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医道修炼
时间：画玄纪元·第五百零一年·惊蛰前
秋日的阳光洒在院里小道上，落叶随风飘零，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寻走在前方，目光不时落在扁笛身上。
“你跟罗馨关系不错？”林寻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随口问道。
扁笛闻言一愣，旋即露出一抹苦笑：“说是关系不错，不如说……我是被她收作小弟了。”
“哦？”林寻挑眉，“怎么回事？”
扁笛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目光有些恍惚：“刚入学的时候，罗馨并不认识我，她只是知道学院里有个医者，整天被人欺负。”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难民小偷。”
“难民？”林寻微微皱眉。
“是个少年。”扁笛点头道，“他从集市上偷钱，被她逮住了。按理说，这种事在镇上不是少见的，毕竟灾荒年多，难民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然后呢？”
“罗馨觉得奇怪，就问了几句。”扁笛继续说道，“结果才知道，那少年偷钱是为了给姐姐治病。”
林寻沉默，似乎已经猜到了后续。
“罗馨当时没多想，直接把自己的钱给了那少年。”扁笛笑了笑，“但她后来一想不对，觉得这事不该只是单纯施舍银钱能解决的，便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帮忙免费看病。”
林寻看了扁笛一眼：“那你答应了？”
“当然。”扁笛耸耸肩，“不过当时我也犹豫过——毕竟，在这画玄西陆，武修为尊，修士的身体强健，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了，也能运气调息，稍微严重一点的吃些药液或丹药，再运气一番就能痊愈。”
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可问题是，修士若无病可治，医道如何精进？”
林寻闻言微微一怔。
扁笛继续道：“无法接触到病情，便无法修炼。但我转念一想，给凡人看病同样可以积累经验、增加修为。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
“罗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罩着你的？”
“算是吧。”扁笛笑着摇头，“她说我是她的小弟，以后谁敢欺负我，她就让谁吃拳头。”
林寻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倒的确是罗馨的作风。
但他更在意的是医道修行。医者修炼，与武道有什么不同？
“对了。”林寻忽然问道，“你刚才说给凡人治病可以增加修为，医道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扁笛闻言，目光微微一亮，似乎没想到林寻会感兴趣。
“医道与武道不同。”他认真说道，“武修淬炼自身，突破肉身极限；而医者，则是感悟生机，掌控生死之力。我们的修炼境界，与医道的理解和实践息息相关。”
“具体来说呢？”
“医道修炼，分为七大境界。”扁笛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境，采气境。”
“采气境？”林寻微微皱眉。
“是的。”扁笛点头道，“此境的医者，能够感知天地灵气和草木精华，用来治疗小伤小病。”
“听起来像是炼药？”
“不同。”扁笛解释道，“炼药只是医道的一部分。采气境的医者，主要依靠药物和基础的灵气疗愈。此境分为三个层次：
初阶，能够分辨药草，制作普通伤药，治疗外伤和轻微风寒；
中阶，能掌控灵气，运用基础针灸术和导气术，使病者气血流畅；
到了巅峰，甚至能利用灵气促进伤口愈合，提高药物效力。”
林寻若有所思：“听上去，医道初期对灵气的运用还很浅。”
“不错。”扁笛点头，“到了第二境，才算真正入门。”
“第二境是什么？”
“回春境。”扁笛神色认真，“此境的医者，已经可以独立治病救人，面对大多数内外伤病都有一定手段。”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回春境初阶，医者可利用灵气稳定病者气息，初步调理五脏六腑，治疗轻中度内伤；
中阶，能够理解病理和毒素，解开部分常见毒素，并结合针法、引气术与药物治疗；
到了巅峰，医者甚至能运用‘回春针法’，激活患者生机，使重伤者快速恢复。”
“听上去很强。”林寻感叹道。
“确实。”扁笛微微一笑，“不过，这之后的境界，我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
“因为学院的医道书籍只记载到回春境巅峰，后面的境界……根本没有。”扁笛苦笑道，“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医道被视为旁门左道的原因之一。”
林寻沉默。
他忽然意识到，医道的修行，比自己想象中更为艰难——不仅得不到重视，甚至连修炼的路途都充满未知。
“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采气境初阶巅峰。”扁笛无奈道，“学院里没有病人，我能靠的，只有凡人。”
林寻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武修是绝对的主宰，医道修士甚至连修炼的机会都难以获取。可扁笛却没有放弃，哪怕只能靠给凡人看病积累经验，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道路。
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林寻轻轻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扁笛的肩膀：“医道未必比武道弱，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继续走下去。”
扁笛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之所以学医……”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是因为我的父母。”
林寻看着他，没有打断。
“我家住在一处偏僻山村，村子小，平日里也没什么外人来往。那年，父母进山采药，回来后就染上了一种怪病。”扁笛低声说道，语气有些发颤，“先是高烧不退，接着浑身肌肉疼痛，头痛欲裂……两三天后，连进食都做不到。”
林寻眉头微皱，静静地听着。
“再后来……”扁笛吸了口气，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们的皮肤上开始出现血点，鼻子也开始大量出血，最后……开始不停地吐血……直到死去。”
他的声音颤抖，仿佛连回忆都是一种折磨。
“他们死的时候，满床满地都是血。”扁笛闭上眼睛，脸色苍白，“惨状……现在想起来，我仍然害怕。”
“当时没钱，买不起丹药。郎中来了，也束手无策。”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带着无力和自嘲，“我和哥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林寻心头微震。
他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也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父母死后，我立誓要成为医者。”扁笛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不想再让自己经历同样的事，也不想让别人遭遇这样的无助。”
“后来，我和哥哥安葬了父母，我便和哥哥来到学院求收留。”
林寻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的志向，值得敬佩。”
“可惜，这条路并不好走。”扁笛苦笑，“医者本就被武修轻视，而学院里又没有真正的医道师承，我只能自己摸索。”
“至少，你一直在坚持。”林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罗馨的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