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观摩斗法

入山狩猎，本来也不可能将位置固定在某处。

不断变换方向，才是常态。

所以一开始，李恒并未多想。

可随着他继续追踪，面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已经这么深入了吗？”

看着周遭古木愈发参天蔽日，李恒不由慢下脚步。

再往前去，已快接近泰苍山脉中心……

那里也是大部分高阶妖兽的栖身之所！

“呜呜。”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小黑，也是夹起尾巴，弓起脊背，始终小心戒备着四周，与其平时天地不怕的样子大不相同。

李恒早有推测，那老者修为不过练气中期。

凭此修为，来此狩妖，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难道又是以多打少？”

李惜觉得不太可能。

之前的苍月狼巢穴所在，还不算太过深入，周围没有其他危险。

但在此地，剧烈的打斗，很可能会引来其他高阶妖兽的注意，到时可就无路可逃了。

李恒察觉到了诡异，心中生起迟疑之意。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两股惊人的气势，突然在他前方冲天而起，气机相接之下，卷起猛烈狂风，使得周围树影摇晃。

李恒为之心悸，脚掌在地面一踏，身形腾空，几番借力，攀附至一株大树顶端。

玄金盾护在身前，法力流转，目中精光暴射，看向前方动静发出的方向。

距离相隔还远，他看不清具体情况，但从二者主动释放的气机中，李恒生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并从此做出判断。

“一只高阶妖兽，以及一名练气后期的修士！”

他又拿出罗盘比对，磁壳蛊所指的方向，与那两股气机对冲的方向，显然能够对上。

“那老头怎会卷入其中？”

李恒迷糊了，事情的发展，着实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料。

“过去看看！”

李恒神色凝重，不过并没有太多畏惧之意。

这可是难能一见的练气后期修士斗法，只是旁观，都能受益良多。

练气后期神识外放而出的距离有限，只是远远观望，不靠得太近，轻易不会被发现。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事先握了一张“疾行符”在手中，以方便随时激发，提速跑路。

从树顶跃下，招呼小黑，向前方潜行而去。

小黑隐匿潜行的能力，远胜于李恒。

李恒让它在前带路，自己则步步跟随。

虽无小黑那种藏于阴影中的天赋本领，但亦是将自身存在感降到了极低。

……

泰苍山脉深处，一面湖水镶嵌在山林之中，雾气升腾，宛如一层薄纱，将湖面笼罩。

湖水中央，有一座小岛。

岛上不生任何植被，怪石嶙峋，根根石柱耸立，宛若一片石林。

石林上方，两道身影，似是斗法已有一段时间，此时正相对而立，互相对峙着。

最先吸引李恒目光的，自然便是那条盘踞在石柱上的蛇类妖兽。

其鳞片呈凝血般的暗红色，头部生有一支形似枯萎珊瑚的独角，瞳色黯黄，蛇信则是紫黑之色。

“血伥蛇！”

李恒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妖物身份。

它那头顶的独角，实在太好辨认。

血伥蛇乃是正儿八经的高阶妖兽，只要能够顺利成熟，就可相当于练气后期的修士。

此蛇的天赋神通诡异非常，让人闻风丧胆。

李恒未曾亲眼得见，但从书中得知，凡被此蛇咬过的生物，无论妖兽或是修士，都将被种下傀种，余生不再自控，只知不断为此蛇寻找血食，直至力竭而死。

成为蛇傀后，无思无觉，有如伥鬼，血伥蛇便是因此而得名。

看到此蛇的那一刻，李恒瞬间便已猜到，那老者有极大概率，不是已成为蛇傀，就是被蛇傀擒住，被当作了血伥蛇的血食。

“此蛇胜在诡谲，本体实力，在高阶妖兽中却是不强，若无意外，应当不是那位练气后期前辈的对手。”

李恒目光偏转，看到了血伥蛇对面的人影。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粗壮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衣，上唇留有浓密的黑髭。

他手持一柄玄铁重剑，手臂肌肉高高隆起，全然没有修士的飘逸潇洒，反而更像凡俗界的武夫。

“炼体修士？”

李恒自然很容易做出此种联想。

在青岚山坊市，练气后期的修士本就稀少，而其中的体修，更是屈指可数。

李恒脑海，那寥寥可数的名字相继浮现，却没有发现一个能对应上的。

“不是坊市中的散修，难道……”

就在李恒心思浮动之际，石林上方对峙的双方，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血伥蛇发出一声长鸣，四周脚步之声踏踏响起，身体腐烂的虎豹，断臂少腿的修士，从石林背后的阴影中冲了出来，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怪叫，悍不畏死地冲向着那中年男子。

被制成蛇傀，依然会残存一些施法的记忆，因此一时之间，五光十色的法力匹练齐齐而出，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大网盖落，几乎封住了中年男子的所有退路。

“哼！一些无智傀儡，又能奈我何？”

手中巨剑挥舞一圈，强猛风压，将冲来的蛇傀吹得东倒西歪，原本严密的法力大网，也因此变得漏洞百出。

中年男子一跃而起，直接从围困中突破而出。

但血伥蛇身为高阶妖兽，本身具备一定灵智，没有指望这些蛇傀能奈对方如何，只是为了略做牵制。

趁着对方跃至高空，无处借力之时，它蛇尾在石柱上重重一拍，整根石柱倾倒，而它自身，则化作一根血箭，径直奔向那半空中的中年男子。

蛇嘴大张，细而长的蛇牙上，萦绕着紫黑色的光辉，狰狞毕显。

只要咬中一口，血伥蛇就能种下傀种，到时纵然无法将中年男子当即化作蛇傀，却也能暗中影响，为它的胜利谋取机会。

面对直奔而来的蛇妖，中年男子只是冷笑，明明身处半空，无处借力，却依然强行扭转腰部，将手中重剑掷出。

血伥蛇瞳孔收缩，蛇尾向前一甩，就要将重剑抽离。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冷笑更甚，口中轻叱：“雷落！”

剑身之上，竟是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张蓝色符箓，在中年男子喝落之下，符箓无火自燃，瞬息消失。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

一道雷霆，狠狠劈落而下。

“此人法体双修！”

李恒惊异。

并因为中年男子身形变换，看到了他衣服胸口位置一个黑色蛇纹图案。

“他是灵蛇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