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上,你要是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不远处身穿肥大夹克的最上宏史并没有躲藏在暗处,他手持着火枪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最上……”尾上直人咬牙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但是看着他手上的火枪终究还是没有付出行动,“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账。”
尾上说完一把贯穿羊驼的竹木箭抽出丢在地上,然后背起羊驼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们几位没事吧?看这位兄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最上端着火枪走到了加奈子她们的身旁。
“啊,榊原。”加奈子想起榊原还在她和大熊美雪的身下,一时间面色微红。
相比加奈子来说,大熊美雪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见她翻身跪在地面上,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丸药,用嘴嚼碎了后再放入榊原的口中。
大熊见加奈子和最上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于是站起身来解释道:“这人中了尾上的僵化毒素,必须将全身拉直之后,再服用秘药,不然长时间没有治疗就会全身组织器官僵化而死。”
“最来是这样,这位巫女你能起来吧,我看被压在下面兄弟好像很难受。”最上看榊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啊,我忘记了。”
加奈子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草鞋上面的鼻绪有些松动,她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在了榊原的左臂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裂的声音。
加奈子有些尴尬的望向大熊,“这种情况能治吗?”
大熊默默地点点头,从他的皮衣口袋里,拿出了两块竹子做的夹板。
……
经过大熊的救治,榊原身体上僵化毒素的渐渐消失,他的行动能力也开始恢复。
四人移动到路边的草坪上,相互介绍了身份,然后谈起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榊原坐在路边大树上,看着自己左手上的夹板,长出了一口气,为了救人害得自己险些丧命,“刚才多亏了你们,不然我现在就没办法和你们在这里讲话了。”
“榊原兄客气了,刚才我听两位小姐说了你救人的事,若不是你那小女孩就没命了,你才是值得我们去敬重的人。”最上正了正他那肥大夹克的衣领,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了对榊原的尊重。
“是大熊美雪小姐射死了羊驼,我不过是模仿她的做法罢了。”榊原摆了摆手觉得自己没有最上说的那么优秀。
“不,以我多年对抗野兽的经验,那么短的时间内,常人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所以你就算没有我在,你也会用身体来抵挡羊驼的撞击吧?所以最上对你的判断没错,你是个好人。”大熊美雪说着话,手上拿着一把短刀在修理刚才的竹木箭。
“不管榊原兄怎样说,结果都是你们二人把人救下的,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最上无视了榊原的谦让,尝试着总结道。
“倒是那孩子的妈妈竟然误会了榊原,把他当成了害人的变态,现在想想真是气人。”在一旁的加奈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在我的老家那里也是,面对自身的灾难时人们展现出什么样子的都有,榊原兄应该不会介意吧?”那手持火枪的最上似乎十分看重榊原,小心地询问道。
榊原笑了笑对最上说道:“我并不是为了得到感谢才行动的,只要那个小女孩没事就好。”
“要是北海道多几个榊原君这样肯为别人考虑的人,我们阿依努人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艰难了。”大熊美雪自顾自地小声感慨了一句。
“救人的事情就谈到此为止吧,话说回来,看样子你们好像和那叫做尾上的认识?”榊原试探着问道。
“是啊,那个穿花裤衩的男人叫做尾上直人,我们都在一个旅馆,而且还同是这次参加试炼的人,想必榊原兄也是如此吧?”最上直爽地说着一切,没有丝毫地隐瞒。
“哦,最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榊原饶有兴味地看向对方。
“应该是防御能力吧,若是常人早就会被那发疯的羊驼给撞死了,又怎么会只吐一口鲜血了事,况且榊原你服下秘药之后要比常人的恢复速度快上不少,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吧。”一旁的大熊美雪将削尖的竹木箭收好,说出了显而易见的理由。
“不过你那左手臂的骨折倒是有些麻烦,恐怕试炼的时候可能会有影响。”大熊给榊原脖子上的布巾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绑着夹板的手臂稳妥地吊在胸前。
“榊原,都怪我,要不是我,你的手臂也不会……”加奈子一听大熊说榊原的手臂可能会对试炼有所影响,心中满是愧疚,脸上的表情更像是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不妨事,最开始老师让我过来时,也没对我有什么要求,所以我也没把试炼的胜负结果太放在心上,与其对未来的事情担忧,不如调整好心态去感受好当下的生活,间藤你快看,那是什么?这就是你说的神幸祭吗?”
榊原的安慰和转移视线的方法果然管用,加奈子和其它二人一齐向榊原所指的方向望去,在远方从三轮山的山麓处下来一队人,队伍的前方是一众巫女走在两侧,手里拿着已经点燃的六角宫灯,边走边唱着什么祝词;队伍中间是一顶华丽的神轿,由八个神官抬着,每迈出一步,便向地面跺一下脚,随着前边引领神官手中的扇子,随起随落。
加奈子有些自豪地对榊原说道:“那在神轿前舞扇指引前进的就是我的父亲。”
队伍的后排有四名神官扛着一个粗壮的树干,树干剔除了枝杈但又不曾枯萎,那树皮上还有些许青翠的痕迹。
而这队伍的背景则是整个的三轮山,山麓蜿蜿蜒蜒,被人点燃了无数篝火,篝火下的人们双手合十开始默默地祈祷。
火光就这样映照着三体,场面显得神圣而又壮观。
加奈子在一旁向榊原三人解释说,这就是神幸祭,意味着从三轮山迎请“御神体”到大神神社,也就是神明降临。
比如神明降临,榊原似乎更在意那队尾处四名神官扛着的粗壮树干,于是向加奈子询问那东西的意义。
“那个叫做榊,据传说乃是高天原降下作为神明防护的最后屏障出现的,不过有个更为通俗的叫法你一定听说过,民间喜欢叫它御神木。”
这三个字一入榊原的耳朵就像是雷鸣般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仿佛榊原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一样。
榊原收敛心神,心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身体本身具有的生理记忆吗?”
榊原摇摇头想把脑海里的思绪丢开,可当他再看那队伍中的御神木时,却发现在朦胧的夜色中,那根木头发出了微光。