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避无可避
- 红楼:我的青梅是黛玉
- 不会飞的虎皮鹦鹉
- 2158字
- 2025-04-02 10:00:26
贾府几人并不知义忠亲王要做媒的对象是秦业之女秦可卿。
他们私底下想着恐怕来头非同小可。
关于义忠亲王要说亲之事,目前只有贾母、贾政和王熙凤知道。
贾母担心贾珍混账露了口风,惹出事,故将贾珍、尤氏、贾赦等都蒙在鼓里。
贾珍作为贾蓉之父,对贾蓉婚事有些漠不关心,不耽误他快活就成。
反倒是尤氏挺费心的,过来和王熙凤说了好几次
但王熙凤只能敷衍搪塞过去。
听秦业说完,贾政心里思量:琮儿再过两三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眼下订亲倒也妥当。
琮儿将来走科举取士,光宗耀祖之路,肯定得找个良家子,知书达理,模样可人的。
秦业为人板正谦逊、恪职守礼,家风正派。
想必其女儿品行没什么问题。
至于模样,问问琏儿好了。
可卿,这个名字倒不错。
琮儿的终身大事,兄长多半不上心,到头来还是老太太操心。
自己能插得上话吗?
现在秦业提了这个要求,自己该如何向兄长提及?
他会不会多心?
自己干涉了琮儿的学业,已隐隐引起兄长不满,再多嘴婚事......
贾政捋着胡须,反复衡量该如何回应秦业。
“贾公?”秦业见贾政似乎入定了一般,等了小半晌,忍不住轻声提醒。
“若是难为,权当没听过这回事罢了。”
“择日我去拜访你那兄长和嫂嫂。”
贾政心中更加纠结,秦业去拜访兄长,多半也碰一鼻子灰。
他沉吟道:“琮儿还小。我母亲曾说过这些个子孙都要晚点成婚才好。”
“我那兄长为人有些固执,琮儿非我之后,我也不方便与我他明言。”
“眼下哪怕是订亲,无论是我贸然开口还是你登门相告也恐不大妥当。”
“依我看,多事之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你家,我是非常满意的,令女必然落落大方,有小家碧玉之姿。”
“这件事,我暂且记在心里。”
“等哪回我家老太太高兴了,我顺嘴提一提,让她和我兄长说说,事就能成。”
“可好?”
秦业手指在官袍补子上抖了抖,他听出了贾政的话中有推脱之意,也有真诚之意。
一时他有些为难。
略思索后,他开口道:“贾公可知,修缮观星台时,我在穹顶夹层里摸到块带字的残砖?”
“那砖上刻着‘天丰七年冬,荧惑犯心,帝崩于西苑’。”
贾政正欲端茶的手顿在半空,喉结上下滚动,“你......”
天丰七年正是陈汉灭亡的前一年。
那年冬,天气格外寒冷。
腊月初六,神都大雪三日,积雪深三尺,冻毙者不计其数。
紧接着天丰帝暴毙身亡,天下大乱,大靖太祖皇帝崛起。
陈汉王朝末年,钦天监几乎名存实亡,只有一聋哑道人坐镇,那‘荧惑犯心’天象甚至都未被世人所知。
贾政心里剧震的时候,秦业继续说道:“秦某寒门出身,蒙圣恩忝列五品,微不足道,岂敢妄议天家事?”
“只不过说与贾公这种国之柱石门第,许为圣人解忧一二。”
“也望贵府护得一家老小周全。”
“贾公是我信得过的人。”
“不然,许我再找其他人,风险太大,恐生事端。”
贾政十分复杂地多看了几眼秦业,像是今天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他紧了紧手,一声长叹道:“令女的庚帖......”
“可曾请人合过八字?”
秦业紧绷的面容终于有些松懈。
“小女可卿,乙巳年腊月廿二卯时。当年城西玄真观李真人亲自推演,不瞒贾公,李真人说——”
他顿了顿,苦笑道:“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
“主什么?”贾政听得云里雾里。
“张真人不肯往下说了,言天机不可泄露。”秦业无奈道。
“罢了,罢了。”贾政再一声长叹,道:
“就这样吧,我尽快找个合适的时候和老太太商议这件事,有了眉目,我会回话你的。”
秦业冒着杀头风险秘密告诉了贾政“荧惑守心”这一谶语,乃一石三鸟之举。
一是示好贾家,提醒贾家近来行事多加小心,更想着托庇于贾家这颗大树。
恰好贾琮十分亮眼,若秦可卿和贾琮能结为媒妁之约,便顺理成章了。
二来也算为女儿找了个好人家,也不得罪那义忠亲王。
三来更隐隐有威胁之意。
你贾政或者贾家要是不同意,指不定我就到处说了,到时候皇帝问起来谁知道这件事,你贾政逃不了干系。
少不得被牵连。
贾政对此心知肚明,想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他打算回府后就先和贾母提一嘴。
避无可避,不如早早戳破。
“好。”秦业见贾政总算有了明确的态度,拱了拱手,迈步而出。
贾政下值回府时,暮色已染透荣庆堂的飞檐。
穿过垂花门,正瞧见琥珀提着食盒往贾母院里去,他忙紧走几步道:“琥珀,老太太可歇下了?”
琥珀回身行礼,“二老爷来得巧,老太太刚用了半盏杏仁茶,正和二奶奶说笑呢。”
话音未落,里头已隐隐传来凤姐脆生生的笑,“哎呦,老祖宗这苏绣手法,能把凤凰的眼珠子活泛得滴出水来!”
贾政点点头,往里走去。
待小丫鬟打起帘子,正见贾母倚着金线蟒引枕。
凤姐和鸳鸯一左一右看着。
“儿子给老太太请安。”贾政撩袍欲跪,被贾母拦住了。
“大热天的讲究这些虚礼作甚,鸳鸯,快给你二老爷搬个凉簟来。”
“好嘞。”鸳鸯扭身去找簟子。
贾政垂手静静立在一旁等着。
王熙凤何等乖觉,见贾政神色凝重,忙收起缎子笑道:
“平儿方才说庄子上送了两篓子鳜鱼,我去瞧着他们拿井水湃上。”
说罢带着丫鬟们退了个干净。
贾母也察觉到了有些异常,目光扫过贾政的脸庞,“怎么了,可是工部有什么差池?“
“是桩蹊跷事。”贾政见鸳鸯也识趣退让了出去,凑前低声道:“今日秦郎中与我提及‘荧惑守心’,又说——”
话音未落,贾母手中引枕重重地砸在炕桌上。
“糊涂!”她胸膛剧烈起伏,“这等要命的话也敢往家带?你当咱们家还是太祖爷在时的光景?”
贾政慌忙离座长揖,“儿子原也推说就当没听过,可那秦业缠着儿子不放。还......”
“还什么?”
“还有,那秦业我听你提起过,不过一工部郎中,何处得知这等要紧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