太监了。”

常升笑着摇摇头，本以为会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如今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江德，常升的疑虑就放下了。

他不知道朱允熥身边有朱元璋的探子，不然一定会把江德曾经是朱元璋直管的检校亲军这事告诉朱允熥。

“那就好，走吧，想必殿下此时就在府上，咱们先去谢恩，而后公爷跟王爷探国家大事，妾身回来照顾继祖。”

两人安排好侍女看着常继祖，并排出了门，来到旁边朱允熥的府邸。

“王爷，开国公带着夫人来了。”

江德向朱允熥禀报，此时的朱允熥正在写报捷的密报，和给蒋瓛沐春等一众将士请功的奏报。

“快，打开中门，请舅舅舅母从中门进入。”

作为亲王，王府大门进出自有制度，除非亲近长辈或者君主帝后，其余人等只能从王府侧门而入。

自己舅舅舅妈第一次联袂登门，自然要开中门迎接以示亲近。

朱允熥说着站起身，正好自己也有话对常升说，眼下五司之地归服，自己也应该去看一看走一走，好把这些地方经营起来。

这些没有良好的保卫力量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舅舅常升正是带自己亲军的最好人选。

“咚咚...”

府上中门大开，左右两列侍卫跑出来，两步一人，站立在大门两侧，目不斜视，挺胸抬头。

正站在角门等下人通传的常升和常李氏对视一眼，有着感动和一点点错愕。

常家权势不复从前，朱允熥还愿意如此礼遇，在常升夫妻看来，是朱允熥重视自己舅舅的亲情，难能可贵。

“公爷，走吧，总不好辜负殿下的一番好意。”

等到两人走到中门，朱允熥也到了门口迎接。

看着两人并排，笑着抬手请他们进府。

“臣常升，携内子李氏，见过吴王殿下。”

常升弯腰拱手，常李氏欠身低头，两人并排先向朱允熥行礼。

“舅舅舅母，请。”

朱允熥带着两人径直走向后堂，先坐在主位，然后请常升夫妇坐下，俨然是自家人见面的安排。

“舅舅舅母伉俪情深，倒是让允熥有些羡慕了。”

看着常升夫妇坐下，互相关切的眼神，加上两人轻松的状态，朱允熥能看出来两人感情很好。

朱允熥说完，常李氏微微欠身回应他的夸赞。

“殿下过誉了，臣与内子自幼相识，自是感情深厚些许，殿下少年英智，等到弱冠，相比也会有好亲事。”

常升笑着说，他知道朱允熥这是善意的调侃，是在拉进和他们夫妇之间的距离。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江德，上茶。”

手放在桌案上，朱允熥轻轻点着桌子，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婚期恐怕还要几年，毕竟朱允炆在洪武二十八年才完婚。

这种事除了自己自作主张，就只能等着朱元璋安排，接受安排就必须等朱允炆大婚之后，自己才会被老皇帝安排。

轻轻的两声“噔”，两杯茶被江德放在常升和常蓝氏中间的桌案上。

“当年一别，没成想竟在此时重逢，江内宦，别来无恙，可还认识我常升。”

江德低头连连称不敢：“开国公虎威，奴婢自是没有忘记。”

“舅舅，你们真的认识啊？”

身体前倾，神色好奇，声音略带一些惊讶，江德一个内庭老宦官，竟然真的认识自己的舅舅，当即就想知道细节。

毕竟外臣跟内宦相熟是很犯忌讳的，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没等常升搭话，江德率先开口向朱允熥解释。

“殿下有所不知，当年奴婢曾是王保保麾下看矿的，后来受降得到陛下赏识，跟开国公交接过两次，算得上是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