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夏三人准时来到宪兵部报到时，办公室果然如诺亚所说。
空空如也……
罗夏第一天就领略到宪兵部的作风。
但他只是个底层见习兵。为避免祸从口出，即使宪兵部表面看起来没人，罗夏嘴上依旧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在这点上，诺亚和罗夏保持着高度默契。
只是一旁的弗雷德显然就没考虑这么多了，随意找张凳子坐下，背部靠在椅子，打着哈欠低声吐槽：
“宪兵部可真是一群懒鬼。”
即使在宪兵部实习已有一周，他还是看不惯这种没有纪律的散漫。
三人呆着也是无聊，自然而然就开始找起话题来打发时间。
先是弗雷德羡慕起罗夏和诺亚的魔法师身份。
是的，三人里头只有弗雷德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像是被勾起不好的回忆，弗雷德面露痛苦之色：“不过那尝试学习魔法的感觉可真不好受，香料的后劲可太大了。”
香料，是名为肯琳娜的植物果实经过研磨提纯加工所得，能帮助人进入高度灵感状态。
在高度灵感状态下，时间仿佛在不断加速，感知更是飙升到非人地步。
那感觉仿佛是喝了几大桶极高浓度的酒，整个世界所有事物在不断分解重组，旋转着撞向自己。
因此有的人会在期间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也唯有在这种高度灵感状态，才有极小可能记住魔法铭文。
只要记住哪怕一个魔法铭文，就能算作魔法师。之后，魔法研究及应用局会安排专人制作对应的魔导具。
但香料具有些许成瘾性，每年顶多服用两次。
在东奥维斯共和国，每个公民在十八岁之后，每年都强制在特定时间内参加魔法研究及应用局的魔法学习活动，直到三十岁。
罗夏提醒魔法学习活动就在明天开启。
弗雷德干瘪着嘴，“哎，真想把当地的魔法局炸了，我是真不想再体会那难受的状态了。”
随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办公室墙壁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
男人藏在骨子里的本能被激活，三个还未正式毕业的陆军学院学生看着地图开始指点江山。
弗雷德最先起劲，首先吐槽：
“看呐，我们东奥维斯共和国的地理位置真是绝了，被其他国家和蛮子的极尽荒原包围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谁都能往我们这边撒泡尿。”
诺亚：“所幸现在还算和平，边境除了蛮子袭扰外，没有太多冲突。”
“要是让我当上元帅肯定想办法撕掉和平协议，先将西奥维斯帝国打下来。”弗雷德还是忘不了打仗，“至于以后再想想办法将极尽荒原纳入共和国。”
“为何要先攻打西奥维斯帝国？”在罗夏看来，那难度可比极尽荒原要高上不少。
弗雷德从最基础的角度解释：“当然是因为土地啦。那边肥沃的耕地比我们多出好几倍呢。只要我们拥有更多耕地，自然就能提高人口，拉出更多的士兵。”
他继续道：“之后，再尝试将威尔曼王国……”
弗雷德说得兴起，全然忘记这里还有个威尔曼人。
罗夏咳嗽一声，眼神飘向诺亚。
神经大条的弗雷德此刻也是反应过来，赶紧道歉：“诺亚，我其实没那个意思……”
诺亚只是摇头，并没有愠怒，“我从小在这里生活将近二十年了，对威尔曼王国早已没有太多印象和感觉。”
三人分析着局势，直到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许多宪兵才揉着朦胧眼睛，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当见到罗夏三人这么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们倒是颇为惊讶。
“见习宪兵就是有干劲，值得鼓励。”
罗夏等人收起放松的姿态，重新原地挺直腰板站为一排。
只不过弗雷德速度故意放慢半拍，以此表达他对迟到现象的不满。
可没人在乎他。
在五分钟内，本来各个空荡荡的宪兵办公室就突然满员，甚至看起来有点拥挤。
金发蓝眼的诺亚主动向所有路过的宪兵微笑着打招呼，罗夏与弗雷德在旁边跟着点头。
虽然同在宪兵部见习，诺亚明显比巨熊更加熟悉。
不多说其他方面，光是打招呼这块，诺亚能立即叫出对方名字，对方则会以微笑回应。
但弗雷德在这方面表现得就“差了些许”。
他接近两米的巨型身板就像块木头站在那里，板着脸丝毫没有笑容。
既不主动打招呼，也没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在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不惹我。”
弗雷德明显不喜欢待在宪兵部。
“真受不了宪兵部，还是军部适合我。”弗雷德叹息。
虽然弗雷德没在军部待过，但就像有的人对待未能看清全貌的事物那般，总是保持着莫名的自信与向往。
罗夏突然伸脚碰碰弗雷德，示意他赶紧别说话。
有位走路风格酷似领导的男人来到办公室。
诺亚表明来意。
男人回答：“你们是来接手警察部丢过来的那个案子吧？”
罗夏上前，补充道：“嗯，应该是大商人克林特的案子。”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案子。但你们的直属上级汤普森去开会了，恐怕得下午才能回来。”
“可我们当时接到的通知，明明是让我们早上到此报到并立即处理案件。”
男人猜出原因，也不避讳，一针见血道：“收到通知的时候，估计有警察部的人在场吧。”
看来宪兵部并不想接手这个案子，只是碍于警察部有人在场而装作重视。
不过，根据这个案子的性质，确实应该由警察部负责，而不是宪兵部。
只是原因，罗夏觉得牢内的当事人肯定知道。
巨熊头脑还是稍稍具备政治方面的敏锐度，片刻后听出言外之意，语气有点质问的意思，“既然这样，为啥还要接手这个案子？”
男人摊开双手，“不是我负责，所以我也不清楚。”
没人愿意趟浑水，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好。
这是很多宪兵的行事准则。
防止弗雷德再次头脑发热，诺亚适时切入话题，开始想着办法打听汤普森的处事风格。
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很快就套出汤普森对下属的要求：希望下属能有主观能动性。
“既然这样，我们干脆自己先去找找线索吧。”
罗夏想着，反正他认识克林特和阿基特，与其待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