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囚鸟振翅

“我滴个乖乖，顾少！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两个姑奶奶怎么还碰一块了。”刚才话说一半的男子嘟囔着。

那次是苏晚意和苏雨柔第一次见面。

苏晚意吃力的从车上将顾承聿扶到别墅二楼，让他躺到床上，替他换好睡衣、盖好被子。

然后从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和那份替身协议放在床头柜上，带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晚意不想被佣人看到自己的情绪，索性戴上了墨镜，手指触碰脸颊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七年的相处细节如同放电影一般闪现在她的脑海。

还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苏晚意意外车祸，顾承聿紧张到声音颤抖。

当时她肋骨骨折，住了好久的院，那个时候她听到顾承聿小声嘟囔：“还好受伤的不是她。”

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顾承聿那个时候是想说，还好受伤的不是苏雨柔吧。

还有，他们温存的时候，顾承聿每次都喊她苏苏，可是白天苏晚意怎么让顾承聿喊她苏苏，顾承聿都不愿意。

恐怕顾承聿口里的苏苏是苏雨柔吧。

那个时候她总以为顾承聿是个老干部，白天不好意思喊她苏苏。

顾承聿说他家里穷，她说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只要肯努力早晚会有自己的事业。

苏晚意每天转三次公交车一次地铁上班，都舍不得打车，舍不得买化妆品和漂亮衣服，省下来的钱，却舍得给顾承聿买高档西装，就为了让他能体面的去面试找工作。

即使顾承聿结婚当天当众取消婚礼，羞辱她，事后养母被气死，还逼着她做了别人的替身，她都没有恨顾承聿，她只怨自己有眼无珠，阅人不熟。

做替身这三年，苏晚意一直都有坚持工作，做各种兼职，在顾承聿不在的日子里，她会接一些零散的设计稿帮人做室内装潢设计，会到夜店做钢管舞者，只为能有一天早日逃离顾承聿。

三年来顾承聿对她也算大方，经常送她礼物。

什么名贵的珠宝首饰，包包，鞋子，前些天苏晚意特意跑了好几家奢侈品二手店，把这些都卖了，算下来也有不少钱了。

还差几百万，苏晚意瞒着养父，毅然决然的把在A市的老宅给卖了，最后又透支了两张信用卡，终于凑齐了违约金。

顾承聿此生不见！我要开始我新的人生。

“苏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楼下的佣人王姐看到她推着行李箱忙追出来。

苏晚意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她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

“苏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佣人王姐忙关心道。

“不用了，我走了，顾承聿昨晚喝多了，在楼上，以后你照顾好他。”说完就上了那辆她提前叫好的出租车。

苏晚意临时租了一个小公寓，想着手里没有余钱，下个月还要还信用卡，要抓紧找工作才行。

这天苏晚意跟黄牛花高价买了一张本市最豪华拍卖会的入场券。

她听说这个拍卖会招聘主持人，工资待遇高，月薪过万，想着来碰碰运气。

当晚，苏晚意特意打扮了一番前来。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身姿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此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挂断！响起，挂断！再响起，再挂断！

终于，手机铃声没有再响起，再次传来的微信的提示音，苏晚意根本就懒得看直接拉黑。

这些天顾承聿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微信。

内容无非就是：【闹够没有？】；【见好就收吧。】；【女人，谁允许你离开了？】这些。

苏晚意正专注地看着一件古色古香的青铜器，眼中满是欣赏和探究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苏雨柔。

苏雨柔身穿华丽的长裙，头发精心盘起，胸前戴着价格不菲的宝石项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苏雨柔走上前，轻蔑地看了苏晚意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顾少的金丝雀吗？怎么，今天是打算来这里丢人现眼的吗？”

苏晚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继续专注于青铜器。

苏雨柔却不肯罢休，笑着说：“你还真以为自己被顾少包养了几年就成有钱人了？”

苏晚意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地说：“这位小姐，我们并不熟，我没兴趣和你在这种场合纠缠。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苏雨柔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冷笑着说：“是吗？那今天你是来做什么的？钓凯子的？还是来买古董的？”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件瓷瓶，故意在苏晚意面前显摆，“这可是我新得的宝贝，据说价值连城。”

“金丝雀小姐，一起品鉴品鉴吧，看你盯着这青铜器看了这么久，肯定是行家呀。”

苏晚意不想惹事，只想找机会认识一下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留个好印象，找份工作。

苏晚意倒也不慌不忙，说：“这位小姐，东西是你的，有钱难买您喜欢，既然喜欢，觉得它价值连城，何苦拿出来跟不相干的人品鉴呢？难道您是想出售吗？”

苏晚意的高智商对话引起了主办方负责人的注意。

苏雨柔被苏晚意的话噎得满脸通红，她大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我是没打算出售。”

“看你也是半个行家，我想再入手个青铜器，帮忙给点意见呗。”

苏晚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您人美钱多，肯定不缺这方面的专家，我这点小聪明就不在您面前卖弄了。”

“这位小姐若看不准也无妨。“主办方负责人转动着翡翠扳指走到苏晚意和苏雨柔身边，“只是交流交流。”

此时，苏雨柔也在旁附和，“你就不要谦虚了，我进门就看你一直在盯着这个青铜器看，看的入神，说说看嘛。难道是怕我们偷师吗？”

苏晚意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不懂鉴宝，只能通过一些历史知识和科学分析来判断了，希望别丢人。

“那就献丑了，炉盖的云气纹有七处断点。”

苏晚意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玻璃，“我想对于青铜器出现的时代是崇尚'天圆九重'，绝不会用七这个凶数。”

她葱白的指尖顺着炉身攀援，“您看这些金丝镶嵌的接口，像不像现代激光焊接的焊点？”

满场哗然中，苏雨柔的假笑僵在脸上。

她特意选这件高仿品，就是赌苏晚意会卖弄专业术语，却没想到对方竟从最简单的数理禁忌切入。

“至于香灰......”苏晚意突然拈起落在展台边缘的残渣，“青铜器出现的时代多用草木灰掺麝香，可这灰里，”她将碎末洒在清水杯中，“有工业活性炭的浮沫。”

负责人猛地推开保镖冲过来，金丝眼镜撞歪了都顾不上扶。

当负责人用放大镜看清水中泛起的金属光泽时，突然抓住苏晚意道：“这位小姐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加入我的拍卖行，做我拍卖行的主持人如何？”

苏雨柔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本想借这件争议拍品让苏晚意当众出丑，此刻却眼睁睁看着对方接过鎏金拍卖槌。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竟转头对她轻笑：“还要多谢苏小姐推荐。”

就在苏晚意接过鎏金拍卖槌时，她看到顾承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会场上。

“等等！“顾承聿扯开领带冲上台，却在抓住苏晚意手腕时被她反手甩开。

突然，苏雨柔的尖叫声刺破混乱：“保安！她偷了我的翡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