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刘仁身旁的山壁处，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手持利刃向着马腿劈砍而去。
血光乍现，只听得一声战马悲鸣，“轰”的一声，连人带马都翻倒在地。
刘仁退后了几步，用目光示意齐林冲过去。
后者会意，提刀便跑了上去。
那副将跌倒在地，摔的灰头土面，胸口的铁甲都摔裂大半，他吃痛的想要起身，可一道寒芒突然抵在他的脖颈。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张稚嫩却锐利的面庞，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刀锋距离他不过咫尺，他相信若是自己敢动弹一下，这把刀定然会立刻抹了他的脖子。
“撤，撤！”
“救，救我！”
他跪在地上，背对着后方道路。
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那些蒙兀骑兵想逃，可刚刚一动，还没跑多远，便因为碎石阻隔摔的人仰马翻。
没有马蹄铁，在碎石地上，别说是载人，就是无负重的情况下，马匹也不敢跑的快。
“杀！”
山壁上李山一声令下，阿牛和黄山分别从左右两边带着人，沿着山壁小道冲杀了下来。
峡谷内的蒙兀士兵要么摔的血肉模糊，要么缺胳膊断腿，更有甚者直接被石头砸晕过去。
这样的敌人，即便是在一群乌合之众面前，也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这位大人，我们可以谈谈吗？”
见战局进入收尾，刘仁来到那位副将的面前，蹲了下来，冲他展露微笑。
“汉奴……”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副将难以置信瞪大眼眸看向刘仁，耳边“嗡嗡”作响，面颊的炙热疼痛，让他忽然醒来。
这不是一场梦。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刚才打的是左边，现在是右脸。
刘仁一直保持着微笑，反手朝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副将如怒目金刚般的瞪着他，用全身的力气想要蹦起，可齐林死死的压制着他，擒着他的双手，用膝盖顶着他的脊背。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的响起，不知道的人闻声，定然会以为是谁在鼓掌。
就连齐林看着，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李山等人，都不由驻足，看着那张好似猪头般肿胀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刘仁甩了甩发麻的手，这蒙兀人的脸皮确实厚，打的他手掌胀痛。
口中冒着血的副将，竭力的睁着肿胀的眼皮，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太狠了！
这还是小孩吗？
谁叫小孩这么喜欢扇人巴掌的。
“告诉我附近有多少你们的军队，还有汴河县内驻扎了多少人？”
他正愁不知道汴河县内的情况，这个时候这支蒙兀百户便送上门了。
原先他的计划是等蒲东修到来，将他擒住后，要挟他迫使汴河县守军开门。
现在倒是能省不少事了。
李山等人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着。
副将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看向刘仁，心中惊骇无比。
这区区少年，竟然是这群人的头领！
“说！”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吓的副将猛然缩了一下脖子，在他身后的齐林突然用力的将他的手腕拧了一圈，疼的他连忙求饶。
“我，我说，我说！”
刘仁用目光示意后，齐林才松了手，但压制他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弱。
“我说可以，但，但你们要放我走！”他知道这些汉人有多恨他们，他如果不顺从肯定没有生机。
但若是说了，事后这群汉人能放过他吗？
他忐忑的望着刘仁，只见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看你提供的消息，有没有价值了。”
“汴河县附近有六个千户，其中两个新附军千户，其余四个千户都是我军骑兵，由万户长布乞将军统辖。”有了生的希望，副将不敢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
刘仁抬眸看向李山。
他对蒙兀军制不了解，所以只能靠李山来分析了。
注意到刘仁的目光，李山摸了一下胡子，目光盯着那副将说道：“蒙兀人军制，蒙兀军一个千户为八百人，新附军一千二百人，那个布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胡尔烈手下怯血军出身，当初便是他所部最先登上临宋城的。”
他话音落下，副将顿时惊愕不已，想要转头去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他们这么了解，这群人难道不是普通的汉人百姓？
可他无论怎么用力的扭头，齐林都能硬生生的按住了他。
“继续！”刘仁冷喝道。
“还，还有汴河县守军一千，领头的是之前投诚的赵军禁军南河军校尉张石。”副将被吓的连忙继续说。
“什么！”李山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副将后面的话，他猛然上前一把推开了齐林，将后者的衣甲抓住。
“你说是张石，是他，是他背叛了朝廷？！”李山嘶吼着。
刘仁注意到，那些跟随李山的禁军俘虏脸上也都带着盛怒之色。
这个张石是？
“难怪汴河县陷入的如此之快，我问你，禁军都统廖海呢？”他紧紧的拽着衣甲，副将赫然感觉到窒息，为了生存，连忙说道：“死，死了，被那个张石杀了！”
“混账！”他一拳挥出，砸在副将的脸，将后者的鼻梁都打断了，疼的他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惨叫着。
“杀了吧。”刘仁撇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还在痛呼的副将猛然一怔，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刘仁，拼命的大喊着：“你说过会放过我的，我什么都说了，你，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齐林提着刀过来，副将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踹倒，黄三和阿牛一左一右的将他按下。
“我何曾说过要放了你，即便说过，我也无需对一个蛮夷守诺。”
他话音落下，齐林手中的刀劈下。
血流迸射，一个斗大的人头落在尘土上，滚落了几圈。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看着那副将死了，李山也冷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刘仁。
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提醒道：“这支百户长时间不归队，定然会引起蒙兀人怀疑，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刘仁笑着点了点头：“李都尉所言极是，所以我们立刻离开。”
说罢，刘仁用目光指向身旁的三人，下令道：“黄三，阿牛你们带人去把胡人的衣甲都扒了，齐林你带人去将他们的马都聚集起来。”
李山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刘仁望着他，背着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的笑道：“自然是去汴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