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赌坊

汴河城的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两旁的商铺挂满了灯笼，映得整座城池如同白昼。

然而，

在这繁华的街市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座金碧辉煌的赌坊——**千金阁**。

千金阁位于汴河城最繁华的地段，门前两座石狮威武雄壮，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金字匾额，上书“千金阁”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门前站着两名绿衣女子，容貌清秀，笑容温婉，见人便盈盈一福，声音如黄莺出谷：“公子来玩儿赌戏？里面请！”

沈清澜站在千金阁门前，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门楼，心中暗自冷笑。

她如今易容成一个脸色蜡黄的少年，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与那些衣着华贵的赌客格格不入。

然而，那两名绿衣女子却并未露出丝毫鄙夷之色，反而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公子来玩儿赌戏？里面请！”两名女子齐齐上前，冲她盈盈一福。

沈清澜回过神来，轻轻挑眉。

她这等打扮，寿材铺的小二都嫌她穷酸，赌坊这等地方应该更瞧不上她才是。

这两名女子眼中竟无丝毫鄙弃，待她与待方才进去的几个华衣公子并无二致。

她抬脚走进赌坊，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她心中暗自赞叹，这赌坊果然不简单。

只见红梁彩帐，暖烛明堂，喧嚣热闹满了大堂。大堂里，一眼难望有多少张赌桌，每张赌桌前的荷官却都是女子，与门前迎客的女子一样穿着绿萝衣，桌前赌客有华衣公子，也不乏素衣粗民。

赌坊开了三层，上头两层皆是雅间，门关着，却关不住灯影人影，熏香脂粉香。

沈清澜目光扫过赌坊内的陈设，心中暗自惊叹。这赌坊的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汴河城内的任何一座酒楼。红木雕花的赌桌，金丝绣花的帷幔，就连桌上的骰盅都是镶金嵌玉的。

沈清澜目光看着赌坊内的景象，心中暗自感叹。这千金阁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装饰奢华，连赌客的身份也五花八门。

有衣着华贵的富商公子，也有衣衫褴褛的市井小民，甚至还有一些身着官服的官员，正围在一张赌桌前高声叫嚷。

她抬脚走了过去，拨开人群进了里头，果见这张赌桌上只坐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粗布衣衫，衣襟大咧咧半敞着，一脸络腮胡须把本就平平的相貌衬得更像粗人。如此不修边幅，此人坐姿却有些讲究——双腿微分，双手据案，腰背挺直。

极似军中坐姿！

沈清澜心中一动，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再看这人，虽然相貌平平，眼神却如铁锤，往人身上一落，便砸得人心里发慌。他不耐烦地扫了眼四周，一拍桌子，“到底还有没有敢跟老子赌的！”

周围赌客被他这一拍吓得纷纷后退，无人敢应声。

沈清澜见状，唇角微勾，径直走到赌桌前，稳稳坐下，“我来。”

那人抬眼看向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

沈清澜面色淡然，从怀中掏出三文钱，放在桌上，“我押三文钱。”

周围赌客见状，顿时哄笑起来。

“三文钱？这小子是来捣乱的吧？”

“三文钱也敢来赌？真是笑死人了！”

“赶紧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那人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小子，你这是在耍老子？”

沈清澜抬眸看他，目光平静，“怎么不能赌？所谓赌，不过就是赢了腰缠万贯，输了倾家荡产。三文钱可以变三千两，三千两也可以一个铜子儿都不剩。我没有一个铜子儿都不押，我押了三文钱。”

她顿了顿，语气淡淡，“我是瞧得起那三文。”

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瞧得起那三文！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

沈清澜稳稳坐在椅子里，目光诚实，“对我来说，三文钱够买三个馒头，三餐温饱。所以，三文钱我也没打算让你赢走，我的还是我的。”

那人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小子，口气不小啊！”

沈清澜不再多言，抬手示意荷官发牌。

荷官是一名绿衣女子，见两人达成一致，便微微一笑，开始洗牌发牌。

赌局开始，周围的赌客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看看这个穷酸少年如何用三文钱赢下这场赌局。

沈清澜面色淡然，目光始终落在牌面上。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平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人则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拍桌催促，“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几轮下来，沈清澜的三文钱已经变成了三十两银子。周围的赌客看得目瞪口呆，连那绿衣荷官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那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小子，你出老千！”

沈清澜抬眸看他，目光冷冽，“赌不起，就别赌。”

那人被她目光一刺，顿时恼羞成怒，猛地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沈清澜的衣领。

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沈清澜，便觉得手腕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沈清澜收回手，冷冷地看着他，“军中坐姿，却无军中气度，真是丢人。”

那人脸色大变，挣扎着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清澜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赌桌，手中的三十两银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