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蒲城匿声
- 魔尊她今天也在学习做人
- 淙山
- 2057字
- 2025-02-27 20:36:18
许鹤择立即扶老人家起身,但那老人却道:“仙师,你不知道我心里苦啊……如果你能帮帮我们蒲城,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跪断也值了!”
许鹤择强行将他拉起来,谦和道:“万莫如此,既然穹山派收了你的帖子,必定会尽力而为。不知现今这里情况如何?”
人间若有妖魔为祸,当地人不胜其扰,便会集资,向附近的修真门派递交请援贴。有的帖子会被门派拒收,而有的帖子则会被收下之后转交门派负责人,然后由门派发动专门的小队前往处理。
由于世间散修、杂修多矣,虽然不乏坑蒙拐骗之流,但是确实能解决许多小事,所以能被大门派接收的请援贴只有两种:一是事态严重的,二是钱多的。
老人家哀道:“老朽是蒲城的城主,叫方检。仙师不知,我们这蒲城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城,但百姓安居乐业,素来没有什么祸乱。但一年前,从县衙的死囚突然消失开始,蒲城的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
“起先失踪的都是些大奸大恶之徒。我们原以为只是囚犯越狱而逃,便只追究了衙役,遣人搜寻,只是一直无果!
“但没过多久,监牢里失踪的人竟开始越来越多!每次打开监牢,都心惊胆战,不定会少一个、少两个!有时候刚检查过人,一转身,把探视的家人带到牢门前,那人,就那样凭空没了!
“我们日夜严守监牢,却发现根本没有人进去过!等牢门一开!里面的人就已经没了!仙师不知,是完完全全地没了!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干净得就好像里面从来没有过一个人!”
众人听言,神色微妙。师姐樊殷予最先忍不住,对左预翎道:“这个魔倒是少见的斯文?竟懂得‘闷声干大事’?”
师兄左预翎无奈地看她一眼。
“时间一长,我们就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凶多吉少了!”城主老人回忆起那种绝望,“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线索!因为……太干净了!所有现场,都实在太干净了!”
许鹤择道:“失踪的人,全部都是死囚吗?”
城主老人眼皮发颤,更显隐忍和悲伤:“不是……只有最开始是死囚,后面是重刑犯,再后则是轻刑犯……个别人甚至是挨过杖刑后,在自己家里失踪的!”
众人微讶,因为大部分魔头都有些儿非一般的“癖好”……比如魔尊镜殊好美人,魔君汇川好宝物,这个魔头难道如此讲究,非要抓罪犯?还到各人家里去抓?也是别出心裁了。
“一开始城里大部分百姓还都不以为意,觉得大快人心!可是紧接着,他们的家人朋友因为偷吃了东西、撒了谎等等的道德败坏,就接二连三地没了!百姓们自此才万分恐慌起来,人人自危!甚至夜不能寐!连……连老朽的儿子……他也……”
“令公子也失踪了?”樊殷予问。
老城主痛苦道:“那日我与他娘一直不见他,心中就十分恐慌,怎也找不见,一直熬到昏时,还没见他回来,我就觉得完了!后来逼问下人才知道,那不孝子竟然在外边养了一个妾!他骗我儿媳说出去听戏,其实是去见那个小妾!那小妾还等他相会,怎知他在路上竟就没了!!!我早就提醒他、我早就提醒他!……特殊时期千万不要撒谎!否则性命难保!可他还是……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老城主悲痛欲绝!
镜殊淡淡看了看许鹤择,许鹤择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便抬眼望来。
“你不喜欢他?”镜殊的耳边乍然响起一道传音。
镜殊一怔,看着许鹤择的眼睛眨了眨,虚伪一笑。
许鹤择的眼色难以察觉地一闪,转而柔声安慰老城主道:“令郎虽然色迷心窍、不安于室、自讨苦吃,但是乃是城主独子,为人父母心痛难当,我等亦十分伤痛……那至目前为止,已经有多少人失踪?”
众人眼里都很微妙,尤其以樊殷予为首,她整个头都扭到左预翎身后去了。
镜殊一看就知道她在偷笑。
老城主微怔,抬起悲痛的眼睛,却见许鹤择不仅温声软语而且满脸温柔诚挚,又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刚才几句扎心话,好像顷刻也不足挂齿了。但他不知道许鹤择,此人平素微笑只有两分是真的,笑得越热烈,心思越诡谲。
老城主道:“已经有一百七十三人失踪了……”
众人本以为今次是因“给的钱多”而被派下山的普通失踪案而已,此一时都惊呆了。原来“事态严重”和“钱多”两者里边,竟是前者。众人脸色微变。
唯有许鹤择早有所知,道:“天色尚早,老城主这便带我们动身吧,我们先去地牢探探。”
老城主叫了身边一个侍卫,对许鹤择一行道:“我老胳膊腿,恐怕拖累你们,这是我的心腹全顺,就由他带你们前往吧。”老城主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城主令,无论你们想去哪里,只要有此令,城内皆无不放行。”
许鹤择接过传来的城主令,宽慰道:“城主放心。”
一行人出了城主府,就由全顺领着到了县衙地牢。
甫一下地,四围的昏暗潮湿便突兀地倾袭而来,阴湿的感觉让人如芒在背。
一种怪异的感觉爬上镜殊的心。
“为何没灯?”镜殊问。
“牢里所有的犯人都消失了;而且城里的人都很恐慌,不敢犯错,怕得要死。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进过大牢,大牢几乎被废弃了。”全顺说,一面用火折子点亮了身前墙壁上的灯。
灯光一亮,大牢的情形就突然展落在众人眼前,众人不由都眉头一皱……
只见一间间狭窄的牢房内,到处都是破坏痕迹,连亘的长廊,门柱全损,木桩子断成一截截,残破不接;牢房内的墙壁则更为惨烈,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交叉的指甲划痕和坑洞……
就像曾有人在这一间间牢房里面受尽惨无人道的虐待……
众人一阵头皮发麻,许鹤择拧眉道:“怎么会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