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的街头灯火通明。李圣清站在文化街的路口,穿着一件她仅有的稍微体面点的黑色毛衣,搭配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塞着速写本和几支笔。
她低头看看手机,卫长惜发来的地址是一家叫“光影小馆”的餐厅,离江边不远。
“这家伙挺会挑地方。”她嘀咕一句,抬脚朝那边走去。路上还在想,今晚这顿饭到底是啥意思。卫长惜那家伙看着挺靠谱,但她可不想欠人情。不过转念一想,要真能认识艺术圈的人,对她的事业没坏处,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光影小馆”,李圣清推门进去,一股暖气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餐厅不大,但装潢雅致,木质桌椅配着暖黄灯光,墙上还挂了几幅抽象画。
她一眼就看到卫长惜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还有王灵之和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三十多岁,戴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挺和气。
“来了?”卫长惜抬头看到她,起身拉开椅子,“坐这儿。”
李圣清点点头,坐下后瞅了眼桌子。桌上摆着几盘小份菜,有炸鸡块、薯条,还有一壶热茶。她挑眉:“不是饭局?这看着挺随便啊。”
“就随便聊聊。”卫长惜笑笑,指着旁边的眼镜男介绍,“这是我朋友,沈文远,做艺术策展的。上次你画展的事我跟他说了,他挺感兴趣。”
沈文远推了推眼镜,朝她伸出手:“你好,李圣清对吧?我听长惜说你画得不错,街头画展还卖了一千多块?”
“对。”李圣清跟他握了下手,语气有点得意,“一千三,实打实的。”
“厉害。”沈文远点点头,“我做过几次小型画展,像你这样自己搞起来还卖得动的,不多见。有没有兴趣再办一次?我可以帮你联系场地和宣传。”
“联系场地?”李圣清眯了眯眼,“多少钱?”
“不用钱。”沈文远笑得爽朗,“我有几个朋友开画廊,场地免费借,宣传我也能搭把手。你就负责画,怎么样?”
李圣清愣了一下,转头看卫长惜:“你朋友都这么大方?”
“不是大方。”卫长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你画得好,他看中了。”
“少来。”李圣清哼了一声,但心里却有点小得意。她想了想,点头:“行吧,沈先生你看着靠谱。场地定了告诉我,画画的事情我自己来。”
“痛快!”沈文远拍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我给你消息。”
王灵之在一旁乐了:“长惜,你这朋友圈还挺有用,硬是给人家姑娘铺了条路。”
“铺什么路。”李圣清瞪他一眼,“我自己闯出来的,他就是顺手帮个忙。”
“对对对。”王灵之举手投降,“你闯出来的,我们都是陪衬。”
桌上几人笑成一团,气氛轻松得像老朋友聚会。李圣清咬了口炸鸡块,觉得味道不错,顺手又拿了一块。她边吃边问:“你们平时都这么闲?大晚上吃薯条喝茶?”
“偶尔放松一下。”卫长惜笑说,“今天公司的事多了点,出来散散心。”
“公司的事?”李圣清挑眉,“你不是什么金融大佬吗?还用散心?”
“金融大佬也得喘口气。”王灵之插嘴,“他今天刚收拾了个小人,估计脑子累了。”
“收拾小人?”李圣清来了兴趣,盯着卫长惜,“说说,怎么回事?”
卫长惜顿了顿,简单说了几句:“公司有个股东乱搞账,我查出来了,今天开了个会,把他堵得没话说。”
“厉害啊。”李圣清啧啧两声,“大佬斗法,我这种小老百姓听听都觉得爽。”
“爽什么。”卫长惜笑得无奈,“麻烦事儿,收拾完还得接着查。”
“那你加油。”李圣清拍拍他的肩,“收拾完了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卫长惜点头,“你想吃什么?”
“煎饼。”李圣清一本正经地说,桌上几人又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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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车流不息,霓虹灯闪烁着。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李圣清吃完一块炸鸡块,手里拿着一杯热茶,靠在椅背上听沈文远说话。
沈文远正兴致勃勃地讲他上次策展的趣事:“有幅画,画的是只猫,结果开幕那天,真有只猫跑进来,跳到画框上睡着了。观众都乐疯了,画当天就卖了十万。”
“十万?”李圣清一口茶差点呛着,“画猫都能卖十万?我画个煎饼不得卖百万?”
“哈哈!”沈文远笑得直拍桌子,“你要是真画个煎饼卖百万,我第一个给你捧场。”
卫长惜在一旁听着,低声说:“别说,煎饼画还真有市场。你那画展的街头味儿,很多人都喜欢。”
“喜欢归喜欢。”李圣清斜他一眼,“我可不指望一幅画卖百万。能赚点饭钱就行。”
“饭钱?”王灵之插嘴,“你这目标也太低了吧。以你的水平,再加上文远的资源,随随便便开个展,赚个几十万不成问题。”
“几十万?”李圣清瞪大眼睛,“你当我印钞机啊?”
“不是印钞机,是艺术机。”王灵之笑得一脸欠揍,“长惜,你说是不是?”
卫长惜点点头,表示赞同
“少来。”李圣清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喝了口茶,忽然说:“沈先生,你说的画廊啥时候能定?我得提前准备。”
“快了。”沈文远掏出手机翻了翻,“我明天联系朋友,最迟下周给你信儿。到时候你准备个十来幅画,咱们办个小展试试水。”
“十幅?”李圣清掰着手指算了算,“行,我这周加把劲,画出来。”
“小姑娘有干劲!”沈文远竖起大拇指,“那就这么说定了。开幕那天我请客,咱们再来这儿吃一顿。”
“吃啥?”李圣清挑眉,“还薯条?”
“哈哈,不止薯条。”沈文远乐了,“到时候加点硬菜,庆祝你事业起飞。”
“硬菜?”李圣清眼睛一亮,“那我得带上我的搭档们,易无尘和贺宁,他们也得沾光。”
“没问题。”卫长惜笑说,“人多热闹。到时候我再叫几个朋友,给你撑场面。”
“撑场面?”李圣清斜他一眼,“你这是又想当金主?”
“不是金主,是观众。”卫长惜认真地说
李圣清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行吧,你这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不过画卖了钱,我可不分你。”
“不用分。”卫长惜笑得无奈,“我买几张就行。”
桌上几人又是一阵笑,李圣清咬了口薯条,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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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聚会散场。李圣清拎着帆布包走出“光影小馆”,沈文远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有事随时联系。
她抬头看看夜空,星星不多,但亮得刺眼。她低声嘀咕:“画廊啊……这回真要闯一把了。”
卫长惜跟在她后面,走出来时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李圣清摆手,“我走路回去,散散步。”
“那我陪你走一段。”卫长惜笑笑,“顺路。”
李圣清斜他一眼,没拒绝。两人并肩走在街头,夜风有点凉,但带着股舒服的味道。她忽然说:“你今天开会收拾的那小人,咋样了?”
“暂时堵住了。”卫长惜语气轻松,“但还没完,后面还得盯着。”
“那你挺累啊。”李圣清随口说,“你也不容易。”
“还行。”卫长惜笑笑,“有累的时候,也有开心的时候。比如今天,看到你画展的事有进展,我就挺开心。”
“开心啥。”李圣清哼了一声,“我画展又不是给你开的。”
“不是给我,是给你自己。”卫长惜停下脚步,看向她
李圣清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认真,像江边的灯火,暖得有点晃眼。她撇撇嘴,别过脸:“少煽情,我不吃这套。”
卫长惜笑出声,没再说话。两人走到文化街口,李圣清挥挥手:“行了,我到了。你回去吧,别老喝咖啡,小心睡不着。”
“知道了。”卫长惜点点头,“晚安。”
“晚安。”李圣清转身走了,背影在灯光下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