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宣化街惨变
- 从伐山破庙开始横压万道
- 过海折红
- 2380字
- 2025-03-03 15:32:17
不知为何,今日的县城异常冷清。
街道上,各家店铺的旗子随风摇晃,但几乎没人开门做生意。
陈渊心有疑惑。
难道今天不是吉日?
没有了人气,整个县城很有些压抑。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是为生计所迫。
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们闭门不出呢?
但陈渊也不急,真要想打听消息,他自有去处。
一家食馆门前,陈渊翻身下马。
这家店是城中老字号,常有人来吃些早茶。
三教九流也常汇集于此,消息格外灵通。
不过能开这么多年,自然有些底蕴。
陈渊瞥了一眼门口杵着的“门神”。
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魁梧似铁塔一般。
“这是从哪里请来的修行中人?”陈渊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心中暗道。
等他走过,两兄弟对视一眼,眉间有些凝重。
这人,他俩看不透......
......
陈渊找个位置坐下,点了一份茶汤,又叫上几个小菜。
打量了一圈四周,才发现可能真出什么事儿了。
按理来说,现在虽然不及下午人多,但也不至于冷清成这样。
而寥寥几个人,也看不出喜怒,更多的是呆滞。
麻木的将面前的茶水牛饮入肚,又囫囵吃下面饼,匆匆起身离去。
看到百姓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生活磋磨已经不用多说。
陈渊只能静静看着。
想改变这个世道?
这太难了。
他这个朝廷都尉,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也不过是草芥微尘。
众生皆有难处,他陈渊何尝不是如此呢?
余下有人端着茶碗,极小声地窃窃私语,陈渊却听得明白。
“知不知道,昨夜宣化街出人命了,据说那叫一个惨,皮都被扒了下来......”
“监天司那帮人没过去?”
穿着黑色短打的中年男人再压低了声音,“那些人......能有什么用?”
“指望他们还不如投身富户,那些人的命比咱金贵,早请了修行之人相护。”
“说不定还能保下咱一条命......”
“......”
陈渊站直身子就要朝门外走去。
得来了消息,他也不打算多留,将碗中的茶汤一饮而尽,咂了咂嘴。
这茶......怎么忽然感觉没滋味了?
陈渊牵马走在街上,心中察觉到异常。
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巡妖都尉,遇到妖魔害人,他应当最先收到消息。
可为什么不见吴启来通知他?
正当此时,远处扬起尘土,一队约三十来人的队伍匆匆赶来。
他看了两眼,往旁边迈了几步,突兀挡在他们前面。
“妈的,你这泥腿子不想活了啊?”为首之人语气极为粗暴。
他颐指气使惯了,还没想到有人敢拦道。
见那人没有反应,手中已经摸向腰间长刀。
“欸,郑头儿,他好像是新任巡妖都尉,陈渊......”
左右有人突然出声,好心地提醒这位上司。
“老子怎么不知道?”
“您不记得了?前几天您都待在杏红楼......”
“行了,废话那么多。”
“......”
监天司虽然有处理政务、缉查妖魔的职权。
但他是戍城卫的军头,双方的德性大家心知肚明,料对方也不敢管到自己头上。
可想到这人还有都尉的身份,也腆起几分笑脸,“竟然是陈都尉当面,是我失敬了。”
“其实我也不想走这一遭,只是贵司弹压不住局势,才特地将我请来。”
郑军头看了一眼陈渊,语气轻描淡写。
这话带着浓重的挑衅意味。
陈渊不是轻易就被激怒的人,不过这也让他多想了许多。
从自己耳目被阻塞开始,他就想到了副监正张天贺。
此人毕竟久历官场,可能不会堂而皇之的出手,但封锁自己的耳目,使些鬼域伎俩,却不是什么难题。
陈渊暗自摇头,他没想到这人会玩儿这么一招。
自古士卒进城都是大忌,稍不留神就会闯下祸患。
特别是当下,朝廷逐步失去掌控力,谁知道这些军头们有没有异心呢?
张天贺这是自讨苦吃!
“既然如此,我也跟着走上一遭。”陈渊说的轻松。
听到这话,那边的郑军头也没当回事。
他爱跟就跟,自己这么多人,还能翻出风浪?
也多亏了那张监正,自己才能带军进城,自然要好好打些秋风才是......
“陈大人请自便......”
......
义永县城西,宣化街。
早就有差役将这边团团围住。
现在天气湿燥,听闻那尸体还被扒皮,腐化的更快。
陈渊皱眉,刚进入这条街,便闻到阵阵尸臭。
等靠近一座宅子,这味儿越发强烈,几乎要让人吐出隔夜饭。
领头的差役看到人马,忙捂着鼻子跑过来。
陈渊面无表情,因为那领头差役略过了他,是冲着郑军头去的。
“郑军头,您来了?”
“哟,周主事来的可真早,替我跟你家张大人问好啊!”
周全眉开眼笑,两人一副极为相熟的模样。
这是,一个士卒小跑过来,眉眼间有些兴奋。
跟郑志风附耳言道:“军头,我这边牵来了两头牛,还有上十只家禽。”
“都是些老家伙养的,还想反抗,我便让他们狠狠吃了些苦头......”
看他洋洋自得的样子,郑军头狠狠瞪了他两眼,“丢人玩意儿,搞半天就弄来这些?”
“娘的,你不会去找些富裕人家?”
“是,是......”
郑志风看到那士卒要走,喝住了他。
“等会儿,先把这事儿应付了再说,我待会儿亲自去......”
陈渊在旁边一声不吭,仔细看了那士卒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
一行人正要进去,周全突然伸手拦住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陈大人请留步,这事儿张监正已经发话了,命我全权授理,您看?”
平时他哪敢说这话,可今时不同往日。
旁边还有个郑军头呢!
说不准待会儿还得来个狗咬狗的好戏。
“你是?”陈渊看着那人,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下官周全,正是武房大班头之一,今天我......”
话还没说完,脸上的得意突然骤变,取而代之的是惊骇欲绝。
“周全?不认识......”
“但据朝廷律法,我只知你阻我办差,乃是死罪。”
陈渊赫然已是长剑在手,眉目森寒,“本都尉无需奏报,就可将你明正典刑。”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陈大人的......”
话还未说完,剑光已至。
刺耳尖叫声戛然而止,台阶溅上血色。
“大胆!”
“你竟敢擅杀朝廷命官,给我拿下!”
郑志风脸色铁青,这剑太快。
他也没料到陈渊真敢在自己面前动手。
陈渊眼神冷漠,静静扫过这人,赤心剑再次挥出。
郑军头鼓荡气血,还要出手。
而后心神俱颤,才发现直面这剑的恐怖。
“陈渊,你......”郑军头声音带着惊恐。
银芒划过,郑军头僵硬在原地。
等了半天,自己好像也没事,却听到耳边传来“咚”的一声。
他麻木将视线扭过去,看到有人头落地。
正是刚才掠来家禽牲畜的那个士卒。
“值此惨案,此人却趁机掳虐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如果郑军头有异议,我陈渊......”
“担下了!”
下一刻,兵卒们将郑军头团团护住,死死盯着陈渊。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