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坊间传言

由于刘旻不出意外的没有在营业部给员工上压力，营业部众人难得在周五下了一个早班，有人非常不合时宜的提议大家一起出去聚个餐。

结果秦慧君居然同意了，主动掏腰包，说什么“大家辛苦了”请了这一顿，一干人吃到很晚才散场——虽然齐海早早开溜，压根就没出现。

夜已深。

齐海独自一人靠在躺椅上，任由悠扬的音乐在自己并不宽敞的小屋里自由播放，回想着这一周发生的种种。

区区五天时间，竟给了他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以为自己那是不是多愁善感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现在，他的视线落在随着手指划动而滑动的系统界面上，深深感叹人生如戏，永远不可预知未来。

一周前，自己是个被上司处处刁难，被业绩压得喘不过气，工资虽然还过得去，却面临着房贷和父亲天价治疗费的可怜牛马。

一周后，自己成了一手送上司“上路”，业绩由大领导亲自解决，在中层云集的会议上由高层领导钦点了前途的大热牛马。

一周前，自己还在抱怨人生多艰难，未来不见光。

一周后，系统让自己魅力、体质、精神都大幅上升，还拥有了超自然能力，自恋一点的说，拿了主角剧本。

换成别人，恐怕此时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利用系统，一步步变强，积累巨额财富，成就人生神话，过上祖国人一般的生活了——至少到处给人借钱借物，先把属性刷满，再试试看能不能触发点回馈时间，搞些牛逼技能吧？

可齐海清楚，自己不是那种野心家，也没有爽文男主的那种唯我独尊的心性，从懂事开始，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打算过上平静、健康、富裕的日子就够了，至于更宏大层面的东西，离他太远。

系统的事情，就让一切随缘吧，不闪不避，不退不躲，但也不主动。

怎么听着这么像渣男？

就在齐海被自己的想法逗了一笑时，电话响了。

李楠？

“喂，海哥，我没打扰到你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文静柔弱，带着一丝害怕打扰到齐海的担忧。

“嗯，没有，我一直都睡得晚，你还没睡吗？”齐海说的是实话，毕竟晚睡是他解压的一种方式，积年累月后已经成了习惯。

“哦哦，那就好，我害怕打扰到你来着，我刚刚照顾完我爸睡觉，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来着，你现在还好吗？”李楠冷不丁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没事啊，挺好的，怎么了？”齐海不清楚她一问具体所指。

“哦哦，刘主任的事情闹得挺大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秦姐他们在饭局上一直聊些有的没的，我听了好多关于你的传言，就有些担心。”李楠的声音弱弱的，不知是怕吵醒她住院的父亲，还是有些疲惫的缘故。

“哈哈，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不可以给我说说都有些什么传言？”

齐海本想问一下李楠父亲的情况，可又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是更亲密的人才能问的，思量之下，还是觉得打听一下自己的八卦比较好。

“呃，那你听了不要生气啊，有些我都觉得太过分了。”

“不怕，敞开说，越过分我越爱听。”

“呃，他们，有说你是上面派来盯着刘主任的。”李楠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说个不太狠的。

“我倒是想我上面有个人，呃，我是说有靠山。”

齐海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接着问道：“还有呢？”

“他们还说，海哥你其实偷偷收集刘主任黑料很久了，说你这个人阴险，不能当朋友。”李楠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齐海听了不高兴。

“嗨，朋友在精不在多，他们这么想也挺好的。”齐海本就不想跟过多同事有多余的来往，对这个更无所谓了。

“呃，有人说海哥你本来拿着材料在办公室敲诈刘主任，被拒绝了恼羞成怒于是跟她爆了，还说你想要80万，她只肯给10万，没谈拢，你还把她气得差点喘不过气儿！”李楠决定放点猛的，看看齐海的态度。

“这有板有眼的啊，连具体数字都有，厉害了！还有吗？”齐海语气带着一丝好笑，开始有些佩服这些八卦的编纂者了，果然是越详细越像真的。

李楠见齐海居然真的一点不生气，于是决定把最过分的说出来，探探路。

“呃，海哥，还有一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放心大胆说，你海哥我海纳百川，时时刻刻稳如老狗。”齐海好奇心作祟不已。

“呃，他们说，说，付行长之所以让你代替秦姐跟着胡行长迎检，是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

“因为什么？李楠你放心，我受得住，我的精神力放在游戏里起码也是A级那么强大！”齐海听到一半，心痒痒的，迫切想知道下面的部分。

看小说下面没了也就算了，听个八卦总不能听到太监八卦吧？

“因为......因为你给付行长投其所好，搞了服务。”李楠声音细若蚊吟，尽力说的委婉了一些，虽然她也知道没什么用。

“......”齐海确实没料到这个。

“海哥？”李楠声音颤抖，有些紧张。

“放心，我没生气，我只是没想到钩子文学竟然有着如此广泛的市场，连我这种丑男都没办法避免。”齐海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付伟的相貌，但仅仅一瞬间，他立刻给了自己一拳，物理切断了思路。

“海哥，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丑，我觉得你很帅。”李楠的声音忽然柔弱婉转，如明月一般皓白可人，脆如白笋，透过手机绕进齐海的耳朵里，勾起一股瘙痒之感。

齐海忽然升起一股警觉。

李楠难道劳累过度，视力出现了问题？

自己的魅力值确实提升了没错，也的确有几个人说过自己仪表不错，但无论是照镜子还是自拍，也还到不了现在女生眼里“很帅”的地步。

李楠一定是最近既要加班，又要照顾住院的父亲，太累了。

“时候不早了，李楠你快休息吧，周末假期不上班，多吃点养神明目的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齐海于是催促起李楠来，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的身体健康。

“哦，海哥你要睡了吗？”李楠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估计是护士路过，让她小声点吧？

齐海想着，决定快点结束对话，免得李楠难做：“是呀，每周就指着周末补补觉呢，你也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的，那，海哥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拜拜。”

随着电话的挂断，齐海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从躺椅上缓缓起身，决定犒劳一下自己，打开了电脑，玩起了游戏。

他是跟李楠说了晚安没错。

可一般情况下，两个人说晚安之后，一定有一个人会再玩一个小时后才睡，这难道不是常识？

而李楠那边，道了晚安后，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当空皓月，在消毒水和各种药物的味道混在一起的臭味涌入鼻腔后，叹了口气，终于是下定决心，回到病房内，在父亲病床旁边的折叠床上堪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