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纪晓芙 丁敏君

无忌中了如此重的一掌,竟没哭出声。

只见他面容扭曲,脸上泛起了青绿之气,看来寒毒已游走全身,显然是痛得没力气哀嚎。

“大哥,我好痛、我好冷。”无忌虚弱地倦在宋青书怀里,声音虚弱。

宋青书微微一笑,揉了揉无忌的脑袋。

不忍对方太过痛苦,轻轻一指,按在颈椎之上,将无忌按晕了过去。

看着无忌青绿的小脸。宋青书自忖:无论怎样,总算是亲手救下了这孩子,至于他身中寒毒,实在怪不得我。

起码我提前将他救了回来,让他在鹤笔翁手里,少受了无数的痛苦。

记得倚天线里,无忌是他爹临死前才被带回武当的。

他失踪的那些时日,没详细描述,但想来不会好过。

这一切又不是我故意为之,何须庸人自扰。

眼看张无忌脸色越来越青绿,倚在宋青书怀里的小身板愈发冰凉。

他伸出右手,按在无忌背心,触感如同坚冰,冰冷刺骨。

温和醇厚的纯阳无极功,缓缓地输入无忌的身体,护住了对方心脉。

天色向晚,宋青书担心鹤笔翁杀一个回马枪,更担心遇见其他几大门派的人。

理论上说,几大门派的人,应该到了武当附近,只等四月初九太师父寿辰,就要上山借拜寿之名行龌龊之事。

此刻不能在无忌身上多耗内力,否则遇上大敌可不好对付。

于是,他缓慢输出些内力给无忌,在确保能护住对方不死的情况下,停止了用功。

当务之急,是回武当,最起码也要尽快和几个叔叔联系上。

很快,宋青书辨明了方向,抱着无忌,就向武当山行去。

他走得很平缓,一边走、一边运转纯阳无极功,试图将内力恢复到巅峰。

时间越来越晚,宋青书感觉有些饿了,想找一个市镇歇息和进食。

此地离武当山,还有近三百里;往前大约三十来里,就是襄阳城。

到了襄阳,就彻底属于武当派的势力范围。这天下,还没有哪门哪派敢在襄阳对武当挑事,连元庭都不敢。

转过一处河沟,远方大约三里处的一座小山岗上,燃着一堆篝火。

兵荒马乱、流民四起的年月,深更半夜,竟有人敢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不成?

这大概也是江湖中人,一般百姓,谁敢半夜呆在这地方,这年头可不太平。

宋青书不是好事之人,然而要去襄阳,走官道就必须经过那处山岗。

他不想惹事,但绝不会怕事,何况这已是武当山脚下。

即便来人,是几大门派掌门人,他都不会有丝毫畏惧。

大概离山岗还有里许路,宋青书就听见篝火旁有人争吵。

是两个女子,还夹杂着一个孩童的哭音。

他内力精湛,即便隔这么远,也听清楚个大概。

“纪师妹,我来问你,这小女孩是不是你生的?你敢不敢说?”

只一句话,宋青书就听了出来,这咄咄逼人的女子,就是那日在长江畔围攻他,被他刺伤的凶恶女人:丁敏君。

另一个姓纪的,不言而喻,定是还未过门就给六叔送了顶大帽子的纪晓芙。

至于哭哭啼啼的小女孩,那么定是未来的六婶:杨不悔。

想起这些故事,宋青书不由无奈一笑。

这种破事咋让他遇见了呢?还偏偏在武当山下。

如今无忌重伤昏迷,总不可能为了避开纪晓芙这段破事而绕路。

转念之间,他又走了小半里路,离山岗越来越近。

此时,山岗之上的纪晓芙和丁敏君已经拔剑相向,打得乒乒乓乓。

“纪师妹,我再问你,这孩子的生身父亲是谁?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却跑去和别人生了个孩子,还养得这般大了,难道不觉有辱师门么?”

“丁师姐,你莫要一再苦苦相逼。我已说了,这孩子是我堂哥家的孩子。”

“是吗?苦苦相逼?你是怕我知晓,要杀我灭口么?”丁敏君嘴上冷笑不止,一剑快过一剑。

宋青书在暗处,两人在篝火旁,他目力极好,两人的打斗全部看在他眼里。

只见两女互有攻守、打得分外激烈。

他们所使的剑法相当狠辣,一招险过一招,完全不符合峨眉派出家人的秉性。

两人武功在宋青书看来,不算什么,最多算得上江湖上的二流好手。

但论到剑法精妙和狠辣程度,却让他叹为观止。

这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慈悲为怀,估计都是从老灭绝身上学到的。

“哎哟”一声,那丁敏君肩头中了一剑。

“对不住,丁师姐,我无意伤你。请你离去吧。”

纪晓芙一招得手,就倒转了剑柄,还剑入鞘。

丁敏君看准机会,提剑猛地一刺,这一下偷袭,直刺纪晓芙小腹。

奈何她是右肩中剑,剧痛之下,剑招威力锐减。

纪晓芙举起剑鞘,轻松地将偷袭挡了回去。

“纪师妹,我揭穿了你的丑事,你不杀我灭口?”

“小妹心软,大家同门学艺多年,我怎忍心杀你?”

丁敏君眼看打不过,忍不住在口头上占些便宜,说话的口吻像极了妒妇。

“你心软?哈哈。师父常常夸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有心将衣钵传给你?你心软......”

纪晓芙虽然胜了,却反而哀求起了丁敏君。

“师姐,你放心,小妹不会接受峨眉派衣钵,更不会和你未来争掌门之位。我只求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眼看打又打不过,丁敏君也生怕彻底激怒了纪晓芙被杀人灭口。

这时眼泪汪汪的杨不悔恰好出现在她的眼前。

丁敏君趁势一把抓过杨不悔,用剑抵住小女孩的后心。

这一来,吓得小杨不悔哇哇大哭。

见女儿被挟持,纪晓芙连忙拔剑,想抢回女儿。

但投鼠忌器,却不敢有所动作,只得苦苦哀求。

“师姐,我求你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那我问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生身父亲又是谁?”

丁敏君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俏脸,此时变得狰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